车身猛地抖动了一下。


    悠长的喘息声，从车窗里飘了出来。


    “唔……”


    秦佳人直起身，将散乱的银色长发捋了捋。


    她坐回副驾驶座上，歪头瞧了一眼韩彬，露出一抹娇羞与得意的笑容。


    “你喜欢搞突然袭击是吧。”


    韩彬笑了笑，长吸一口气，发动引擎，缓缓踩下油门。


    他脑子里冒出奇怪的想法。


    要是能触发【无限备弹】就好了。


    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扬面？


    “对了，黑太子集团的情况，有眉目了吗？”


    韩彬的神色，逐渐变得正经起来。


    “刚刚才收到手下的报告，发给你了。”


    秦佳人说着，用纸巾将嘴唇和嘴角擦拭干净，顺手把长发束到脑后。


    韩彬看向手机，上面有一张光头胖子的照片。


    “这个人，是黑太子集团地下黑市交易的负责人，据可靠情报，就是他，以黑太子集团的名义，发布了对你的悬赏。”


    秦佳人幽幽地说道。


    “看来，你身上的零件被某个买家相中了，就等着把你杀了给别人换上呢。”


    “好好好——”


    韩彬的双眼中，杀意渐渐旺盛起来。


    地铁追杀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这家黑太子集团，该到清算的时候了。


    ……


    ……


    城西。


    鱼龙混杂的街区。


    一间弥漫着烟味、劣质香水味和酒精味的酒吧内，响起女人微弱的啜泣声。


    一个衣衫不整的瘦弱女人，正跪坐在地上，白皙的手臂和大腿上，满是被烟头烫出来的伤疤，触目惊心。


    几个男人正围在女人的周围，面色不善，身上都纹着五花八门的纹身。


    女人抬起头，噙满泪花的眼睛，望向对面坐着的人。


    那是一个光头胖子，满脸横肉，脑袋后面堆着一层层肉褶子。


    “啪！”


    光头抬起手，猛地给了女人一耳光。


    女人的脸上瞬间就红了，巨大的手掌印，清晰可见。


    “廖总，再给我几天时间吧，我一定把钱还上，孩子的学费再不交，老师就不让她上学了。”


    女人捂着脸哭诉道。


    被称作廖总的胖子，斜眼瞟了女人一下，咧嘴笑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她妈就是卖的，生个小畜生出来，照样是卖的命，怎么？想让孩子飞上枝头成凤凰，做梦呢？”


    女人听着廖总的话，面色变得煞白，低下头，狠狠地抽泣起来。


    夫妻俩都没什么文化，若非她丈夫死得早，她也不会为了生计，下海出卖灵魂。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女儿不再重蹈覆辙。


    城里的学校，学费高昂，是她负担不起的，无奈之下，找胖子借了钱。


    高利贷，利滚利，很快就到了让她还不起的地步。


    廖总的耐心，很明显已经不多了。


    他一把抓起女人的头发，猛地摇晃起来，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女人。


    “还不上钱，不是理由，只要想还钱，方法有很多——”


    说着，廖总一脚将女人踢到男人堆里，大手一挥。


    “不用排队了！”


    混混们发出闹哄哄的笑声，薅着女人的头发，把她向后屋押去。


    女人面无血色，脸上带着绝望的神色，双眼中再也没有半点光采。


    她抿了抿干枯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女儿的名字，：


    “小柔……小柔……等妈妈回来，一定把学费给你交上，你能上学了……”


    廖总把手掌上的红色印迹擦拭干净，那是刚才掌掴女人时，沾上的劣质口红。


    他坐到红色沙发上，把酒杯缓缓倒满。


    后屋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夹杂着男人们野兽般的吼叫。


    十分钟后，女人的尖叫声渐渐减小，直到消失不见。


    一个黄毛男人慌张地冲了出来，跑到廖总的身前。


    “兄弟们太狠了，这女人休克过去了。”


    廖总似乎早有预料，倒也没有觉得太惊讶。


    “慌什么？”


    “不用救了——这女人是黑户，治安官查不到的，把她拉到‘后厨’去，跟张厨师说，可以动手了，这女人没溜过冰，身上倒也还算干净，能卖个好价钱。”


    “可她还没死啊……”


    听到这话，廖总狠狠地瞪了黄毛一眼，吓得黄毛直哆嗦。


    “就是得用活的，活的才新鲜！另外，叫你们找的那个学生，找到了吗？客户可是点名要用他的零件。你们这帮废物，害得老子连悬赏都用上了——”


    黄毛挠挠头，露出无奈的神色。


    “廖总，那个叫‘韩彬’的学生，失踪很久了，实在是找不到，您看，我们是不是把他父母绑过来……”


    “咣当！”


    酒吧的门猛地被推开。


    “你要找的人，是我吗？”


    一个身材瘦高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夹克，帽檐下面，射来两道如刀子般锐利的目光。


    廖胖子愣住了，仔细地端详了青年一会，脑海里的那张面孔渐渐清晰起来。


    “找你好久了，韩彬，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廖胖子露出贪婪的笑容，牙齿在灯光下反射出枯黄的颜色。


    “你们在找供体。”


    韩彬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


    “上个月医学院失踪的四个实习生，城南棚户区消失的流浪汉——”


    他注视着手机上的资料。


    “包括三天前被你们做成‘刺身拼盘’的那个女高中生。”


    廖胖子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他缓缓站起身，肥胖的身躯像一座肉山般压迫感十足。


    “韩彬，你倒是挺有胆量。”


    “你恐怕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什么人，不过，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他舔了舔发黄的牙齿，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蝴蝶刀，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韩彬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混混们从后屋冲出来，全部聚集到了酒吧里，将韩彬团团围住。


    他们晃动着纹满纹身的手臂，掏出匕首，发出不怀好意的冷笑。


    此刻的韩彬，在他们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送上门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