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界面弹出，三支团队全数展开。他逐个点开履历，眉头时松时紧。会议室灯光明暗交替，空调嗡鸣间断切入耳中。他一边听着数据流播报，一边用笔在纸上勾轮廓，圈出关键岗位。


    战机、导弹、导弹艇。三个名字写下后，他停笔，目光凝住。笔尖悬着，纸面留下一个墨点。最终落笔重重圈死，“半年内必须出样机，全部通过测试，达到量产标准！”


    第二批项目浮现在侧屏：核物理、计算机、药品研发。他指尖划过，没多停顿。这些是种子，埋得早，见效慢，可必须现在动手。视线扫过人才池，眉头越锁越紧，最终只将五人拖进核心组，其余暂列后备。


    会议从清晨持续到第三天凌晨。他中途换了两次坐姿，一次靠墙站了十分钟，捏了捏肩颈。没人打断，也没人催。桌上咖啡杯堆了三个，杯底残留褐色痕迹。记录板不断刷新，方案改了七版。


    等他终于推门出来，风扑在脸上，带着湿意。他眨了眨眼，抬手挡了挡天光——曼德勒阴云密布，细雨悄无声息地飘下来。


    可他心里却像拨了云雾。他觉得，再厚的乌云也挡不住一场大雨过后天晴的势头，眼前的阴霾，早晚得散。


    别看眼下王永安跟老美还能坐一桌喝酒，可那是因为俩人眼下有同一个对手要收拾。


    等哪天小鬼子彻底趴下了，这两边迟早要掰手腕！


    王永安心里早就有数：往后从缅甸往南，一路到暹罗，再到安南那片地界，连带着边上那些海岛，都得攥在自己手里。


    这么大一片海疆铺开来，老美在这边吃的那碗饭，肯定要被碰了筷子。就算最后没打起来，也得有硬底气能顶得住对方的逼。


    远洋上打不过没关系，但家门口这口水，必须能守得住！


    这些日子他在科学院那边转悠，总算是看到了点能撑腰的玩意儿。剩下的，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日子了。


    回到曼德勒当天，王元河脚还没站稳就直奔王永安：“你托我办的事，扩编第四和第五集团军，我已经在动了！”


    “那你还跑来干嘛？”王永安挑眉。


    “事倒是不大，可也算件喜事。”王元河咧嘴，“上官戒慈那边你交代的，给单身军官和干部找对象的事，人家办得七七八八了。”


    “拢共多少对？”王永安问。


    “六百多对！”王元河嘿嘿笑，“上官戒慈来找我，说这么多人结婚，干脆搞个大场面，让我出来主持。”


    “那你咋想的？”王永安问。


    “我想着，还是你来镇场子更合适。”王元河一拍大腿，“顺便，许忠义和上官戒慈自个儿也要成家，俩人商量好一块办！”


    “哟？”王永安乐了，“那就一块热闹热闹！可话撂在这儿，安全必须给我死死守住——这帮人可都是咱们的主心骨，要是出点岔子……”


    “懂！”王元河点头，“一点闪失都不能有。所以我琢磨着，干脆就在军区里头办，场地咱自己管着，门都给你焊死。”


    “虽说也有政府的人，但不如就当内部活动，不对外声张，省事又保险。”


    王永安听完点头：“行，就这么定！当自家事办，既稳妥，也不铺张。”


    他顿了顿，又补一句：“钱的事，军费里走，别让底下人掏腰包。”


    “明白！”王元河应下，手指在桌沿轻轻一叩，接着说，“另外还有一事——我调整几个人的职位，有人不服气，私下嘀咕。”


    王振坐在椅子里，指节微微发白地按住膝盖，眉头一皱：“谁？”


    “宋家和陈家。”王元河道，声音略沉，眼神低了一瞬，“你也知道，他们往这边转移资产时，不少附庸小家族也跟着来了，现在有点动静。”他顿了顿，窗外风掠过屋檐，发出轻微的呼啸声。“虽说早先立过规矩，可那两家底子厚，转眼就拉起了一支队伍，声势不小！”


    “都拉了哪些人？”王振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磨损的扣子。


    “这个……”王元河迟疑了一下，喉结微动，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全在这儿，名单。”


    王振接过，纸面粗糙，边缘有些毛刺。他点头，没再出声，脑子迅速转了几圈。


    王元河走后，他起身，脚步缓慢穿过空荡的厅堂，回了办公室。


    房门合上，锁舌“咔”地咬合。他坐下，指尖捏住纸角，缓缓展开。


    这事能让王元河亲自登门，显然不简单。


    “嚯，还真不少！”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王振心口发堵。屋内灯光昏黄，照在字迹上显得格外刺目。自己拼死拼活打下这片地盘，刚喘口气，就有人急着来分一杯羹？


    他攥紧纸张，边缘在掌心留下浅痕。


    “二虎——”


    他扬声喊道，声音划破屋内的静。门外脚步停顿片刻。


    “是！”二虎的声音传来，干脆利落。


    “传个话下去，从现在起，直到军婚那天，谁也别想见我！一律不见！”王振一字一顿。


    “是！”


    “还有，夫人那边也一样！”他补了一句，手指缓缓松开，纸页滑落桌面，“谁都不准靠近夫人！再把白林给我叫来！”


    “是！”


    名单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他王振站稳脚跟、拿下密支那之后，宋家和陈家陆续送来的所谓“骨干”。


    本来也没这么多。


    可眼下人头暴涨，背后显然是四大家族从国内不断输血，在这儿招兵买马，暗中扩张势力！他盯着纸上一个个名字，呼吸略沉，指腹擦过某个被圈出的姓名。


    “司令！”


    没过多久，白林就赶到了，军靴踏地声清脆。他站定，肩背笔直，伸手接住王振甩来的纸张。


    “嗯。”王振应了一声，目光未抬，“你去查。查干净的，交给王元河安排岗位；查出问题的，直接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该毙的，不手软！”


    “是！”白林捏紧纸页，转身大步离去，门被轻轻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