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轻轻抚过车门边缘的漆面，触感粗糙，有几处已剥落。这些人脑子里装的知识，根本不是现在这个世界能比的。那叫一个深、一个全，简直像从未来穿越来的。


    “走，带我瞧瞧你们鼓捣出什么新家伙。”王振边走边说，步伐稳健。脚踩在碎石路面上，每一步都压出细微的响动。“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飞机。”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落得清楚。


    白桦点头：“司令，喷气式战斗机的设计图已经定稿了，最关键的那个喷气发动机，样机也做出来了，马上就能试车。”他说着，手伸进风衣内袋，掏出一叠用牛皮纸包好的图纸，边角已被磨出毛边。


    “马上试？”王振眼神一亮，脚步微顿。他抬眼望向远处那座被围墙围住的试验场，铁栅栏后，隐约可见银白色的测试台架。


    “现在能看吗？”


    “能！”白桦答得干脆，手腕一翻将图纸收回。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要亲自盯着？”


    “当然！”他笑了笑，袖口随着抬手的动作滑出半寸，露出结实的手腕。阳光斜照进来，映得他眉骨下一小片阴影，“这可是咱自己第一台喷气发动机，历史性的一刻，我哪能缺席？”


    他知道，要想真正站稳脚跟，拳头必须硬。风从背后吹来，掀起大衣下摆，轻轻拍打在腿上。


    可眼下永安国刚从农业社会起步，工业底子薄得像纸，跟那些老牌强国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走廊里灯泡昏黄，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开裂，裸露出里面的砖块。


    差距太大，常规路子追不上。他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墙砖的裂缝，指腹蹭过粗粝的颗粒。


    那就只能换道超车——直接往科技上砸力气，准备抢跑第三次科技革命。


    喷气式战机、导弹、自动化武器……这些就是弯道超车的工具。他收回手，指尖残留着墙灰的粉末。


    哪怕工业基础弱，只要技术代差拉开了，照样能以弱胜强，靠尖端碾压。


    在白桦的带领下，王振走上一座高台，进了间厚墙加固的观察室。铁门被推开时发出沉重的“咔哒”声，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绿灯在仪器面板上闪烁。


    透过巨大的潜望镜，远处一台固定在测试台上的发动机清晰可见。金属外壳泛着油亮光泽，进气口对准天空，像一只未睁的眼。


    “司令，随时可以点火。”白桦回头请示。他的手搭在控制台边缘，食指无意识地轻敲金属面，节奏平稳。


    “嗯。”王振目光紧盯前方，语气平静，“点火。”


    他转头对白桦说：“接下来你来指挥，别管我，我就在这儿看着。”时候，带了一堆小家族跟过来，现在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话了。”


    “行，没问题！”白桦应了一声，话音刚落，发动机“嗡”地一声点火，紧接着轰鸣声一阵接一阵炸开，像是野兽在低吼。监测屏上的曲线猛然跳起，红光急闪。他盯着面前的监测设备，目光不离数据曲线，嘴角慢慢往上扬。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噪音一点点弱下来，空气里那股震动感也渐渐平息。通风口的灰尘簌簌落下。几个技术员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变了调：“白桦，怎么样？成没成？”


    王振站在边上，沉不住气地问了一句。他扶在台沿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成了！”白桦转身，脸上咧开一个大笑，“推力达标，续航也稳！拿这引擎配咱们的新战机，最高速度能冲到音速的1.5倍！”


    “而且，不用螺旋桨了，纯喷气——飞行高度直接甩开现有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一大截！”


    “压倒性的优势！”王振一拍桌子，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撞出回响，“马上做样机，测试要跟上，能投产就尽快投产！”


    “明白！”白桦用力点头。他抓起话筒，语速加快：“三号台准备拆解复检，二组留数据，一组跟我走，图纸重校一遍！”


    在科学院里，王振一泡就是一整天，连轴转到半夜，最后干脆直接在办公室打了个地铺。煤油灯的火苗微微晃动，墙上影子随着呼吸轻轻摇曳。


    “叮咚——”


    第二天一大早，系统提示音把他从浅睡里拽了出来。金属音清脆，刺破寂静。


    “签到成功，获得三支研究团队！”


    王振猛地睁眼，脑子瞬间清醒：“三支团队？和白桦那种水平的专家团？”


    “宿主可自行指定研究方向。”系统冷冰冰地回应。“


    让我想想……”他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两下，目光落在墙角的日光灯管上，那灯光有些发白，映得人脸色冷几分。


    片刻后他微微摇头，眉梢一松，“现在手里缺啥人”这问题刚冒出来，又立刻被压了下去。后背往椅子里陷了陷，手指停住，呼吸慢了半拍。


    “白桦最清楚团队短板在哪。”他盯着门框出神，声音低了些，像是自言自语。窗外风穿过走廊，吹得帘子微晃，纸页轻响。他抬起右手，将三支虚拟团队的名单在空中调出，指尖轻点，划了道弧线，“这些人直接划给他管就行。”


    念头落定，肩头一松。可下一秒，眼睛忽然一动，像是黑暗里摸到了开关。上辈子的画面浮上来：导弹快艇贴着礁石走，雷达扫不到，燃油少，隐蔽性强。他不自觉坐直，手肘撑上桌面，指节轻叩太阳穴。


    “现在咱们不也能干这事？”他盯着天花板接缝，声音压低却清晰，“压根不用远洋作战，近海防御就够用！”


    手指慢慢收拢，攥住空气。小型船坞建在支流岸边，水泥掩体盖顶，完工后拆封下水，顺流漂出湾口——地形图在他脑子里铺开，河道弯折处标了个红点。


    “二虎！”他猛地转向门口，喉结一动，“去把白桦叫来！”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坐得太直，腰背有些僵。


    他顺势拉开抽屉，取出水杯喝了一口，温水滑下去，手放下时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