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赢多输少！


    这局面不光是小鬼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光头同样坐不住。他巴不得八路被压着打，结果现在反倒打得风生水起。他捏着钢笔的手停在半空，墨水滴落在纸上，迅速洇成一团。


    这时候，正好赶上白归孔出事，孔家立刻抓住机会，表了态，意思是：我们站你们这边，八路得狠狠治！这一步，明眼人一看就懂——根本就是顺着光头的心思走的，讨好得不能再讨好了。


    孔家这一手，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他指腹抚过签名处的印章红痕，缓慢而用力。


    “哼！”光头冷哼一声，嘴角一抽，“这个王振，心够狠，脑子也不笨，竟能想出这招……”


    他顿了顿，眼里闪出一丝冷意，“可到底还是嫩了点啊，年轻人嘛，总有疏漏。这么一来，反倒让孔家钻了空子！”


    “这次被你搅了局，我倒要瞧瞧，你还藏了什么后招！”


    光头低声嘀咕，声音像刀子刮在木头上。


    果不其然，王振一收到山城传来的消息，立马就炸了毛。


    他站在桌前，手指狠狠压住电文一角，纸张边缘皱起细纹。


    当然，他不会像光头那样摔杯子砸桌子，但他心里火大得很。呼吸略重，胸口起伏间带动肩线微微绷紧。


    孔家？那可是靠着吃国军的粮、啃百姓的肉才爬上去的，如今居然爬到了权力顶层！他缓缓合上眼，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


    可就是这么一家子，转头就给鬼子递了投名状！


    更离谱的是——光头居然没拦！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墙上的军用地图上，某处标记被红笔圈了又圈。


    “难怪你们败得那么快！”王振心里冷笑，“吃得再饱，也不知什么叫良心。为了自家前程，国家都敢卖！”“这一步，我认了。”他低着头，右手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桌面边缘的刻痕，指节微微发白，“但你们越得意，我越觉得堵得慌！”


    “二虎！”


    话音刚落，门外一道人影“噔噔噔”冲了进来，靴底敲在木地板上，溅起细小回响。


    “司令！”


    屋外风穿堂而过，卷起窗边薄帘一角。王振抬眼，喉结动了动，“去把顾雨菲……”话到半截忽地一顿，眉头微松，“现在雨菲身子咋样？”


    自从宋淑柔给王振生了儿子，顾雨菲和明月也先后怀上了。打那以后，王振直接把俩人接回家，啥任务都不让干，就安心养胎。


    “挺好！”二虎站得笔直，双手交叠背后，“前阵子大夫刚来检查过，两位夫人的娃都健健康康的！”


    王振轻轻“嗯”了一声，手指在扶手上点了两下，目光转向墙角那只老旧挂钟，秒针走得迟滞，“现在谁在负责跟八路那边接头？叫过来！”


    “是！”


    脚步声远去，片刻后，走廊传来轻而急促的步点。一个苗条的身影快步进屋，发梢微乱，像是赶得匆忙。


    “司令！”


    嗓音清亮，像山涧泉水。


    王振抬眼看去，指尖停在半空。他坐直了些，目光在她脸上多停了两秒，随即移开，扫过桌角那份摊开的卷宗。


    哎哎哎？不对劲！


    咋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这么出挑呢？


    这不会是有人故意安插美女来晃我心神吧？


    屋内煤油灯忽然跳了一下，光影在她侧脸划过一道短暂亮痕。


    “司令？”见他发呆，那姑娘微微倾身，声音压低了些。


    “你叫啥名字？”王振收回视线，顺手整了整衣领。


    “报告司令，我叫顾倾城，是顾雨菲的堂妹。”姑娘站得笔直，双手贴裤缝，“现在接手了我姐的一些工作。”


    “嗯。”王振点头，目光落在她肩章上，又抬起来，“接了差事就好好干。叫你来，是让你赶紧联系八路那边，找个能谈事、靠得住的人来一趟！”


    “就说我有要事商量！”


    “是！”顾倾城应声利落，脚跟一并，“司令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快去办！”王振抬手一挥，袖口擦过桌沿，“这事十万火急，不能拖！”


    她转身离去，门关上时发出轻微“咔嗒”声。王振靠回椅背，手指敲了两下太阳穴，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忽然开口：“二虎！从王元河那儿拿份咱们中高层的人事名单过来！”


    “是！”


    外头传来回应。


    不一会儿，二虎把名单送了进来，纸页略皱，边角有折痕。


    王振低头一看，越看越心沉。


    窗外天色渐暗，余光映在纸上泛出灰黄。这份名单表面平平无奇，细看全是门道——上头的人，几乎个个沾亲带故，盘根错节，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指尖在“李振国”三字上停住，又滑向“赵文彬”，呼吸略沉。


    “这么搞，迟早出事啊！”


    他低声感慨，将名单轻轻放在膝上，掌心覆住。


    最好的办法？一锅端，全清掉！


    可现在不行——国家刚立，根基不稳，动大手术容易震塌了墙！


    再说，真有本事的人手也不够，能用的都恨不得一人当两人使！


    “司令！”


    这时，二虎又冲了进来，“王元河来了！”


    “请他进来。”


    “是！”


    话音未落，王元河已经大步跨入，风带起门帘，屋里煤油灯猛地晃了一下。


    “永安，你要这份名单，是不是发现……上面不少人都是亲戚连着亲戚？”王元河一进门就开门见山，手按在桌边，指节泛白。


    王振点头：“一眼就能看穿，问题太明显了。”


    王元河叹口气，背过身去，望了眼窗外渐浓的暮色，“没办法，眼下班子是临时搭的，人事这块儿，得给点时间缓一缓。”


    “道理我懂。”王振语气沉沉，手指缓缓捏紧了名单边缘，“但不能一直这么混着，再这么下去，组织就烂透了。”


    “我已经在动手了。”王元河道，转回身，声音低却稳，“这事我早看出来了，正一步步改。”王振抬眼，手指在桌沿轻轻划过，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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