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战场。


    要是他们真活下来，等长大了，明白了自己经历过什么，知道是谁把他们推上死路的——那还不得恨死国军？恨死当初组建这支队伍的人？


    可要是全都战死了，那就另说了。那是英勇牺牲，保家卫国，人人称颂，名垂青史！


    站在一旁的蒋文也点头附和：“是啊，这护国军确实是猛。既然战斗力强，那就得用在最关键的地方，刀刃上就得用快刀！”


    而杜明站在不远处，低头不语，仿佛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他其实不想这样，可之前几次强攻都试过了，小鬼子确实不好惹。硬拼，死的人只会更多。


    总归是要死人的。死一群“用完就扔”的人，总比把主力部队搭进去强。


    这话，杜明用来安慰自己。


    时间到了下午。刘志在护国军营地发表了一通热血沸腾的讲话，说什么“为国捐躯，无上光荣”之类的话。讲完后，护国军又被派了出去，继续向前推进。


    打法还和上午一样，就是拼命。小鬼子都快疯了，这些士兵看着年纪不大，个子还没自己高，怎么打起来这么狠？


    有些小鬼子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大本营里出了内鬼？我们大日本的武士精神被泄露了？不然国军怎么会有这么不怕死的队伍？


    这场战斗从白天打到黄昏，没停过。


    刘志和蒋文拉起来的将近两万护国军，死了超过一万五千人。代价惨重，但战果也不小——郑县外围的所有敌军据点，全被端了。


    只要第二天发起总攻，拿下郑县县城，整个战局就能打开突破口。到时候，也能向山城的光头那边交代了。


    光头很快就收到了战报。一看外围阵地全被拿下了，满意地点点头：“打得不错。”


    至于护国军死了多少人？他根本没问，也不关心。刘志他们压根就没提伤亡的事。


    “发电报给刘志！”光头下令，“让他尽快拿下郑县，动作要快，伤亡要小。同时，对周边的小鬼子据点也给我打！”


    “还有，”他语气一沉，“如果有机会，把豫省那帮八路给我赶回去！这些人太不安分，居然敢过黄河！哼！”


    “是！”传令兵应声而去。


    “真是群混账东西！”


    清水县这边，陈旅长一把把战报摔在地上，脸色铁青：“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人！”


    此时，清水县已经彻底被八路军控制。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那些欺压百姓的地主、土豪、地痞和汉奸。


    不过对于那些只是被迫跟鬼子打过交道、没干过坏事的人，八路选择了宽大处理，直接放走。


    这波操作一出，百姓们纷纷竖起大拇指。


    之前这里是国军管的，搞得民不聊生。很多人活不下去，才被迫投了鬼子。但他们并没作恶，如今八路不追究，反倒是救了他们。


    人心不能一棍子打死，得讲道理。


    正因这一系列顺应民心的政策，八路军才来了不到一星期，就在当地赢得了好口碑。


    “怎么了？”李云龙笑呵呵地走过来，“谁惹您发这么大火？”


    他现在日子过得挺美。穷苦出身，参军后也没住过县城。这次打下清水，他住进了县城指挥部，头一晚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你自己看！”陈旅长把电报递过去。


    “哟，能让您发这么大火，我倒要瞧瞧。”李云龙接过电报。


    两分钟后……


    “啪！”李云龙猛地把电报拍在桌上，“旅长！当初您就不该救山城那家伙！您看看现在他干的这是什么事！”


    “就算是鬼子那种畜生，也干不出这种事！”


    陈旅长沉默。


    这时，丁伟等人也被动静吸引过来。一个个心里纳闷：到底啥事能让李云龙气成这样？难道光头投敌了？


    带着疑惑，他们看完电报内容，全人都气炸了。


    当兵的，谁不知道打仗要死人？可把一群还没成年的孩子拉上战场当炮灰——这种事，当年军阀混战都没人干过！“呼——”


    陈旅长叹了口气说：“这事儿啊，咱们插不了手。但山城那边的线人传了话，说一旦国军把小鬼子打趴下，回头很可能就要收拾咱们。”


    “啥？”


    李云龙猛地站起身，嗓门一下提了八度：“还想动咱们？来啊！老子不打得他满地找牙，就不叫李云龙！要真是怂了，我这辈子都算白吃奶了！”


    众人：……


    听着怎么越听越像在夸你亲爹？再说，你要真能喝上后娘的奶，还轮得到你在这儿扛枪打仗？


    “别胡扯了！”


    陈旅长一拍桌子，“现在消息已经到了，咱们就得提前做打算。”


    大伙儿纷纷点头。


    陈旅长接着说：“可咱们不能学国军，干那些缺德事儿。得换个法子。”


    “上面为了这事开了好几次会，反复研究，最后定了个主意——”


    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发动群众。”


    “咱们这儿的老百姓，对国军的恨，真不比恨小鬼子少。只要咱们把群众基础扎牢了，军民一条心，到时候国军就算想伸手，也伸不进来！”


    “没错！”


    赵刚用力点头，“这招太合适了，正对这地界的脾气。”


    可刚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没想到啊，咱们打鬼子的那一套，最后居然用在了自己人身上。对国军来说，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那是他们活该！”


    李云龙撇了撇嘴，“你看看这边饿死多少人？再看看那些国军当官的，还有本地的财主，一个个油光满面，肥得流油！老百姓能不恨他们？换我我也恨，天理都容不下这种人！”


    镜头转到缅甸。


    德勒战区指挥部内，寺内寿一脸色惨白，呆呆站在原地，听着前线传来的战报，冷汗已经顺着额角往下淌。


    自从王振的包围圈彻底收拢，寺内寿一的机动部队全被包了饺子，他当场就两眼一黑，直接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