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是被王振吓晕的，而是想到——这仗打成这样，回去肯定得上军事法庭！


    于是他赶紧装病，倒在床上哼哼唧唧，盼着大本营能派人来接替他。


    哪怕不能替他扛罪，好歹也能分担点锅。


    结果他在床上躺了快两天，东京那边一点动静没有。


    寺内寿一明白了：没人愿意来这鬼地方接手这个烂摊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带病指挥”。


    可这才两天，战线就崩得不成样子。中间的小狼山和鬼木岭被突破，鬼子被拦腰斩成两截。百色县城的部队彻底失联，孤立无援。


    现在百色已经被拿下，剩下的鬼子虽说人数还顶得上三个师团，可全困在深山老林里。时间紧、物资缺，连个像样的工事都修不起来。


    “传令！”


    寺内寿一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各部队分散突围，集结地点——曼德勒和东枝！”


    “哈衣！”


    部下们齐声应下。


    命令很快传到了远在后方的王振耳中。


    “这主意不错。”


    王振冷笑一声，“告诉赵子石和石大宝，按原计划执行。这次，就算是给他们的送别礼了。”


    “是！”


    顾雨菲点头领命。


    被围的小鬼子接到命令后，立刻开始突围。


    与此同时，包围圈外的我军也收到王振指令，故意放开了两个口子——一路通向东枝，一路指向曼德勒。


    小鬼子果然往这两个方向冲了出去。


    白家沟指挥部里，顾雨菲快步走到王振面前：“王振，敌人已经进入埋伏区了，要不要——”


    “动手！”


    王振沉声下令，“小鬼子是我们的死对头，对付他们，绝不能心慈手软。”


    “明白！”


    顾雨菲应了一声，“我马上发信号！”


    “去吧。”


    王振点头。


    此时，往曼德勒撤退的一片密林中，大批鬼子正艰难穿行。大路早被王振封死，他们只能钻山走林，狼狈不堪。


    可这片林子透着古怪——外围的树全被砍光了，整整齐齐清出一圈空地，像条防火带。


    没过多久，负责外围的白林收到了王振的电报。


    “点火！”


    白林一声令下。


    霎时间，埋伏在四周的战士们举起火把，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隔离带。


    火油一泼，火势瞬间腾起，浓烟滚滚，烈焰冲天，整片山林顷刻化作火海！不只是这一个地方，整座大山的四周都被点着了，火光冲天。山里面，正有不少逃跑的小鬼子被困在火海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突围的小鬼子，在经过一条快要干涸的河床时，遭遇了孟烦了在上游下达的炸坝命令。河坝瞬间崩塌，积蓄的河水如猛兽般倾泻而下。


    汹涌的水流直接把正在过河的小鬼子冲得七零八落，有人被卷走，有人被石头撞倒，场面一片混乱。


    紧接着，天空传来轰鸣声，老美的轰炸机编队快速赶到，开始对着河岸边挣扎爬行的小鬼子猛烈开火。炸弹不断落下，机枪扫射不停，哭喊声和爆炸声混成一片。


    指挥部里，王振收到了白林和孟烦了发来的战报。“这么打，确实有点狠。”他笑了笑，“可这办法最省人命。”


    “雨菲！”


    听到喊声，顾雨菲从外面走了进来。


    “通知赵子石和石大宝，开始收尾。一个敌人也不许放过。”王振语气坚决，“记住，这一仗只统计结果，具体怎么打的，不许对外透露。”


    “是！”顾雨菲点头。


    “另外，告诉王元河，立刻征调缅甸当地的劳力，特别是那些不服管的。”王振接着说，“等这两处的鬼子清理干净，就让他们进山进河，埋尸体、清焦木、疏通河道。”


    “是。”


    “毕竟这以后就是咱们的地盘了，总不能让它一直像坟场一样吧。”


    “明白！”


    在人为制造的“天灾”配合下，两路突围的小鬼子很快被彻底歼灭。但战场的景象，依旧触目惊心。


    整片山林烧得焦黑，到处都是炭化的尸体。浓烟滚滚不散，整座山像被鬼火舔过，远远看去，阴森得像座冥山。


    那条河也好不到哪去。浑浊的河水里不断浮起穿着黄军装的尸体，混着泥浆和血水，看上去就像传说中的黄泉之路。


    与此同时，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已经分别向曼德勒和东枝逼近，局势一触即发。


    而曼德勒与东枝的守军，由于之前被王振调虎离山，抽走了主力，如今只剩下各一个半师团的兵力。这些大多是二线守备部队，战斗力在鬼子里属于垫底水平。虽然还有一些缅甸本地人组成的伪军，但战斗力嘛，不提也罢。


    曼德勒，鬼子司令部已乱成一锅粥。寺内寿一在指挥室里来回踱步，满脸焦躁。


    “司令官！”梅川三郎急切开口，“我们得撤了！”


    “撤？往哪撤？”寺内寿一皱眉，“还能去哪里？”


    “仁安羌！”梅川三郎果断回答，“那里有油田，只要守住，咱们就有油、有电、有退路！”


    寺内寿一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撤往仁安羌。”


    “哈依！”梅川三郎应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司令官，那仁安羌的防务，是不是得加强？”梅川三郎趁机追问。


    “嗯。”寺内寿一点头，“传令，让第四师团从仰光调防仁安羌，重点保护油田和补给线。”


    “哈依！”梅川三郎脸上难掩兴奋。


    他不知道的是，仁安羌这个主意，其实是王振故意“提醒”他的。如今第四师团被调过去驻守，正中王振下怀。


    王振的目标从来不是马上端掉仁安羌。强攻代价太大，而且小鬼子狗急跳墙，肯定一把火烧了油田，到时候重建耗时耗力。


    为了一座油田浪费这么多资源，不值当。


    但打仗、搞建设，都离不开石油。短期内不打算硬抢，那就只能换种方式——做生意。


    只要小鬼子把重心移到仁安羌，王振就能腾出手，在东线和中线继续施压。对方的抵抗自然也会减弱。


    这才是真正的算盘。


    甚至，王振已经在谋划更大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