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变质与发酵
作品:《Hp绝对不能变成没鼻子》 德拉科直接住进了卡桑德里乌斯的宿舍。
事实上,他其实在这里住了很久。
只是偶尔的才会返回那间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寝室。
此刻,他站在卡桑德里乌斯的床边,以近乎审判的姿态俯视着这位所谓冈特家的继承人。
苍白无血色的脸颊,黑白交织的发丝在枕上铺展成了一片枯海。
和那触目惊心的,自心口处蔓延到整个胸膛的血色结晶。
庞弗雷夫人告诉德拉科。
那是只会发生在巫师身上的[魔力增生],本质上是和麻瓜的组织增生一样的病变。
是德拉科捅出的那一刀正中卡桑德里乌斯的心口。
骤然的重伤和失血甚至剥离了卡桑德里乌斯最后自救的机会。
要知道,巫师的魔力是汇聚在全身的,所谓的魔力回路其实和血管脉络没有什么差别。
而心脏,在作为人类最核心的器官时候,同样对巫师起着相同的作用。
德拉科有些口干舌燥。
他不由得弯下腰,用从未有过的冒犯的目光扫视着卡桑德里乌斯的全身。
从前,卡桑德里乌斯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矜贵而优雅的。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像这样狼狈脆弱过。
德拉科不禁把手放到了卡桑德里乌斯那暴露出的洁白而脆弱的脖颈上。
他的魔杖虽然被邓布利多收走,但是他还有手。
杀死卡桑德里乌斯的机会就在眼前。
德拉科不禁伸出手落在了那同样冰凉的脖颈上。
他的指尖一点点的收紧,看着手下的血肉一点点的因为大力的作用而泛红。
直到——
昏迷中的卡桑德里乌斯发出了一声呜咽。
“呃......”
德拉科猛地抽回了手,狼狈地倒退几步,靠在了书桌旁。
他喘着粗气,胸膛不住的起伏。
德拉科看着自己的右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么。
他逃也似的窜进了盥洗室。
双手撑在洗手台的边上,德拉科看着镜中的自己,嘴唇颤抖不已。
他究竟在做什么啊!
“杀死冈特......”
德拉科惨白着脸喃喃自语。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狼狈而凌乱的金发,布满乌青的眼睛,干燥起皮的嘴唇。
这居然是他吗?
德拉科·马尔福怎么会有这个样子。
可是,那个念头却犹如盘踞在心底的毒蛇一样,几乎是瞬间的就将毒液注射到了心里。
德拉科猛地闭上眼睛,不再和镜中的自己对视。
他害怕,害怕会在镜子里那个自己的眼里看见别的情绪。
比如。
爱。
可是他们的一开始就没有掺杂着所谓的爱。
德拉科闭着眼睛深呼吸。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德拉科已经恢复了平静。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那些与疯狂交织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
手指蜷缩了一瞬间,德拉科的眼神落在了洗手台台面上的药剂瓶上。
德拉科认出来了。
那是灵魂稳定剂。
卡桑德里乌斯几乎是在把灵魂稳定剂当做白水一样喝。
将那个空瓶勾进手心,德拉科的指尖不自觉的抚过空荡荡的瓶口。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德拉科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走出了盥洗室。
他的眼神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卡桑德里乌斯身上掠过了一瞬间,又很快将目光投到了床边的书桌上。
德拉科知道,卡桑德里乌斯日常喝的药剂全都放在那里。
拉开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排列整齐,分别收纳起来的各色药剂。
德拉科的眼神精准的落在了那几乎占据了半个抽屉的银色药剂上。
那是灵魂稳定剂。
拿起一瓶药剂,德拉科启开瓶塞,走到了床边俯视着卡桑德里乌斯。
压抑着心中激荡的各种情绪。
愧疚,怨恨,恨,慌乱......
还有爱......
德拉科翻身跨坐在了卡桑德里乌斯的身上,愤恨地盯着这张令人生厌的脸。
“卡桑德里乌斯·冈特,我可不欠你的。”
话落,德拉科毫不犹豫的将瓶中的灵魂稳定剂喝下。
他单手扶起卡桑德里乌斯的头,唇瓣精准的贴上了那人冰凉的唇上。
微凉的液体被德拉科缓缓地渡进卡桑德里乌斯的口中。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避开卡桑德里乌斯胸口上蔓延的结晶,直到分开。
抬手强装漫不经心地擦拭掉卡桑德里乌斯唇边的液体,德拉科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肯定是算计好的。”
似乎放下了一切,德拉科也有心情吐槽了。
他翻身下了床,拿出庞弗雷女士给的各色药剂。趴在卡桑德里乌斯的床边,小心又谨慎地擦拭着那些红色结晶上的污渍。
动作小心地撕开卡桑德里乌斯胸口附近的衣服,德拉科精准地检查着卡桑德里乌斯的伤口,擦拭伤口,更换药剂。
只是,再如何小心谨慎,德拉科的指尖总是会不受控制的颤抖,有时候也会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些红色的结晶。
禁闭的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
德拉科每天都待在卡桑德里乌斯的宿舍里。
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给卡桑德里乌斯喂灵魂稳定剂和擦拭伤口处理伤口的动作。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德拉科都会小心地跨过卡桑德里乌斯,缩到床的另一边,看着卡桑德里乌斯的侧脸难以入眠。
德拉科也忍不住想。
这是不是卡桑德里乌斯的又一次算计。
就像是从前每一次他假装的温柔一样。
紧跟着巴掌之后安抚着他。
可是。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情绪都算得如此的精准呢。
月光穿透黑湖的水波,在昏暗的室内投下摇曳的光影。
德拉科压抑的情绪已经濒临极限。
禁闭的最后一天。
德拉科像之前那样,做好了一切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卡桑德里乌斯。
那个从前让他战战兢兢,时时刻刻忍受着身边有一个疯子的人,就这么脆弱地躺在床上。
好像从前的伤害,从前的强迫,从前的所有都烟消云散了一样。
“我真是疯了。”
德拉科自嘲。
那些压抑着的情绪就像沸腾的水蒸气,一下子顶起了盖子,却又在火力消失后也消弭的无影无踪。
最后只剩下那布满盖顶的水珠。
德拉科从未如此平静。
他俯视着卡桑德里乌斯,俯视着卡桑德里乌斯脸。
又或者说,是卡桑德里乌斯紧闭着的眼睛。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抚摸着卡桑德里乌斯的脸颊。
冰凉,苍白。
“我必须亲眼看着你醒来。”
德拉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