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礼堂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尤其是斯莱特林长桌，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眼神却时不时偷瞄向门厅。


    从昨天开始，庞弗雷夫人的尖叫声几乎让全校都知道了卡桑德里乌斯出事的消息。


    尤其是不少学生是看到了医疗翼中躺在血泊里的卡桑德里乌斯的。


    格兰芬多的芭芭拉和拉文克劳的加恩都很担忧。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资格去看重伤的卡桑德里乌斯。


    所有人都好奇着卡桑德里乌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当德拉科出现在礼堂门口的时候，整个礼堂内的议论声都小了很多。


    所有人都看向了德拉科。


    他看起来简直糟糕透了。


    苍白的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淡金色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亮光泽，校袍也皱巴巴的。


    这对于注重外貌形象马尔福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最令人不安的还是德拉科的表情和眼神。


    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空洞的吓人。


    他垂着头，眼睛却直直地看向斯莱特林长桌的位置。


    目标，正是被所有人孤立在外的加西亚·埃弗里。


    德拉科呼吸颤了颤，径直走向了斯莱特林长桌。


    在那里，加西亚低着头，任由那头黑发遮挡住自己的面容，沉默地吃着早餐，似乎对周围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毫无察觉。


    “埃弗里。”


    德拉科的声音不大，可声音中的冷漠与冷静却让整个长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加西亚抬起头，冲着德拉科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早上好，马尔福。听说冈特——”


    “钻心剜骨！”


    德拉科的魔杖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刺目的红光一瞬间就击中了加西亚的胸口。


    加西亚的身体被红光击中从长凳上滚落，整个人无助地蜷缩着，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


    “啊——！”


    整个礼堂一片哗然。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镇定一点，可别的学院的学生却没有他们那样的冷静。


    不少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尤其是距离最近的赫奇帕奇长桌，有不少人都僵在了原地。


    没有人想到，德拉科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对别人使用不可饶恕咒。


    “德...德拉科？”


    潘西的声音在发抖，她身边的达芙妮第一时间把她往后带了带。


    德拉科充耳不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加西亚，灰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和卡桑德里乌斯如出一辙的冷漠。


    “滋味如何，埃弗里?”


    德拉科的声音冷静的可怕。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了钻心咒，或者说，泄愤，才是他此刻的目的。


    “我...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


    加西亚的惨叫不断，尖叫的声音刺耳的令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德拉科冷笑着又补了一个钻心剜骨。


    “你是什么都没做，可是你也什么都做了。”


    他们的对话莫名其妙，却让整个礼堂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超乎想象的发展惊呆了。


    德拉科公然使用黑魔法，还是对着自己的同学。


    哈利呆滞地捏着勺子，眼神无意识地和身边的伙伴们对上了。


    “哇哦，原来德拉科是这样的吗？”


    罗恩咽了口口水，眼神都不敢往斯莱特林那边看。


    他觉得他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加西亚的痛苦哀嚎忽然戛然而止，他的表情忽然变得诡异，随后是困惑。


    像是身体内有两个人格在交替控制这具身体一样。


    只是瞬间，加西亚脸上的表情又被痛苦和迷茫取代。


    “马尔福——”


    “停——”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嗤笑一声。


    “演技不错。”


    他再次抬起了魔杖，可是这时候，一只手却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够了。”


    麦格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厅，她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且严肃。


    在她的身后，是同样一脸凝重的斯拉格霍恩。


    “马尔福先生。”斯拉格霍恩难得表情这么严肃，“放下魔杖，立刻。”


    德拉科没有动，就连魔杖也一直举着。


    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地上蜷缩着的加西亚身上。


    后者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遭受了折磨的普通学生。


    德拉科的眼珠转了转，挪到了两位教授的身上，缓缓地解释。


    “他控制了我。”德拉科的声音异常的平静，“用夺魂咒，卡修斯差点就死了。”


    “这不是你当众使用不可饶恕咒的理由。”


    邓布利多沉声走了进来，伸手夺走了德拉科手里紧攥着的魔杖。


    他的眼神落在了地上看着毫无异样的加西亚的身上，话却是对着德拉科说的。


    “斯莱特林扣一百分，禁闭一个月，就在斯莱特林宿舍。”


    德拉科扯了扯嘴角，眼神在地上的加西亚身上停留了好一会。


    “好好享受吧，埃弗里。”


    说完，德拉科大步离开了礼堂。


    邓布利多环视一圈，高声道：“好了孩子们，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享用早餐吧。”


    德拉科大步离开了礼堂，可是脚步却越来越沉重。


    他其实很想大喊一声“我要告诉我爸爸”。


    可是德拉科知道，卢修斯不是万能的，他也不是那个小时候能随意靠着爸爸作威作福的小马尔福了。


    德拉科掐着自己的掌心，那不断传来的疼痛却比不上他此刻大脑的理智。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父亲在和卡桑德里乌斯计划着什么的。


    所以，无论是现在还是过些日子，他都不能让卢修斯因为除了三强争霸赛之外的事情出现在霍格沃兹。


    二月的风有些微凉，可刮在脸上，却比不上手心中沾满血色的黏腻时那样冰冷。


    德拉科此刻满脑子都是卡桑德里乌斯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个名字。


    莉兹·阿尔伯特·冈特。


    冈特...


    冈特......


    忽地，左臂上的一阵灼热的刺痛惊醒了德拉科。


    德拉科扯开衣袖，自己那手臂内侧一直逃避着的银色衔尾蛇正渗出丝丝银光。


    少年的目光逐渐变得清醒。


    这个他一直逃避的，抗拒的，甚至是厌恶乃至恨的。


    如今却成为了维持他理智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