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泰斗
作品:《这个皇子一心求死》 看着眼前这群跳梁小丑,李砚不怒反笑,嚣张地翘起二郎腿:“捉刀?代笔?行啊,本王今天就陪你们这群废物玩玩。有什么题目,尽管放马过来,本王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柳文轩等人精神一振,立刻祭出他们精心准备的“杀招”。
须发皆白,一直闭目养神的前礼部侍郎周文渊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乃三甲进士出身,官至礼部侍郎,致仕后仍是文坛泰斗,德高望重。
今日被柳文轩父亲柳玄风请来,就是作为先锋,用“德望”和“功力”来直接碾压李砚。
“咳咳!”
周文渊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向李砚拱拱手道,“定北王才思敏捷,老朽佩服。然,诗之一道,贵在情景交融,有感而发。适才王爷所咏,或嫌格局稍狭。不如······”
他捋了捋雪白的胡须,一副公允长者的模样,“以边塞豪情为题如何?王爷乃是武人,此主题是王爷所长。殿下先请,咱们宰执合格主题上见真章。”
他这话看似谦让,实则包藏祸心。
点明李砚是“武夫”,边塞是其老本行,作不出好诗就是无能。
让李砚先作,若作得好,他再以更“深厚”的作品压过。
若作得不好,他更能从容展现“大家”风范,坐实李砚“不通文墨”。
李砚斜睨了周文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周老,本王劝你,还是你先来吧。”
“哦?王爷这是何意?”
周文渊故作不解。
“很简单,”
李砚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随意敲击着桌面,嚣张道,“本王若先开口,你那点憋了半天的豪情,还有脸念出来吗?别自取其辱了,本王心善,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赶紧的,别耽误大家时间。”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已经不是嚣张,而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竟敢如此对周老大人说话?
“狂妄!”
“无礼至极!”
“周老大人,休要与此等粗鄙之人一般见识!”
“······”
柳文轩等人立刻炸锅,纷纷声讨李砚。
周文渊饶是城府极深,也被气得老脸发红,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他强压下怒火,心中冷笑:“无知小儿,待会儿就让你知道厉害!”’
他故作大度地摆摆手:“无妨,无妨!既然殿下如此自信,那老朽·就献丑了!”
说罢,他闭上眼,一手捻须,一手背在身后,在场地中央缓缓踱起步来,做出一副冥思苦想、搜肠刮肚的模样。
踱了约莫七八步,周文渊猛地停下脚步,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朗声道:“老朽有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抑扬顿挫、饱含“感情”的语调,吟诵出那首早已烂熟于胸的《出塞感怀》。
“玉门关外雪纷纷,铁甲寒光照夜云。壮士怀乡空有泪,将军报国岂无勋?胡尘未靖头先白,圣主恩深志未分。霜戈饮血摧敌阵,勒石燕然慰故亲。”
平心而论,此诗四平八稳,中规中矩。
起承转合符合章法,用词典雅,尤其尾联化用名句,点明忠君报国之志,很符合周文渊这种老派官僚的身份和审美。
“好!!”
“周老大人宝刀未老!此诗气象雄浑,忠义可嘉!”
“起句‘雪纷纷’、‘照夜云’,意象苍凉壮阔,转句‘头先白’道尽忠臣之志,结句更是点睛之笔,心怀社稷啊······”
“姜还是老的辣!这才是真正的边塞豪情!”
柳文轩、陈子昂、孙茂才等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吹捧,仿佛周文渊即兴创作了一首千古绝唱。
他们看向李砚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和幸灾乐祸。
看你如何接招?
这可是周老大人“即兴”所作。
周文渊捻须含笑,矜持地接受着赞誉,目光略带得意地看向李砚:“王爷,老朽拙作已就,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砚身上。
李砚掏了掏耳朵,仿佛被刚才的掌声吵到了。
他连站都没站起来,就在座位上,用一种近乎漫不经心、却又清晰无比的语调,张口念道:“《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四句。
仅仅四句。
没有铺陈,没有雕琢,却仿佛一幅跨越千年的边塞画卷在众人眼前轰然展开。
苍茫的月色,古老的雄关,万里征途的艰辛,无数未归的亡魂······所有的悲壮、苍凉、期盼与豪情,都浓缩在这二十八个字里。
尤其是最后两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凝练、雄浑、直指人心。
两人的诗,高下之分,如同云泥。
满场死寂。
刚才还喧嚣的吹捧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目瞪口呆。
柳文轩脸上的得意僵住,陈子昂张大了嘴,孙茂才手中的酒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酒液四溅。
周文渊捻须的手彻底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浸淫诗书一辈子,太清楚这首诗的分量了。
这意境,这气魄,这穿越时空的苍凉感······堪称边塞诗的巅峰之作。
自己那首与之相比,简直味同嚼蜡。
短暂的死寂后,是孙茂才气急败坏的尖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定是你事先找人代笔,背熟了来蒙骗大家的······”
“对!如此好诗,我等从未听闻,定是代笔!”
陈子昂也红着脸附和。
柳文轩强作镇定:“殿下好记性!只是不知是哪位高贤所作?殿下不妨说出来,让我等也瞻仰一番?”
李砚看着这群输不起的嘴脸,鄙夷之情溢于言表:“代笔?呵呵!”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边塞诗而已,很稀奇吗?本王张口就来,听好了······”
他负手而立,张口又是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