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搬运工

作品:《这个皇子一心求死

    李砚张口就来:“《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醉月楼内一片死寂。


    谁也不敢相信,素来被视作武夫的宁北王,竟能吟出这般传世之作。


    就在众人惊愕当中,李砚的第三首诗已出口:“《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两首诗,一首写征战的艰苦与决心,一首写沙场的豪迈与悲凉。


    绝唱!


    边塞诗中不朽的绝唱!


    如果说第一首是震撼,那么接踵而来的两首,就是彻底的碾压和绝望。


    这已经不是一句代笔能解释的了。


    谁家代笔能一口气拿出三首足以传世的巅峰之作?


    看着那群呆若木鸡的才子,李砚满脸真诚道:“实话告诉你们,这些诗,确实不是本王所作······”


    “怪不得,我就觉得宁北王没有这样的文采,原来真是有人代笔。”


    “我就说嘛,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怎会懂这诗词风雅,原来找了枪手?”


    “怕是从哪个落魄文人那里买来的残篇,也敢拿来糊弄世人!”


    “便是有代笔又如何?终究是借花献佛,自己肚里没有半点墨水,也配与我等论诗?”


    “······”


    才子们纷纷附和,言语间满是鄙夷,刚刚被诗句震撼到的感觉荡然无存。


    “王爷,这几首诗出自谁的手?”


    一位戴方巾的中年书生眼中光芒热切,拱手问道,“能写出这样巅峰绝唱的人,定是胸怀丘壑的大家。小生不才,愿登门拜访,哪怕只是听其教诲一二,也足以慰我平生了!”


    就在此时,李砚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皮微抬,似笑非笑道:“这些诗,就刻在本王的脑子里,本王只是照着念出来罢了。说实话,本王不会作诗,本王只是诗词的搬运工。你们非要说是代笔······也行,代笔的就是本王的大脑,这个解释你们可满意?”


    噗!


    有人差点被气到喷血。


    这简直比承认代笔更气人。


    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和羞辱。


    意思很明显,这种诗,他脑子里多的是,随便念念就能碾压你们。


    柳文轩等人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指着李砚,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几乎将他们淹没。


    就在这难堪到极致的时刻,一直沉默的周文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脸上的惊骇和难堪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到极点的情绪。


    有震撼,有挫败,更有一种阅尽沧桑后的了然。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李砚,竟郑重地拱了拱手,声音带着疲惫和真诚:“宁北王,老朽······服了!”


    这三个字,如同重锤,砸在所有才子心头。


    “王爷所言非虚,非亲历沙场烽火,胸怀家国天下者,断然写不出如此雄浑悲怆、直击魂魄的句子。字字珠玑,句句泣血!老朽那点微末之作,在王爷这些雄篇面前,实乃萤火之于皓月,米粒之较珠华······”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面如死灰的柳文轩等人,意有所指地叹道:“今日方知,何为边塞雄篇。王爷之才,老朽望尘莫及。这边塞之题,定北王······完胜······”


    周文渊的认输和高度评价,如同给这场闹剧盖棺定论。


    柳文轩等人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撕得粉碎,一个个失魂落魄,再无半分之前的意气风发。


    【战场嗅觉(高级)激活,宿主可查看对手的敌意。】


    自从昏迷醒来后,这种buff技能随时就自动激活,似乎李砚就生活在战斗中。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文渊,只见他头顶浮现半透明文字。


    周文渊:敌意85%。


    这么大敌意,你还装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弯腰时脊梁挺得笔直,拱手的动作标准得挑不出错处,连眼角的皱纹里都像是盛满了敬佩。


    简直是道行千年的老狐狸啊!


    李砚顺势抬头,好多才子文人头顶都挂着敌意。


    柳文轩:敌意 100%;陈昂:敌意 90%;孙茂才:敌意 85%······徐妈妈:敌意 96%。


    咦?


    老鸨子敌意为何这么高?


    我这是第一次来醉月楼,又没有白嫖你的妞,敌意从何而来?


    李砚心中闪过一丝诧异,暗自记下。


    随后,李砚懒洋洋地坐回去,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把玩着桌上的酒盏,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几只聒噪的苍蝇。


    ······


    周文渊的黯然认输,让才子阵营士气大挫。


    柳文轩咬牙,对坐在角落一位身着锦袍、面如冠玉、气质带着几分慵懒风流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此人名叫宋玉卿,乃是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都赫赫有名的“情词圣手”。


    其祖上曾出过宰相,家世显赫,但他本人却是个富贵闲人。


    不涉官场,只爱流连风月,以填词谱曲为乐。


    其词作缠绵悱恻,尤擅写男女情绪,在青楼楚馆中传唱度极高,深受歌妓舞姬喜爱。


    他是柳文轩准备的另一张牌。


    用最拿手的“婉约离情”,来攻李砚这个“莽夫”的“短板”。


    宋玉卿会意,慢悠悠地站起身,手中还拈着一把洒金折扇,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走到场中,对着四周拱了拱手,声音带着磁性:“周老珠玉在前,宋某本不敢献丑。然,适才定北王边塞雄篇,豪气干云,令人心折。只是······这人间百味,非只金戈铁马。不若······咱们以‘离别’为题,换一番情致如何?”


    他目光扫过珠帘后的苏小小和在场诸多女子,自信满满。


    “好!宋公子所言甚是!”


    “正是!诗言志,词言情。宋公子乃此道大家!”


    “王爷可敢接这‘情’字一题?”


    “······”


    柳文轩等人立刻鼓噪起来,试图将李砚逼入“不擅长”的领域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