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靖康耻犹未雪)讨要
作品:《快穿之美强惨攻略》 赵韵熹的话如同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在完颜宗珩试图以温情包裹的权柄之上。
帐内方才刻意营造的、带着一丝暧昧的暖意瞬间冻结。
完颜宗珩脸上的那点“柔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愠怒和属于征服者的冰冷审视。
他高大的身影向前一步,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迫来,将赵韵熹笼罩在阴影里。
“赵韵熹,你应该看清楚!这世间从来便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你们南朝的悲剧,不是本王造成的!
是你们那位醉生梦死的官家,是你们那满朝只知党争倾轧、不识刀兵的文臣!
是你们自己垒起了腐朽的城墙,引狼入室!”
他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外壳,直刺内里那点可笑的坚持。
“若今日败的是我大金,你以为你们汉人就会仁慈?”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到极致的弧度,带着洞悉世情的残忍。
“剥皮拆骨,挫骨扬灰!亡国灭种之恨,谁又能比谁更高贵几分?
不过是成王败寇,各凭本事罢了!收起你那套虚伪的悲悯!这乱世,只认刀锋,不认眼泪!”
“不!”赵韵熹抬头,眼中燃着被彻底激怒的火焰:
“汉家儿郎,礼义廉耻刻在骨血!
纵有杀伐,亦讲王道教化,重华夷之辨!
绝不会如尔等杂蛮一般,以折辱一国皇室尊严、凌虐妇孺为乐!
将人视作猪狗,明码标价!此等行径,禽兽不如!”
“放肆!”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完颜宗珩眼中最后一丝克制被彻底点燃,怒火烧灼了他的理智!
他从未被一个女人如此当面羞辱、斥为“杂蛮”、“禽兽”!
那长久以来因征服欲和某种微妙情愫而生的耐心,在这一刻被赵韵熹毫不留情的斥骂彻底碾碎!
“啪——!”
一记裹挟着雄浑力道的耳光,狠狠掴在赵韵熹苍白如玉的脸颊上!
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猛地向侧旁摔去,重重撞在支撑营帐的木柱上!
额角瞬间磕破,殷红的血丝蜿蜒而下,滑过她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
口中腥甜弥漫,唇角破裂,一滴鲜红的血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朵刺目的花。
剧痛和眩晕瞬间席卷了她。耳朵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灼烧着,带着屈辱的印记。
完颜宗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跌倒在地、狼狈不堪的女人,胸膛剧烈起伏,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他指着她,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
“赵韵熹,记住你的身份!
你不过是本王帐中的一件战利品,一个姬妾!
收起你那套帝姬的傲骨!
在本王面前,你只有顺从!”
他眼中再无半分之前的“怀柔”,只剩下赤裸裸的占有和掌控。“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本王无情!滚出去!”
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掀帘而入,面无表情地架起浑身发颤、嘴角淌血的赵韵熹,毫不怜惜地拖了出去
将她丢回那间属于“姬妾”的、华丽却冰冷的营帐。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也隔绝了赵韵熹眼中那噬人的恨意。
完颜宗珩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滴刺目的血珠,胸中翻腾的怒火渐渐平息。
却沉淀下更深的阴鸷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征服这匹烈马,比他预想的要难得多。她的骨头,比北地的冻土还硬!
……
脸颊的刺痛和额角的伤口时刻提醒着赵韵熹此刻的处境。
完颜宗珩的耐心是有限的,所谓的“怀柔”不过是更精致的枷锁。那一记耳光,彻底打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不能再等了……” 姮的意识在识海中飞速运转。必须尽快联络到谢晋豫!
他是目前唯一可能存在的、在金国高层活动的、可信任的故国力量。还有……逃离!
逃离完颜宗珩的掌控,逃离这北国的炼狱!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接触到更广阔信息网的契机。
机会,竟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
几日后,完颜宗珩的兄长、权势煊赫的七大王完颜宗翰,带着一身酒气,大喇喇地闯入了完颜宗珩议事的军帐。
“九弟!” 宗翰拍着完颜宗珩的肩膀,嗓门洪亮,带着草原汉子的直爽与不容拒绝的强势
“听闻你得了个南朝绝色帝姬?滋味如何?”他挤眉弄眼,毫不掩饰眼中的觊觎
“哥哥我帐中那些庸脂俗粉,早就腻味了!把那帝姬让给我!你要什么,金珠宝马,良弓美婢,尽管开口!哥哥绝不吝啬!”
帐内气氛瞬间一凝。侍立两旁的亲兵都垂下了头。
完颜宗珩正擦拭着佩刀的指尖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看向自己这位权势滔天、向来跋扈的兄长,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只有一片沉静的冰湖。
“七哥说笑了。”
他放下布巾,声音平稳无波。
“不过是个南朝的玩物,性子烈得很,不懂规矩,前几日还顶撞于我,被我教训了一顿。
这等不识抬举、满身是刺的货色,恐污了七哥的手。”
他站起身,走到帐中悬挂的羊皮地图前,状似无意地转移话题:
“七哥此来,可是为了西线粮草调度之事?小弟正有……”
“九弟!”宗翰不耐烦地打断他,脸上笑意淡去,带上了几分不悦
“少跟我打马虎眼!一个玩物而已,再烈,驯服了便是!你舍不得?”
他眼神变得锐利,带着审视。
完颜宗珩背对着他,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非是舍不得。只是此女乃我亲手带回,也算有些特别。七哥若觉帐中乏味……”
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兄弟间心照不宣的笑意。
“小弟营中尚有几位温顺可人的南朝宗室女子,姿色虽稍逊,却也别具风韵。
稍后便让人送到七哥帐中,供七哥解闷如何?”
他虽笑着,眼神却毫无温度,如同覆盖着薄冰的深潭。
宗翰盯着他看了片刻,脸色阴沉下来。他自然听出了完颜宗珩话中的婉拒之意。
为了一个南朝女子拂了自己的面子?他心中不豫,但看着完颜宗珩那平静却暗藏锋芒的眼神。
又想到对方在军中的威望和手中握着的精锐,终究没有当场发作。
“哼!”
宗翰重重哼了一声,拂袖道:“罢了!几个女人而已,九弟既如此看重,哥哥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那几个温顺的,送过来便是!”
说完,不再多言,带着一身酒气和未能得逞的恼意,悻悻而去。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完颜宗珩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他走到案前,拿起那柄刚刚擦拭过的佩刀,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冷的刀锋,眸色幽深难测。
……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便传到了赵韵熹耳中。
她抚摸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不久,金国高层为庆祝一场边境小胜,在上京行宫设宴。
消息传到赵韵熹这里时,她正对镜梳理长发,镜中人容颜依旧绝色。
只是脸颊的红肿虽已消退,却仍残留着淡淡的青痕,额角的伤口结着暗红的痂。
她放下玉梳,沉吟片刻,起身走向完颜宗珩的军帐。
通报后,她踏入帐内。
完颜宗珩正伏案查看军报,闻声抬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自那日耳光之后,她一直避他如蛇蝎,今日竟主动前来?
赵韵熹走到案前,并未行礼,只是微微垂首,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抑过的、近乎温顺的平静:
“听闻……上京行宫将有盛宴?”
完颜宗珩放下军报,锐利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眼帘和残留伤痕的脸上扫过,带着审视:“是又如何?”
赵韵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积攒勇气,终于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那双曾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眸子,此刻竟带上了一丝脆弱的恳求:
“我……想去。”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完颜宗珩心中漾开微澜。
他定定地看着她。这是自她来到他身边,第一次,主动对他有所求。
尽管这要求如此简单,甚至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试探意味。
那残留伤痕的脸颊,那刻意放低的姿态,那眼中一闪而逝的脆弱……竟奇异地触动了他心中某个角落。
是因为那日七哥的觊觎,让她感到了危机?还是那记耳光,终于让她认清了现实,开始尝试低头?
完颜宗珩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喜欢这种掌控感,喜欢看到这匹桀骜不驯的烈马,终于开始尝试着……向他低头。
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点。
“想去?”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姿态带着一种慵懒的掌控,“给本王一个理由。”
赵韵熹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份刻意流露的温顺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圈禁久了的、对外界的向往与疲惫。
“关在这里……太久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想看看……上京的灯火。哪怕……只是片刻。”
这理由,如此简单,如此脆弱,却又如此真实。
像一个被长久囚禁在精美牢笼中的金丝雀,对外界天空的渴望。
完颜宗珩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仿佛在确认她话语中的真伪。
最终,他端起案上的金杯,啜饮了一口温热的马奶酒,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也带走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他放下金杯,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眼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施舍般的愉悦。
“好。”他应允道,声音低沉,“本王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