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转机

作品:《逃荒路上,我把星际垃圾吃成美味

    楚桑宁站在谷口方向看向嘉林郡的城门,那里早已经乱成一锅粥。


    路障被推倒,很多流民趁乱去冲击城门。


    城门守卫不过十几个,哪里是上千流民的对手。


    很快,城门下围满了密密麻麻的流民,他们不断撞击着城门,不为别的,只为能活下去。


    突然,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些流民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被人及时扶住。


    有人认出那人,是嘉林郡郡守。


    回想起白天施粥换孩的恶举,大家纷纷骂他是狗官,甚至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


    嘉林郡郡守身着绯红官袍,面容儒雅却带着深深疲惫和自责。


    他也不躲,站在原地,垂着头,任由那些石头砸在自己身上。


    一个石头直接砸破了他的头,鲜血从额头顺着眼角流下。


    流民见状,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石头。


    这次,嘉林郡郡守才缓缓抬起头来,苍悲的眼神带着歉意通过眼帘的血雾,看向众人。


    洪亮带着沉痛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城门。


    “乡亲们,本官魏明远,忝为嘉林郡守,用人不善,派奸诈之徒来施粥,害你们差点骨肉分离,我特来请罪。”


    说罢,他手一挥,立马有兵丁压着几人上来。


    那些人被五花大绑,直接死死按在地上,对着众人方向跪了下来。


    其中一人赫然是那个尖嘴猴腮,贪婪恶毒的胥吏。


    他旁边还跪着几个同样被捆缚的豪绅模样的人。


    个个都面如土色,身抖如筛糠。


    魏明远指向跪在地上的胥吏王通,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与痛心。


    “此獠王通,身为郡府胥吏,不思赈济灾民,安抚流离,竟丧心病狂,假借朝廷赈灾之名,行那戕害稚子,以丁换粮之禽兽行径,其罪罄竹难书,勾结豪绅,哄抬粮价,鱼肉乡里,天理难容!”


    看到这里时,站在楚桑宁身后那些母亲,一看到胥史,便再也忍不了,一个个冲了出去。


    她们冲过谷口,穿过流民,直奔那胥吏而去。


    胥吏王通看到那些怒目圆睁的妇人,吓得脸色煞白。


    他试图往后缩,却被兵丁牢牢按在地上。


    楚桑宁带着众人紧跟其后。


    魏明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兵丁松开胥吏。


    胥吏王通获得自由,却像滩烂泥般瘫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妇人们蜂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胥吏身上。


    胥吏王通双手护头,嘴里不断哀嚎求饶,却无人理会。


    楚桑宁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既有为孩子们讨回公道的快意,也有对人性阴暗面的悲哀。


    等到妇人们的愤怒发泄完,魏明通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沉痛。


    “本官失察,此乃本官之过,今日,本官在此,当着诸位乡亲的面,严惩此獠及其党羽,以儆效尤。”


    他大手一挥,“来人,行刑!”


    几名兵丁上前,抡起水火棍,对着胥吏王通和那几个豪绅的脊背狠狠打去。


    “啪!啪!啪!”


    胥吏王通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哀嚎求饶声不绝于耳。


    那几个豪绅也哭爹喊娘,丑态百出。


    这毫不留情的当众杖责,慢慢地让流民眼中恨意淡了不少。


    杖责完毕,奄奄一息的胥吏等人被拖了下去。


    郡守魏明远再次开口。


    “乡亲们,本官知道你们背井离乡,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嘉林郡,所求不过是一口饭吃,一条活路。”


    “是本官无能,未能及时洞察奸佞,让诸位受此磨难,本官愧对朝廷信任,愧对百姓期望。”


    他深深一揖,对着城门外黑压压的人群。


    “然,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朝廷赈灾粮已至,本官奉旨安抚流民。”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风餐露宿的脸,上面是对前途未知的茫然,声音陡然变得坚定而充满力量。


    “嘉林郡西南,野人谷后方,有大片无主荒地,虽非沃土,却也生机未绝。


    本官今日在此承诺,凡愿留下开荒者,郡府提供开荒农具,今春粮种,并赊借一月口粮。


    三年免赋,五年半赋。


    愿以此地,为诸位再造家园。


    本官将与诸位同甘共苦,共度时艰。”


    众人一听,全部哗然,一个希望悄悄地蔓延开。


    “开荒?有地种?”


    “还给粮种和口粮?”


    “三年免赋?五年半赋?”


    巨大的惊喜席卷了流民群。


    能有个地方安顿下来,吃上一口饭,不被饿死,谁又愿意去逃荒呢?


    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土地的吸引力是无法估量的。


    短暂的沉寂后,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许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倒在地,高呼“青天大老爷”。


    楚桑宁、刘慈、魏书漫站在人群边缘,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她们的心情同样复杂。


    魏书漫低声道:“他倒是反应迅速,处置果断,撇清了自己的责任,也给了生路。”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刘慈则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大家总算有地方安顿了。”


    就在这时,郡守魏明远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楚桑宁身上。


    他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探究。


    他对着楚桑宁的方向,深深一揖。


    楚桑宁微微一愣,随即坦然接受了这份谢意。


    她对着郡守的方向,微微颔首,并未多言,手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当晚,众流民在郡守安排下,终于喝上了一碗不干不稀的粥。


    第二天天亮,郡守的官员开始组织流民登记造册,分发简陋的农具和按人头赊借的糙米。


    虽然糙米里参杂了麸皮,但分量足够果腹一个月。


    大批流民在引导下,满怀希望地朝着野人谷后方的荒地涌去。


    楚桑宁三人没有立刻跟随大流。


    一是她们想去南方,刘慈哥哥在南方邓大将军麾下当兵;二是魏书漫要去嘉林郡城内投靠亲戚。


    而楚桑宁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商业发达又富足的南方。


    只有去了南方,她才能赚很多钱。


    几人进了成,按照魏书漫的记忆,来到一家周记绸缎。


    那掌柜是她母亲的亲哥,也是她亲舅。


    即便是荒年,绸缎庄店铺门面还气派十足,不少穿着绫罗绸缎的夫人和小姐进进出出,购买不少布匹。


    和她们一对比,楚桑宁几人衣衫褴褛,满身尘土形成了强烈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