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塌房了

作品:《囚姝色

    郑姝瑜抱着被子,背对着“书山”,忐忑地过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元睿起身出去时,她才开始涌上阵阵睡意。


    可不睡则已,一睡就睡过了头。等她再睁眼时,已经快接近正午了。


    她连忙爬起身,一路小跑地赶到县衙门口,粥棚居然已经提前撤了。


    正在彷徨之际,一名衙役慌不择路地跑了过来。


    衙役见到她,草草打了声招呼,脚步不停地往西边赶,“昨日刚搭好的房子塌了,砸伤了好几个人,我得赶紧去找大夫!”


    郑姝瑜一听,也顾不上细问,拎起裙子就朝衙役来的方向跑去。


    她扒开围观的人群,瞧见元睿蹲在倒塌的房屋旁边,浑身都是泥水,心脏不受控制地停跳了好几拍。


    “殿下,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元睿转脸,见她神色慌张,反倒露出淡淡笑容,“我没事。”


    郑姝瑜略略放下心,去看地上躺着的人,发现楚辉义也在其中。


    他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双手满是血迹。


    她大惊失色,“楚县令受伤了?”


    给他固定腿骨的贺金甲点了点头,“他为了救人,被断裂的房梁砸伤了。”


    被救的男子掸了掸身上的泥土,面露不屑,“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邀功……”


    “啪!”


    郑姝瑜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怒声道:“得是怎样天大的功劳,需要一个人豁出性命来博取?他救了你,你不知感恩就罢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她抬眼瞧见了昨日谩骂楚辉义的几人,怒火烧得更烈,“若不是楚县令苦苦支撑,给你们希望,峪县早就变成人间炼狱了!他在这儿做了十几年的县令,是好是坏,你们就一点数都没有?你们昨日有什么资格大放厥词!”


    那几人被郑姝瑜训斥得抬不起头来,灰溜溜地逃了。


    就在此刻,有人在人群中叫嚣,“你也别装好人!这房子就是依照你们带来的图纸搭的,怎么就塌了?要我看,你们也不是真心来帮助我们的!”


    他这么一叫,旁边的百姓也附和道:“没错,虽然工匠忙得没空过来,可他们教了我们如何看图纸、如何搭建。我们没做错一步,怎么就塌了呢?要不是塌了,也不会砸伤人了。”


    眼见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激愤,元睿下意识把郑姝瑜护在身后,虎视眈眈地扫视众人。


    可郑姝瑜却推开他的手,站了出来,“图纸在哪儿?给我看看!”


    不一会儿,有人就将图纸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接过图纸,仅一瞬,就变了脸色!


    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中灵光闪现,对贺金甲附耳叮嘱了几句话。


    贺金甲同样脸色大变,竟忘记了要禀告元睿,就立刻领命去了。


    她手脚并用地爬上倒塌的围墙,俯瞰着众人,举起手中的图纸,“这图纸是假的!”


    众人一片哗然。


    有人又在人群中叫嚷起来,“你又不是工匠,看得懂图纸吗你!空口无凭,如何能证明这是假的?”


    郑姝瑜看清了屡屡鼓噪的那个人,冷笑了一声,大声解释,“我的确看不懂图纸,但我认识制作图纸的纸!”


    她清了清喉咙,“来时路上,我一一看了所有的图纸,每一张,都是用特制的金石纸做的!金石纸质感硬挺,水浸不破、火烧不烂,而我手中的这一张,就是普通的纸!”


    说完,她就将图纸放在了积水的砖块上。不一会儿,图纸果然被浸透了,没一会儿就软绵得拎都拎不起来。


    众人哪还有不相信的?纷纷交头接耳,“是谁用假图纸换了真图纸?为什么要害我们?”


    没多久,那人再次叫板,“虽说这图纸是假的,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贼喊捉贼?说不定真的图纸已经丢了,所以才用假的糊弄我们!”


    郑姝瑜怒极反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今日之内,我们定会将真的图纸找到,并将凶手绳之以法!若做不到,任凭众位处置!”


    金石吝气得白胡子乱颤,“郑司仪,你说话怎能如此草率?若是给不出结果,你会牵连我们所有人!”


    郑姝瑜不理他,只问元睿,“殿下也是这么想的吗?”


    元睿看向神色坚定的她,淡淡道:“你说能抓获凶手,那自然能水落石出。”


    郑姝瑜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金石吝急得跳脚,“殿下,你糊涂啊!”


    “那个一直唱反调的,很有主意的,”元睿指了指,“让他就在这儿等结果。”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天色渐深,郑姝瑜也难免焦急起来。


    她忍不住碎碎念,“贺金甲啊贺金甲,可全指望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众人等了大半日都没有等到结果,不免发起了牢骚:


    “到底能不能抓到凶手啊?我看她就是吹牛。”


    “就是,一个黄毛丫头,能比那几位大人还厉害?”


    那个曾被郑姝瑜“欺骗”的大婶更是吵嚷,“因为房子塌了,连粥棚都早早撤了,我到现在连一口饭都还没吃上!要是不给个结果,我今日一定要大闹一场!”


    金石吝急得团团转,“抓不到凶手,往后就别想顺利赈灾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郑姝瑜将要陷入绝望之时,贺金甲带了一队人马,押着个什么人,大步流星地过来了。


    他将图纸双手呈给郑姝瑜,心悦诚服道:“如郑司仪所言,图纸被藏在了县衙后院楚县令的房中。我们蹲守了好几个时辰,终于抓到了罪魁祸首!”


    “他得知在抓偷换图纸的凶手,一直躲着没有现身。可他做贼心虚,终于在刚才按捺不住,偷偷溜进楚县令的房间,打算转移藏图之所。他还游说楚夫人,万一查到图纸的去向,让她不要告知旁人他们二人有染。”


    他一脚将那人踢到了人前,众人才看清,凶手居然是楚县令的主簿,吴忠!


    众人惊骇不已,连连退后,


    “吴主簿为什么要害我们?”


    “他为什么要陷害楚县令?”


    “他居然和楚夫人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