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殿下有辱斯文

作品:《囚姝色

    一阵巨大的轰鸣在郑姝瑜的耳边炸响,震得她双腿软成了棉花,只能倚靠在他圈起的怀抱中。


    她忘记了挣扎,忘记了闭上眼睛,就这么愣愣地被他亲吻着。


    一旁的青年恨恨地跺脚,“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说完便拂袖而去。


    那大婶更是气得边走边骂:“还是京都来的呢,真是没脸没皮,臊死个人!”


    良久后,郑姝瑜才后知后觉地挣脱了他的怀抱,“你做什么!”


    元睿松开手,背过身去,“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演得不逼真些,他们怎会相信?”


    见郑姝瑜半晌不应,他扭头去看,才发现她的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泪水在里面打着转儿。


    郑姝瑜捏紧了拳头,脸颊也因气愤而涨红,说出口的话因哽咽而断断续续,“你,轻薄,我……”


    元睿生怕她将那个卑劣无耻的孟行之与自己联想起来,慌张地解释,“是我唐突了,可我绝无轻贱之意,阿瑜,你别生气。”


    郑姝瑜愣了愣,“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元睿连咳了好几声,又板起脸,“我百忙之中抽空来替你解围,你反倒计较起这些细枝末节来了。我走了,这几日要监视房屋重建,忙得很。”


    郑姝瑜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叫起来,“你不心虚,你跑什么!”


    粥棚的事了结后,郑姝瑜没有回县衙,也在城里转了起来。


    街上的淤泥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露出斑驳的青石板来。还算完整的砖块垒放在路边,灾民们时不时捡拾起几块,码到塌了一半的院墙上。工匠指挥将士们将木梁吊到合适的位置,木梯上的人叮叮当当地敲打着。


    郑姝瑜边走边看,心中不禁涌上阵阵暖流。


    一切都会变好的。


    百感交集之际,她忽然瞧见,不远处的灾民围着楚辉义叫骂,


    “楚县令先前不管我们死活,京都的大官一来,就变了一副嘴脸,真是虚伪!”


    “就是!依我看,你之前对我们好的样子,就是装的!”


    “你少来指挥,我们用不着你管!”


    可楚辉义没有辩驳,也没有愤慨,只垂着头,默默忍受着谩骂。


    郑姝瑜跑了过去,“楚县令是有苦衷的,你们不能……”


    楚辉义眉头紧锁,无声地朝她摇了摇头。


    见她过来,灾民们都住了嘴,三三两两地散了。


    郑姝瑜大惑不解,“楚县令,你为什么不向乡亲们解释呢?”


    楚辉义露出苦笑,“他们说的也是事实,何况,我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的苦心。此次事了,这峪县县令,我定然是当不成了。只要他们能过上好日子,我被误解也无妨。”


    误会……


    又是误会!


    好好活着已经极为不易,为什么还要发生这些不必要的误会?


    好人就应该获得应有的善待和尊重,而不是被误会耽误,抱憾终身!


    郑姝瑜没有说出自己的心声,只问:“楚县令那日说,百姓们知道粮仓已空是有人走漏了风声,那您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会不会是衙门里出了内鬼?”


    楚辉义摇头,“县衙里都是我的亲信,这些年,我们情同手足,亲如一家。何况,走漏消息对他们来说并无好处,想来他们是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的。”


    郑姝瑜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那日在行刑台上,持刀的男子是谁?有没有把他抓进大牢?”


    “哦,王屠户啊,”楚辉义笑笑,“他脾气一向火爆,大家都知道的。那日,他向我道了歉后,我就让他回家去了。”


    郑姝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回了县衙,刚走进房间,转身关门的刹那,门缝外闪过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心中警铃大作,侧身挤过了门缝,轻手轻脚地跟上了那个人的方向,最终走到了楚县令的房间门口。


    她躲在墙角,竖起耳朵听起了里面的动静。


    “这几日忙着盖房子,你个死鬼怎么有空过来?”


    “我的亲亲小娘子,可真是想死我了,快叫我看看,有没有哪儿瘦了?”


    “放手,讨厌……”


    郑姝瑜惊骇地捂起了嘴巴,又听了一会,才敢确认二人的身份。


    一个,是楚县令的夫人。


    另一个,居然是他的主簿,吴忠!


    她小心环视着四周,确保无人发现她的踪迹,才猫着腰,蹑手蹑脚地从墙角旁绕了出去。


    一回到自己的那间屋子,看见正在铺床的元睿,她立马小跑过去,紧张兮兮道:“殿下,殿下,我刚刚在后院,看到楚夫人和吴主簿……”


    她咽了口唾沫,凑到了他的耳边,“偷情!”


    元睿并未被吓到,只是皱起了眉,“你亲眼看到了?”


    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没有,我是听墙角听到的。”


    元睿的眉头松了些,不一会儿又蹙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又去听墙角?你还是不是个大家闺秀?那样污秽的东西,以后不许去听!”


    “我也是偶然路过,看到了个鬼祟的人,”郑姝瑜急道,“要不要告诉楚县令啊?”


    元睿睨了他一眼,“别人家的闲事你少管!眼下正是忙的时候,别添乱。”


    见她似乎不死心,他又道:“都能被你撞见,说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也不必急于这一日两日,等峪县的事了结之后,再说也不迟。”


    郑姝瑜觉得元睿说得有理,点头同意了。


    她盯着元睿看了片刻,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轻薄过自己的登徒子!


    她登时跳了起来,“你今晚不许和我一同睡!”


    元睿的脸僵了僵,将枕头重重地扔在了床铺上,“为何?”


    “你,你,万一我夜里睡着了,你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怎么办?”郑姝瑜目光警惕,“你已经有过前科了!”


    元睿这才回忆起午后他在粥棚下的情难自禁。


    他从脸颊红到了耳根,“那这样,我先睡,等我睡着了你再睡,这样总行了吧?”


    郑姝瑜仔细想了想,应下了,又补充道:“那个,中间的界线用书册来做,不用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