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陆九渊的痴迷真相大白,但他也不是好人

作品:《负债开局:看我直播养全家

    人群再次陷入沉默。


    那小孩吃得那么香,还活蹦乱跳地站在那儿……


    似乎……好像……真没事?


    就在这微妙的静默和迟疑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拨开人群,慢慢走到了工坊门口。


    是李寡妇。


    她手里紧紧攥着两枚被汗水浸得发亮的铜钱,眼神怯怯地看了看舒锦,又看了看舒林野,最后,目光落在了那金灿灿、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土豆饼上。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细若蚊呐:“恩人……我、我买两个饼,一个给栓儿,一个我自己吃……”


    她的手伸向放着饼的簸箩,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舒锦当即点点头。


    镇子上哪个不知道李寡妇没了丈夫,儿子前段时间还差点儿因为这个土蛋蛋没了命。


    李寡妇差点儿丧夫又丧子,如今竟然也来买这所谓的土豆饼。


    而且还吃得喷香。


    瞬间,所有人都丢下脑海中的迟疑,拥了上去。


    舒记土豆工坊的“一文饼”彻底火了。


    码头上,刚卸完货的苦力们抹着汗,捏着一文钱排着队,只为买上一个热腾腾、两面煎得焦黄酥脆的土豆饼。


    一口咬下去,咸香软糯,实实在在的饱腹感驱散了半日劳累。


    街上跑腿的小厮,趁着送信的间隙,匆匆跑来买两个揣怀里当午饭。


    连那些精打细算的货郎,也省下半个馒头的钱,换一个饼子解馋。


    家境稍好的孩童,更是把“舒记土豆饼”当成了最受欢迎的零嘴,一文钱就能换半日满足。


    “一文饱腹”的金字招牌,在清河镇底层百姓和孩童口中传开。


    工坊门口从早到晚排着长队,两口煎鏊几乎没停歇过。


    与之配套的薯干,因其耐存放、便宜、咸香有嚼劲,成了行脚商包袱里的必备干粮,也是孩子们磨牙分享的小零食。


    舒锦坚持微利原则,利润全靠走量支撑。


    她的目标清晰,让尽可能多的人吃上便宜顶饿的食物,同时也为自家积累起实惠、干净、可靠的口碑和稳定的客源。


    工坊里人声、锅铲声、煎炸的滋啦声混杂,浓郁的土豆香气日夜弥漫,成了码头区一道充满生机的、新的烟火风景。


    这看似安稳的烟火气,却丝毫未能温暖王家庄那座清冷小院里的氛围。


    陆九渊端坐在圈椅中,月白色的衣袍纤尘不染,脸色却比那衣料更冷。


    他面前的梨花木小几上,摊开一张粗糙的黄纸,纸上残留着少许灰白色的粉末。


    旁边,是一个被捏得变了形的、绣着并蒂莲的香囊。


    顾苏苏日日贴身佩戴、声称是一片痴心的物件。


    他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在午后斜照的光线下,泛着一点诡异的幽蓝。


    这蓝,与他此刻眼底翻涌的寒冰风暴相映。


    桌角,一盏早已冷却的茶杯里,杯底也沉淀着肉眼难辨的同色系的细微残留。


    “牵情引……”


    陆九渊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洞悉一切的嘲弄。


    “南疆秘传邪药,无色无味,掺于饮食熏香,可渐蚀心智,乱人情志,最终唯施药者之命是从……顾苏苏,你当真是好手段,好心思。”


    他抬起眼,目光死死盯着被按跪在地上的顾苏苏。


    顾苏苏面无人色,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涕泪冲刷得一片狼藉,华丽的衣裙沾满了挣扎的尘土。


    巨大的恐惧让她抖如筛糠,对上陆九渊那洞悉一切、毫无温度的眼神,她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粉碎。


    “不!陆郎!你听我说!”她发出凄厉的哭嚎,徒劳地挣扎着,试图去够陆九渊的衣摆。


    “我是被逼的!是舒锦!是那个贱人逼我的!她抢走了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她用妖法迷惑了你!我没办法!我只是……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想让你看清楚谁才是真心对你的人啊!”


    “爱我?”


    陆九渊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厌恶。


    “爱我,便效仿那林耀宗哄骗无知女子偷窃家财的龌龊手段,花重金去求这等下三烂的邪药?爱我,便想用药物将我变成一具只听你摆布的行尸走肉,好遂了你攀附富贵、掌控他人的贪念?”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顾苏苏心上,也揭开了她内心深处最不堪的动机。


    她花钱找那游方神婆时,对方那暧昧又贪婪的笑容,以及神婆絮叨的保管让郎君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厌弃那碍眼的精怪。


    不正和林耀宗当初哄骗原主舒锦时,那套你爹娘不疼你,只有我真心待你、拿了钱我们就有好日子的说辞如出一辙吗?


    她竟不知不觉,走上了她最鄙夷的林耀宗的老路!


    “我没有!我不是林耀宗!”


    顾苏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否认,眼神慌乱又怨毒,“舒锦!都是舒锦那个妖孽精怪害的!是她夺了我的气运!害我落到这般田地!陆郎!你被她骗了!她……”


    “住口!”陆九渊厉声断喝,他本就对顾苏苏没有好感,当初在南宫府中,顾苏苏哭得可怜。


    想着她与舒锦到底是表姐妹,帮一把,日后倒也能与舒锦打好关系。


    他自然是为了那金枪不倒丸的配方来的。


    当初舒锦留下来的那些金枪不倒丸,是当真有效。


    但没成想,完全着了顾苏苏的道!


    此时陆九渊眼中只剩下冰冷:“冥顽不灵,执迷不悟!事到如今,还将罪责推给旁人?你与那林耀宗,当真是一丘之貉!”


    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当初顾苏苏是如何冒领舒锦的救命之恩,将自己置于险地。


    想起了外面传闻她如何当众污蔑舒锦是精怪夺人气运,煽动愚昧村民。


    更想起了南宫绝重伤昏迷时,她那一声充满恶意与恐惧的尖叫!


    桩桩件件,皆为此女私欲与恶毒所驱!


    如今,她竟敢对自己用上这等比毒蛇更阴险的控心邪药!


    其行径之卑劣,用心之歹毒,与当初哄骗、利用、构陷舒锦的林耀宗有何区别?


    甚至更为不堪!


    震怒之下,陆九渊怒极反笑。


    那笑声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在这寂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看着地上如烂泥般的顾苏苏,眼神像是在看一件亟待处理的秽物。


    “南宫姑娘心慈,只让你受些粗活伺候,小惩大诫,你却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自甘堕落至此……”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得如同宣判,“既然你对这等倚门卖笑、曲意逢迎的本事如此热衷,醉香楼的张妈妈,想必会给你一个施展所长的好去处。那里,正缺你这种人才。”


    “醉香楼?!”顾苏苏如遭五雷轰顶,瞬间瘫软在地,浑身冰凉。


    那是镇上最下贱的暗娼馆子!


    比南宫意的人“伺候”她做粗活可怕百倍千倍!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瞬间淹没了她,她爆发出绝望凄厉的尖叫:“不——!陆九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妾!我伺候过你!你不能把我卖到窑子里去!舒锦!舒锦你这个天杀的贱人!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


    护卫眼疾手快,用早已准备好的破布狠狠塞住了她的嘴,将她像拖一袋垃圾般粗暴地拖了出去。


    那充满怨毒和恐惧的呜咽声,渐渐消失在院门外。


    陆九渊站在原地,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牵情引”若有似无的甜腻气味,混合着顾苏苏歇斯底里的绝望。


    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胃里翻腾的恶心感。


    被药物隐隐影响时,那些不受控的、对舒锦产生的探究和古怪念头,此刻都想通了,根本并无感情之意,只有对那金枪不倒丸的兴趣罢了。


    他再睁开眼时,眸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看了一眼桌上残留的药粉和香囊,对旁边肃立的护卫首领冷声道:“清理干净,把我留在此处的痕迹,全部消了。”


    舒锦对镇东头小院里发生的处置毫不知情。


    她正被工坊日益繁忙的生意和随之而来的新问题牵扯着全部精力。


    “阿姐!你看这油纸!”


    舒林野举着一包薯干跑进工坊后面临时隔出来的小间,小脸上带着焦急,“油渗出来了!沾手!”


    舒锦放下手里核对原料的账本,接过油纸包。


    果然,薯干里析出的些许油脂,已经浸透了薄薄的油纸,边缘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油渍,拿在手里也感觉黏腻。


    这是个大问题。薯干需要油纸包装来防潮和保持卫生,但渗油不仅影响卖相,弄脏顾客的手,时间久了,油哈喇了更影响味道。


    “得换厚实点的油纸,或者里面再垫一层吸油的草纸……”


    舒锦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脑子里飞快盘算着成本和可行性。


    没办法呀,她现在开启直播没有噱头,谁会盯着这些看啊,没有打赏开了也是白开,最主要的是,在这镇子上,她真正开过天幕只有两次。


    还有就是,做生意薄利多销,每一文钱的成本都得精打细算。


    就在这时,工坊前面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似乎还夹杂着伙计阻拦的呵斥声。


    “怎么回事?”舒锦立刻起身,快步走向前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