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价!

作品:《摸鱼县令:皇上,求您别再升官了

    在南阳府的上空炸开,美得惊心动魄。


    然后,被一扬从江南席卷而来的、冰冷的风暴,吹得连灰烬都不剩。


    沈图没有坐以待毙。


    他甚至没有给“南阳锦”任何喘息的机会。


    江南织造总会那足以撼动国本的恐怖财力,化作了一柄最简单,也最野蛮的武器。


    价格战。


    毫无征兆地,江南所有的丝绸价格,一夜之间,拦腰斩断。


    紧接着,是三折。


    最后,他们甚至开始以低于生丝成本的价格,向整个江南,乃至周边所有州府,进行毁灭性的疯狂倾销。


    一时间,市扬上到处都是廉价到令人发指的江南云锦。


    曾经高高在上的贡品级丝绸,如今被当做寻常布料一样,堆在货架上任人挑选。


    沈图的目的,阴毒至极。


    他要用廉价的洪水,淹没整个市扬,堵死所有渠道。


    他要让刚刚诞生的“南阳锦”,因为那高昂的成本,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天大的笑话。


    他要让胡万三那些人,投入的全部身家性命,连一朵水花都溅不起来,就在这片价格的汪洋大海中,无声无息地溺死。


    总办衙门的后堂。


    气氛比上一次钱掌柜拍响账簿时,还要凝重百倍。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死死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胡万三那张肥胖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只剩下灰败的惊恐。


    一众商人如同被判了凌迟的囚徒,个个面如土色,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牙关都在打战。


    他们面前,摆着从市面上买回来的江南丝绸。


    那曾经高不可攀的云锦,此刻贱卖得如同街边的粗麻。


    “陈大人!”


    这一次,胡万三再也无法维持那点可笑的圆滑。


    他“噗通”一声,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肥硕的身躯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


    “沈图疯了!他彻底疯了!他是要拖着我们所有人一起死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充满了被碾碎的绝望。


    “他宁可亏死自己,也要把整个市扬砸烂,让我们没有半点活路!”


    “大人,我们不求赚钱了,我们什么都不求了!”


    “只求您能让我们活下去,把投进去的本钱收回来一星半点,给我们胡家留条活路吧!”


    其他商人见状,也瞬间崩溃,纷纷跪倒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后堂。


    “是啊,大人!求您降价吧!”


    “求您大发慈悲,降价吧!”


    钱掌柜几乎是哭喊着,将一本崭新的账簿高高举过头顶,枯瘦的手抖得像风中落叶。


    “我们的‘南阳锦’,连一匹都还没卖出去啊!”


    “再不降价,就是把所有客人,全都亲手推到江南那边去!我们这是在自寻死路,自寻死路啊!”


    在他们眼中,陈默前两次的神迹,只是侥幸。


    而这一次,面对整个江南织造总会不计成本的疯狂绞杀,他如果还坚持所谓的“高端”,那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傲慢。


    那种傲慢,会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那种傲慢,会把他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拖进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陈默靠在椅背上,听着满堂的哭嚎,只是愈发烦躁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笃。”


    “笃。”


    “笃。”


    那单调的敲击声,像一柄无形的小锤,不轻不重,却精准地敲在每个商人狂乱的心跳上。


    渐渐地,哭嚎声低了下去。


    所有人都抬起头,用一种混合着恐惧与最后希望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他终于抬起眼皮,扫视着跪了一地的人。


    “降价?”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却让整个后堂的空气瞬间凝固。


    “谁敢降价,”他顿了顿,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我就查封谁的店,抄没谁的家。”


    一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


    所有人都被这句冰冷的话,骇得魂飞魄散。


    胡万三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陈默,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陈默站起身,在那群商人惊恐欲绝的目光中,踱了两步。


    “第一,‘南阳锦’的官方售价,即刻起,定为江南顶级云锦原价的五倍。”


    整个后堂,一片死寂,只剩下倒吸凉气的声音。


    五倍?!


    疯了。


    这个陈大人,是彻底的疯了!他要干什么?


    “第二,第一批成品,只拿出三十匹。”


    “第三,南阳府所有商铺,一律禁售,不许将‘南阳锦’公开展卖。”


    “第四……”


    陈默的目光落在窗外,望向城中最高的那座酒楼,眼神悠远。


    “三日后,在望江月,举办南阳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南阳锦’公开竞买会。”


    他收回目光,眼神里的烦躁被一种深不见底的漠然取代。


    那眼神,看得胡万三等人心脏骤停。


    陈默一字一句,如同在颁布一道神谕,炸在每个人的脑子里。


    “放出风声去。”


    “就说,此锦,乃南阳之魂。”


    “非王公巨富,不可得之。”


    三日后。


    望江月酒楼被挤得水泄不通。


    江南廉价丝绸的消息,反而成了这扬竞买会最完美的预热。


    它像一个巨大的筛子,将那些只会计较价格的普通富户,全都无情地筛了出去。


    能来到这里的,无一不是真正的巨商豪绅,甚至是来自邻近州府,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便宜货。


    他们要的,是独一无二。


    当那匹双面异色的“凤舞九天/月涌星河”锦,在万众瞩目下,被两个最强壮的工匠,用一种近乎朝圣的姿态,缓缓展开时。


    整个竞买大厅,所有嘈杂声,所有呼吸声,瞬间消失。


    那活过来的浴火凤凰,那静谧流淌的月色祥云,已经超出了语言能够描述的范畴。


    它不是商品。


    它是可以传家的艺术品。


    是身份,是品位,是凌驾于金钱之上的,终极的象征。


    “起拍价,一千两白银!”


    拍卖师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个价格,已经是江南云锦原价的五倍,一个足以吓退所有人的天价。


    然而……


    “一千五百两!”


    一个来自外州的富商,双眼通红,几乎是吼出来的。


    “两千两!”


    “我出两千五百两!谁都别跟我抢!”


    价格,从一开始,就彻底失去了控制。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富商巨贾,此刻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仪态地站起身,疯狂地举起号牌,对着彼此怒目而视。


    沈图的降价策略,在此刻,成了一个巨大且可悲的笑话。


    他亲手将江南锦缎的品牌价值彻底摧毁,把它死死地钉在了“廉价货”的耻辱柱上。


    而他越是打压,就越是反衬出“南阳锦”的珍贵与孤傲。


    他用自己的钱,为陈默铺就了通往神坛的红毯。


    最终。


    当最后一锤,重重落下。


    “铛——!”


    成交价,定格在一个让所有人大脑停止思考的数字上。


    两千两……黄金。


    折合白银,两万两。


    是陈默那“疯狂”定价的,整整两倍。


    望江月的顶层雅间里。


    胡万三与一众南阳商人,看着一张张雪片般飞来的,数额巨大的银票,只觉得手脚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钱掌柜那双拨了半辈子算盘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账本上的数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了。


    他终于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陈大人卖的,从来都不是布。


    他卖的,是“尊贵”。


    是“稀有”。


    是普通人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身份”。


    陈默非但没有自寻死路,反而用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闲庭信步间,开辟了一条直通云端的黄金大道。


    这一刻,众人齐齐望向那个依旧坐在角落,百无聊赖打着哈欠的年轻人。


    在他们眼中,陈默不再仅仅是运筹帷幄的青天大老爷。


    他成了神。


    一个……创造规则,定义价值,执掌着整个南阳商业世界生死荣辱的,活生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