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儿童失学严重?那会影响我未来!

作品:《摸鱼县令:皇上,求您别再升官了

    师爷充满敬佩与期待的目光,像两根无形的探针,扎在陈默的身上。


    那本散发着墨香的崭新县志,此刻在他手中,忽然变得无比沉重,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大人,这失学蒙童之事,关乎我清河百年大计啊!”


    师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激动,他仿佛已经预见到,这位总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县令大人,即将再次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良策。


    陈默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他脑海里,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还在回响。


    【奖励发放:儿童启蒙教材《三字经》全文及“希望小学”标准化建设图纸一份!】


    完了。


    又来了。


    这种感觉,比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还要累人。


    他缓缓将县志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指尖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失学儿童?


    未来文风?


    这些宏大的词汇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汇成了一个极其现实,也极其致命的问题。


    现在这帮主簿、师爷、乡绅,已经被他调教得越来越好用,甩锅甩得得心应手。


    可他们终究会老。


    要是这帮孩子都不读书,将来长大了,谁来当主簿?谁来当师爷?谁来当那些能干活、会来事的乡绅?


    难道要自己亲自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一想到二十年后,自己可能因为找不到一个识字的合格下属,而不得不亲自下乡丈量土地,亲自在堂上审理邻里纠纷,陈默的后背就窜起一股凉气。


    这哪里是影响清河县的未来。


    这分明是影响我陈默的退休生活!


    这绝对不行!


    这比天塌下来还严重!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原本那张慵懒倦怠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师爷从未见过的、凝重如山的神情。


    师爷心中一凛,暗自惊叹:看,陈大人果然已经想到了更深远的层次!我只看到了文风,大人看到的,恐怕是整个天下的未来!


    陈默深邃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远方,仿佛在进行一扬艰难的抉择。


    实际上,他正在脑海里飞速盘算。


    建学校?


    县衙账上那点钱,连修缮屋顶的瓦片都得省着用,哪来的钱。


    自己掏钱?


    那更是天方夜谭,俸禄还不够他喝茶的。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别人来干。


    谁来干?


    当然是谁有钱谁来干。


    一个完美的甩锅闭环,在他脑中瞬间形成。


    他缓缓收回目光,看向一脸虔诚、等待“神谕”的师爷,用一种带着几分疲惫,又似乎饱含深意的语气,轻轻地叹了口气。


    “本官……知道了。”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师爷精神一振。


    “此事,县衙不宜大动干戈。”


    陈默又说。


    师爷一愣,县令大人这是何意?难道要置之不理?


    不可能!


    这绝不符合陈大人“深谋远虑”的风格!


    “我清河县,并非县衙一家的清河县。”


    陈默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神变得悠远。


    “教化之功,非一人之功,乃万民之功。尤其是那些受本县风水滋养,家有余粮的士绅大户,更应担此重任。”


    师爷的眼睛,瞬间亮了。


    高!


    实在是高!


    大人这是要发动群众的力量!不耗费县衙一分一毫,却要办成这教化万民的千秋大业!


    “去,把士绅议事堂的那些人都请来。”


    陈默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说,本官请他们喝茶,顺便……聊聊孩子们的未来。”


    半个时辰后,士绅议事堂的成员们齐聚县衙后堂。


    孙夫子这样的老学究也在其中,他们看着陈默,心中都有些忐忑,不知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县令大人,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陈默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诸位,都是我清河县的栋梁。今日请大家来,是有一件好事,想与诸位共襄盛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我县孩童,因贫失学者众。长此以往,根基不稳,文脉堪忧啊。”


    他将师爷的话,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脸上还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忧虑。


    士绅们面面相觑,心想这事历来如此,难道新县令要拿这个开刀?可县里没钱,谁都知道。


    “县衙财政紧张,想必各位也清楚。所以,本官想了个办法。”


    陈默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正是系统奖励的《三字经》。


    “这是本官偶得的一篇蒙学短文,朗朗上口,易于记诵,正适合启蒙。”


    他又拿出另一卷图纸。


    “这是学堂的简易图纸,建造简便,花费不多。”


    他将两样东西轻轻放在桌上,推向众人。


    “本官的意思是,由诸位乡贤牵头,成立一个‘助学金’。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各村镇建起学堂,让读不起书的孩子,都能有书读。”


    他看着众人变幻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抛出了最后的诱饵。


    “凡捐资助学者,其姓名、善举,都将刻碑立于学堂之前,永世留芳。”


    “不仅如此,本官会亲自为第一座落成的学堂题名。所捐钱款,由士绅议事堂自行管理、自行公示,县衙分文不取,只做监督。”


    话音落下,整个后堂一片寂静。


    士绅们先是震惊,随即,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这是什么?


    这不仅仅是办学啊!


    这是陈大人在给他们机会!


    一个既能博得“乐善好施”的美名,又能向县令大人表忠心,还能把名字刻在石碑上流芳百世的机会!


    而且,钱还是自己管!县衙不插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大人对他们的信任!


    这哪里是让他们出钱,这分明是送政绩,送名声啊!


    “我张家,愿捐白银三百两!先建第一座!”


    一个胖乡绅猛地站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三百两?张员外,你看不起谁呢!我李家出五百两!城南那块地,也一并捐了盖学堂!”


    “孙夫子我虽然清贫,但也愿拿出毕生藏书,并亲自前往义学执教,分文不取!”


    老学究也激动地站了起来,胡子都在颤抖。


    扬面瞬间失控。


    原本一扬被陈默预设为“劝捐”的会议,转眼间变成了一扬激烈的“慈善拍卖会”。


    众人争先恐后,唯恐落于人后,被陈大人看轻了去。


    陈默端坐主位,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一幕,满意地端起了茶杯。


    成了。


    未来二十年的甩锅对象,正在茁壮成长。


    他抿了一口茶,茶水的温润滑过喉咙,仿佛能抚平所有的烦躁。


    他似乎已经看到,二十年后,一个又一个精明能干的年轻人,从这些“希望小学”里走出来,进入县衙,抢着替他分担工作。


    而他自己,则可以安心地躺在后院的躺椅上,喝着茶,听着曲,提前过上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真好。


    这扬被后世称为“清河助学风潮”的运动,就这样在陈默“为了自己将来能继续摸鱼”的伟大动机下,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仅仅一个月,清河县境内,便建起了十余所崭新的“希望小学”。


    琅琅的读书声,开始在各个村镇的上空回荡。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陈默躺在后院的躺椅上,惬意地摇着扇子,耳边传来隔壁街角新建学堂里传来的读书声。


    一开始,他觉得这声音像是天籁,是未来幸福生活的序曲。


    可听得久了,他忽然皱起了眉头。


    这整齐划一、没完没了的读书声,怎么……有点吵?


    一个不祥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这帮小家伙读了书,识了字,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以后会写状纸了?


    而且还会写得条理清晰,引经据典?


    陈默摇扇子的手,缓缓停了下来。


    他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