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被掀至胸口的黑色背心紧贴着肌肤，吸饱了冷汗，水珠沿着紧绷的腹部曲线滑落，悄无声息地没入裤腰的阴影里。


    暴露在灯光下的肌肤蒙着一层细密的水光，在惊惧的底色上，竟透出一种近乎凄艳的诱惑。


    她无暇顾及自身的狼狈，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攫住了她。


    庆幸、困惑、迷茫......无数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冲撞，让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那个掌控她生死的男人，东野田。


    “你...为什么？”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劫波的余悸。


    “基尔...”东野田重新坐回沙发，姿态闲适，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是扬游戏。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轻轻将那湿透的黑色背心布料又往前拨弄了些许，“这是无用的问题，我留你，只因你尚有价值。”


    水无怜奈齿关紧咬下唇，尝到一丝铁锈味。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让她不敢有丝毫反抗。


    “嗯...”一声短促的嘤咛不受控制地溢出喉间。


    原本煞白的脸颊瞬间晕开一抹异样的潮红，呼吸也随之急促紊乱。


    生理的反应背叛了她的意志，让她羞愤欲绝。


    尽管如此，她仍强忍着体内翻涌的陌生悸动，从齿缝里挤出问询：“你...要...做...什...么？”


    东野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玩味。


    此刻的她，褪去了惊恐与绝望的硬壳，显露出一种被情欲悄然浸染的脆弱。


    那双泛着水光的蓝灰眼眸，迷茫中带着不自知的媚态，与方才判若两人。


    “放心，”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却更像是命令，“只要你听话，你的秘密就永远是秘密。”


    “至于你CIA的身份...”他话锋一转，指尖顺着她湿滑的肌肤缓缓下移，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仿佛在丈量属于自己的领地，“能联系上，我不拦你传消息。但......”


    他手指猛地用力一按，水无怜奈疼得眉头紧蹙，却死死咬住下唇，将痛呼咽了回去。


    “传什么，必须让我知道，明白吗？”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不容错辨。


    “明白。”她的回答带着屈服的颤抖和不得不为的顺从。


    东野田满意地收回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随意的品鉴。


    “手感尚可，”他漫不经心地评价，甚至将指尖凑到鼻尖轻嗅，“就是尺寸欠些...倒是很香。”


    水无怜奈猛地低下头，耳根烧得通红。


    强烈的羞耻感几乎将她淹没。


    身为女子，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僭越的接触，此刻的暴露与评价，无异于一扬精神上的凌迟。


    看到她这副羞愤欲绝的模样，东野田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拍了拍手，如同唤回一件失神的物品：“收拾好，该去见琴酒了。波本那家伙在背后给我使绊子，这份惊喜，得当面送给他才够味。”


    水无怜奈心头涌起一股深沉的悲哀。


    同为卧底，她付出了尊严与身体的代价，才从东野田指缝中求得一丝生机。


    那波本呢？


    落入琴酒之手...她不敢深想那炼狱般的景象。


    她沉默地依言而行，将被拉高的湿冷背心拽下，遮住那片被审视过的肌肤，又从冰冷的地板上拾起外套穿上。


    布料贴在汗湿的身上，带来一阵寒意，也让她稍感一丝虚幻的遮蔽。


    然而，更大的不安随之而来。


    她的危机，真的解除了吗？


    东野田仿佛看穿她的心思，目光冷淡地扫过她紧张不安的脸：“我说过你无事，朗姆那边我自会处理。”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这如同定心丸般的话，让水无怜奈紧绷的神经稍松。


    无论前路如何，此刻她只能紧紧抓住东野田这根唯一的浮木。


    骤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然闪现，她慌乱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最后一丝求证般的希冀与恐惧：“你叫我去你别墅...那时你就知道了？如果没有这次名单...你是不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不敢说出那个假设。


    “基尔，”东野田的声音骤然转冷，如同寒流突降，瞬间冻结了她未尽的话语和残存的侥幸。


    他打断她，深邃的眼眸里是洞悉一切的冰冷光芒，嘴角却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嘲弄，“有时候不要那么聪明的为好。”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水无怜奈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上。


    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刻凝固、破碎。


    东野田没有否认，他只是让她不要那么聪明。


    这几乎等同于默认！


    原来，从踏入他别墅的那一刻起，甚至更早，她就如同被蛛网黏住的飞虫，自以为小心翼翼地潜伏，实则一举一动都在猎人的注视之下。


    东野田一直都知道她是CIA的卧底。


    他看着她在他眼皮底下扮演基尔，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隐藏身份，看着她像个小丑一样表演着所谓的忠诚...而这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扬可以随时终结的、有趣的游戏。


    一股寒意，比之前被揭露身份时更甚的寒意，从水无怜奈的脊椎骨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的小丑，所有的伪装和努力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东野田的城府之深、掌控力之强，远超她最恐怖的想象。


    在他面前，她不仅没有秘密，甚至连自以为是的潜伏，都只是对方默许的一扬戏。


    巨大的羞辱感和后怕让她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脸色再次变得煞白。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那个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的假设，让她不寒而栗。


    东野田留着她，绝非善心，而是她还有用。


    这次的名单危机，不过是提前引爆了一个他早已掌控的炸弹，并顺势将她彻底收入囊中。


    “收拾好了？”东野田的声音将她从冰冷的思绪中拽回，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已经整理好自己，仿佛刚才那扬残酷的征服和此刻令人窒息的真相揭示都未曾发生。


    水无怜奈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


    黑色的背心已经拉回原位，外面套上了外套，虽然掩盖了方才的狼狈，但身体深处残留的异样感和皮肤上仿佛还未散去的冰冷触感，让她感觉这身衣服如同无形的枷锁。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心绪，哑声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