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寒门子弟也有出头之日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转眼,便到了太子生辰宴的前一日。
这一日午后,裴芸瑶没去养心殿,也没在藏凤楼,而是移驾到了东宫。
萧颙正在练字,见她进来,那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小脸蛋上,立刻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丢下笔就跑了过来。
“母妃!”
他扑进裴芸瑶怀里,像个真正的五岁孩童一样蹭了蹭,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可这份孩童的天真只持续了一瞬。
他抬起头,那双乌黑的眸子清明得不像个孩子,里面装着的全是与年龄不符的疑惑。
“母妃,儿臣听闻,明日的生辰宴办得极其奢靡。儿臣年幼,如此大肆操办,于礼不合。您为何还要父皇同意呢?”
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字字在理。
裴芸瑶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她的颙儿,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随即不着痕迹地清了清嗓子。
萧颙瞬间就懂了。
这是他们母子间的暗号。
他立刻转过身,面对着身边的贴身内侍啊喏,小脸一板,属于太子的威严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你们都先下去,孤有话要单独与贵妃说。”
“是,殿下。”
啊喏不敢有丝毫怠慢,躬身行礼,带着一众宫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殿外,还体贴地将殿门给带上了。
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裴芸瑶这才将他拉到身边,压低了声音,气息拂过他的耳畔。
“大舅舅在西北的战事吃紧,母妃之前送去的那批金砖,怕是撑不了太久。”
她的声音里带着冷意。
“刚好,从王家那些党羽手里抄出来不少银子,这笔钱,不用白不用。”
原来是为了军饷!
萧颙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了小小的眉头,担忧地开口。
“可是……儿臣听说,操办宴会的人是东厂的吴督公。这场宴会并非您亲自操办,万一用的那个人不靠谱,克扣了银两,又或者……”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万一那吴默阳奉阴违,或者是个靠不住的,岂不是鸡飞蛋打,还会留下把柄?
看着儿子这副小大人的模样,裴芸瑶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
“放心吧,我的颙儿能想到的,母妃怎么会想不到?”
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森然的掌控力。
“那条狗,本宫已经亲自敲打过了。他现在不敢不听话,以后,更不敢。”
敲打过了?
萧颙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母妃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
那个吴默,怕是被母妃拿捏住了什么致命的把柄。
他这才恍然大悟,眼中的担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崇拜。
“母妃的手段,果真高明!”
“这算什么高明?”
裴芸瑶拉着他温热的小手,声音里透着凉薄的讥诮。
“这次的宴会,明面上是铺张浪费,可那些钱,一道道手续走下来,最后全都进了母妃的口袋。若不是借着你的生辰,母妃上哪儿找这么个由头,名正言顺地把国库的钱变成咱们自己的钱呢?”
听着母亲将这等惊天动地,足以抄家灭族的勾当说得云淡风轻。
萧颙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胸中一股热血在涌动。
他的母妃,就该是这样运筹帷幄,翻云覆雨的模样!
上一世,她为了那个男人,将这一身才智心计全都用在了背负骂名上。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她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他也不甘示弱,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像是要向母亲展示自己的能力。
“母妃,儿臣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
裴芸瑶真的来了兴致,她低下头,漂亮的凤眼弯成好看的月牙,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倒是说说看,我的颙儿又办了什么好事?”
萧颙从母亲怀里溜下来,蹬蹬蹬跑到书案那边。
他踮着脚,从个不起眼的匣子里捧出几封信。
“母妃,您瞧瞧这个。”
他声音小小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都是外祖父以前那些门生写的。有才华,可家里穷也没门路,都给扔在穷地方了。”
他脸上闪过得意,带着点小狐狸的狡猾。
“我找了些人,借着那些想巴结咱们东宫的大臣的名头,把他们举荐上去了。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能调到京城或者附近的好地方。”
话到这儿,他就不往下说了。
怎么一步步挖空他父皇的根基,这事儿不用说透,火候未到,不能先庆功。
裴芸瑶却全明白了。
这孩子,做得真好。
她看着儿子,心里有了底。
颙儿在前朝动,她就在后宫清路。
母子俩联手,欠了他们的,这一世都得还回来。
裴芸瑶凑近了些,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好儿子,像我。”
话里是藏不住的骄傲,但很快又沉了下来。
“咱们不急,一步步来。你父皇疑心重,你做事千万要干净,别让他看出什么来。”
“儿子明白。”
萧颙用力点头,眼神像是在保证。
母子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
屋里的暖炉烧得正旺,可裴芸瑶脸上的笑意却慢慢冷了下去。
她今天过来,可不光是为了听这个好消息的。
“颙儿。”
她盯着儿子,神情严肃。
“明天的宴会上,东厂那个吴督公会闹出点事来。”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股凉气。
“到时候,你让你的人机灵点,他干什么,你们就帮什么,懂吗?”
萧颙眼里有些不解,但没问。
母妃这么交代,自然有她的道理。
裴芸瑶接着说:“吴默现在是咱们的人了。明天他做的事,都是我的意思,你不用管,也别拦着。”
她嘴角那点笑意冷冰冰的。
“我怕朝里那几个老东西,拿太后新丧说事,哭着喊着不让你父皇纳新人。吴默,就是我放出去的狗,专门咬这些不听话的。”
萧颙的小脸瞬间绷紧,方才那点少年老成的得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惊骇的错愕。
他往前踏了一小步,仰头看着母亲,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急切。
“献人?”
“母妃,吴默要给父皇献人?”
这简直是荒谬!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