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他才五岁啊!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你明明知道!”她再也控制不住,声音嘶哑。
“你明明知道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你若是真的想拦,大不了将他禁足在东宫,有何拦不住?!可你偏偏……偏偏就这样让他去了!”
他怎么会拦不住?
他是皇帝!是这天下的主宰!
他不想让颙儿去,颙儿连东宫的门都踏不出一步!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萧天明看着她情绪激动,泪流满面的模样,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担心的不是她的伤心,而是怕她不管不顾,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扰乱他的部署。
他伸出手,想要替她拭去眼泪,语气里带着安抚。
“他虽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可在这皇宫之中长大,终究是要历练的。多经一些风雨,见一见血,难道不是更好吗?”
裴芸瑶心中一片寒凉。
让他去面对生死未卜的险境,去面对青州那样的龙潭虎穴,这叫历练?
这叫把他往死路上推!
萧天明顿了顿,好似没看到她眼中的讥诮,继续用那种平稳语调说。
“而且,朕已经派了一支暗卫保护着他,估计现在已经出城了。你就算是现在派人去追,也追不上了。”
他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又补上了最后一刀。
“况且,朕已经交代过他,凡事不可意气用事,量力而为。若是真寻不着,那便回来。”
裴芸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所以,陛下是知道二兄再也回不来的,对吗?”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咬得无比清晰。
这话一出,萧天明眉心拧成一个极不耐烦的川字,那双扶着她肩膀的手,力道也下意识地重了几分。
“朕可没有这样说!”
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你二兄在青州失踪,朕心中也很是着急!你还不知道吧,朕早已下令,让大理寺封锁沿途关隘,彻查此事!”
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嘴唇翕动着。
“二兄……颙儿……”
萧天明看着她再度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的不耐烦渐渐隐去,又换上了那副深情的伪装。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声音也放得极低。
“朕知道你疼惜孩子,心疼家人。可瑶儿,你不是一个人在扛。”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
“这不是还有朕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朕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窜遍了四肢百骸。
裴芸瑶的脑海中,想起来一件事。
是他亲口告诉她的。
他亲手建立了一支只听命于他一人的影子部队。
那支队伍,神出鬼没,武功高绝。
是他在黑暗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那支队伍,叫月影。
裴芸瑶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重新燃起了光。
她挣开了他的手,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皇上,臣妾记得,您手中有一支月影卫。”
“那里面的暗卫,每一个都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您派去保护颙儿的,是……这一支队伍吗?”
那双总是蕴着深沉算计的龙目,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但他毕竟是萧天明。
是那个在太后与王氏的铁腕下,蛰伏了十年,硬生生从虎狼环伺中夺回权柄的帝王。
那份心虚,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很快就被一层更厚的温情所覆盖。
他甚至笑了一下,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却被裴芸瑶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却顺势收了回来,负于身后,姿态依旧从容。
“是,朕派去的就是月影。”
他凝视着她,声音压得低沉。
“朕将自己最锋利的刀,都交给了颙儿。现在,瑶儿你可放心了?”
放心?
她怎么可能放心。
月影是他的刀,刀尖对着谁,全凭他一人的心意。
今日能护着颙儿,明日就能成为悬在颙儿头顶的利刃。
但……这也是她眼下,唯一能抓住的一根稻草。
至少,月影的实力毋庸置疑。
有他们在,颙儿在路上,便多了一分生机。
她长长的羽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万千思绪。
她抬起袖子,轻轻擦拭掉眼角那早已干涸的泪痕,动作缓慢而优雅。
“既然如此……”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臣妾,告退了。”
她转身欲走。
“且慢。”
萧天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裴芸瑶的脊背一僵,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他。
只听他用一种闲话家常的口吻,不紧不慢地说道。
“今日你在藏凤楼,惩治王雪谣的事,怕是已经传到寿康宫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
“太后年纪大了,听见这些事,难免心急动气。你身为贵妃,总领后宫,不如……去同太后说道说道?”
去同太后说道说道?
裴芸瑶快要气笑了。
王雪谣是王太后的亲侄女,是王家的掌上明珠。她今日打了王家的脸,萧天明却让她去太后面前说道说道?
这哪里是说道,分明是让她把脸伸过去,让王太后打!
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冷意,面上却是一片恰到好处的诧异。
“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妾去向太后,请罪道歉?”
“当然不是。”
萧天明矢口否认。
“你是朕的贵妃,何罪之有?朕只是担心太后凤体,你身为六宫表率,理应主动去探望一番,以示孝心。这也能让后宫众人看看,你并非跋扈之人。”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占尽了道理二字。
裴芸瑶在心里冷哼一声。
他这是嫌她和王家的仇结得还不够深,要再添一把火,让她和王太后当面对上。
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被他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推出去当靶子,成了他铲除王氏最锋利,也最招人恨的一把刀。
最后刀断了,他连看都未曾多看一眼。
她心中恨意翻腾,面上却渐渐化开一抹柔顺的,甚至带着几分感激的浅笑。
“陛下说的是。太后为国事操劳,又为陛下的家事烦心,是臣妾思虑不周了。”
她微微屈膝,福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