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差点要了命
作品:《恶毒咋啦,本宫是妖妃啊》 他的声音吹散了裴凌心头的阴霾。
裴凌刚想谦逊几句,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粗布宫裙的小宫女,端着一个朱漆螺钿的食盒,怯生生地走了进来,福身行礼。
“太子殿下万安。”
来人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梳着双丫髻,许是走得急了,额角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她将食盒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弱弱的。
“殿下,这是御膳房新做的牛乳酥,总管特意吩咐,送来给殿下尝尝鲜。”
萧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倏地眯了起来。
东宫的宫人他都认得,眼前这个,是生面孔。
他不动声色,稚嫩的童音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
“你是哪个宫的?孤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玲珑被他那样的眼神一盯,心里咯噔一下。
瑜妃娘娘的宫女翠翠姑姑明明说,太子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只要说是御膳房送点心,就万事大吉了!
可这太子殿下的眼神,怎么像是看穿了她的端倪!
她把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有些发抖。
“回殿下,奴婢是御膳房的粗使宫女,名叫玲珑。平日都在后厨忙活,今日是御膳房新做的糕点,各宫都要送去尝尝,一时……一时人手不够,才让奴婢来的。”
萧颙眼底冷意更甚。
就在他要发作的瞬间,一旁的啊喏却眼睛一亮,凑了过来。
“殿下,您莫要多心。”
啊喏一边说,一边已经伸手,很是自然地将那食盒接了过来。
“这种事儿是有的。奴才记得上回御膳房新炖了道佛跳墙,也是给各宫送过去尝味道的,说是要记下各宫主子们的口味,日后好伺候。”
玲珑见食盒被接了过去,高悬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原处,她飞快地福了福身子,语速极快。
“糕点送到,奴婢告退!”
说完,也不等萧颙再开口,便逃也似的转身跑了。
萧颙看着桌上那个精致的朱漆食盒,稚嫩的脸颊上,神情一片冰冷。
他伸出小手,将食盒的盖子推得远了些,声音淡然。
“孤现在没胃口,先放着吧。”
啊喏却眼巴巴地瞅着萧颙,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殿下,这糕点闻着可真香啊。要不……让奴才先替您尝一个?若是好吃,您再吃,若是不合胃口,咱们就赏给底下人,也免得浪费了御膳房的一番心意不是?”
萧颙看着啊喏那副就差把我想吃三个字刻在脸上,这幅馋嘴的模样,让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无奈。
萧颙心里叹了口气,小手在桌上轻轻点了点,语气沉稳。
“吃可以,先用银针试毒。”
“好嘞!”
啊喏满口答应,眼睛里只剩下那块精致的牛乳酥,哪里还听得进后面的话。
殿下都说可以吃了!
他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块,那糕点触手温软,带着牛乳的甜香。
想都没想,直接将一整块塞进了嘴里。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啊喏幸福地眯起了眼,含糊不清地对着萧颙竖起大拇指。
“殿下,这味道……真是绝了,您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喉咙忽然一阵剧痛。
“呃!”
手里的半块糕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啊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啊!殿下,救……救奴才……”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跪倒在地,双手又捂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萧颙那张小脸唰地一下,血色褪尽。
他瞳孔骤缩,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步冲到啊喏面前,直接伸手去抠他的喉咙。
“吐出来!快吐出来!”
裴凌见状,心中也是一紧,但立刻想到去找太医,便立刻朝着太医院奔过去。
此时,啊喏疼得意识都开始模糊,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用尽最后全部力气,抓住了萧颙冰凉的小手,嘴里涌出一口黑血。
“殿下,奴才怕是不行了……以后,不能再陪着您了……”
“闭嘴!”
萧颙眼眶通红,用力拍着啊喏的背。
他不会忘,上一世,啊喏也是这样,为了护着自己逃出宫,临死前,说的也是这句不能再陪着您了。
重来一世,他绝不允许!
“你不会死!”
萧颙的声音发着狠。
“孤,绝对不会让你死!”
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李太医提着药箱,被裴凌拉扯着跑了进来,跑得气喘吁吁。
“殿下!太医来了!”
李霁一进殿,看到地上口吐黑血的啊喏,脸色一变,大步上前,手指迅速搭上了啊喏的脉搏。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神情凝重。
“回殿下,他这是中毒了!毒性猛烈,已入脏腑!”
轰的一声,萧颙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他那张稚嫩的小脸,此刻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周身散发着寒意。
他盯着李霁,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浮现杀意。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孤把他救回来!他要是死了,你也不用活了!”
这哪里是一个五岁孩童该有的眼神!
李霁心头一震,立刻跪下,额头贴地。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说完,他不敢再有片刻耽搁,立刻打开药箱,取出一排银针。
他手法利落,看准穴位,飞快地在啊喏心口,喉间几处大穴上刺了下去。
银针入体,啊喏抽搐了一下,剧痛被压制了些许,神智也清明了几分。
他心慌得直打颤,看着萧颙那双通红的眼睛,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殿下……这毒,这毒只怕是冲着您来的……”
他声音虚弱,却带着庆幸。
“奴才能替殿下挡了这一劫,也算是……也算是奴才的荣幸了……”
萧颙看着他这幅憨憨的模样,心猛然被刺痛。
他曾发誓要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为什么还是被人钻了漏洞。
他压着嗓子,声音满是悲悯。
“不要说这些,孤不允许你死!”
啊喏颤巍巍地,朝着萧颙伸出了手。
他来不及多想,扑了过去,小小的手紧紧握住了啊喏那只冰凉的手。
“啊喏?”
啊喏被他握住,咳了几声,每咳一下,都牵动着心口的剧痛,让他面色又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