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一章

作品:《关于我搞错系统任务这件事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蜜饯?”季明月想了想,恍然大悟:“我哥让你拿的吧!”


    李砚舟没理她,指了指柴堆,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把火生起来。”


    李砚舟取出火折子,指挥季明月生火,季明月捣鼓半天,总算把火点燃,只是那柴火在洞里受了潮气,烟有点大,呛得两人连连咳嗽。


    春潮带雨晚来急,山谷里的雨虽然不大,但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季明月饥肠辘辘浑身发软,李砚舟又折了条腿动弹不得,两人只能围坐在火堆边烘烤淋湿的衣裳。


    季明月拧着湿漉漉的衣角,发丝黏在颈间,难受得很:“我记得我在崤山村和我哥闲话,然后遇见一个黑衣人,我跟他过了两招,再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怎么醒来就掉下山谷,这是哪?”


    “雁翎。”李砚舟淡淡道。


    季明月捂着脑袋想了想:“雁翎?我们怎么又回去了?”难道系统出什么bug了吗?


    李砚舟神色一沉,那夜他分明听到了两人在马车上的对话,串起草堂寺疑点重重,他对季明月的死本就存疑,直到他跟着季明月跳下来,才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季明月应当是服下了一副龟息散。


    他说:“你晕死过去,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所以准备把你的尸身运回长安。途径雁翎,山岩崩塌,你的棺材不小心坠落,就到了这里。”


    季明月大声道:“这都是鬼扯的吧?我晕迷不醒,你们没一人发现我还有呼吸?也不请个郎中来看看我还有没有救,太草率了吧!你们实在是过分啊!而且送我回长安,怎么会特意绕道雁翎?还有你啊李砚舟,你怎么也摔下来了,难道你给我扶灵啊!”


    李砚舟说:“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你若不信,等见到你兄长,自然就清楚了。”


    “你们这些人,真是比我还不靠谱。”季明月饿得两眼发昏,无力争辩,于是抱着双膝坐在洞口看落雨。


    山雨滴落在岩壁,撞出细碎的水雾,打湿了她刚烤干的裙角。她伸手接住几滴飞溅的雨珠,想起长安的春雨,她嫌雨丝太细,优柔寡断,这深山下雨,倒像是要把整座山谷都冲洗一遍。


    百无聊赖间,季明月折了根树枝,一会趴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画个圈让蚂蚁绕道而行,一会拿树枝轻戳叶上蜗牛的触角,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见李砚舟闭目养神,季明月又举起火把往山洞里面走,火光映照下,湿漉漉的石壁泛着微光,水珠沿着钟乳石缓缓凝聚,最终“嗒”一声坠入水洼。


    头顶忽然传来窸窣声,几只蝙蝠被火光惊扰,扑棱着翅膀从岩缝中掠出,黑影一闪便消失在洞口。


    “哇!好多蝙蝠啊!”季明月嚷着,却并不害怕,用脚踢开角落的枯藤,露出一个隐蔽的凹洞,里面竟堆着一堆榛子,外壳油亮,显然是松鼠过冬留下的存粮。


    “看来今晚饿不死了啦!对不起了小松鼠!”季明月欢呼着捏开榛壳,露出雪白果肉。她又找到几颗风干的松塔,鳞片间还卡着几粒未落的松子。


    季明月欢天喜地把榛子和松塔都搜罗起来,扔进火堆里烤着,油脂渗出的瞬间,山洞里就弥漫开带松木清甜的焦香,季明月扒了壳就吃,一连吃了十几颗,才想起来李砚舟还饿着。


    季明月用脚踢了踢李砚舟:“喂,吃不吃?”


    李砚舟抬眼道:“我不饿,你自便。”


    季明月便坐下来心安理得往嘴里塞榛子,将榛子咬得咯嘣响。她想着季照微的话,也就对李砚舟更冷淡,她季明月根本不稀罕心里一直有白月光的男人,更不喜欢左右摇摆优柔寡断的男人。既如此,不如做个彻头彻尾的恶毒女主,把这剧情掰到季照微与裴云骁终成眷属为止。


    吃饱后有了些力气,季明月利落把白绢衫子脱下来,用树枝撑开,径直挂到山洞外面。


    “季明月,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这洞里还有一个活男人,你就这般随意?”李砚舟突然出声。


    季明月翻了一个白眼:“外头风大,白衫招展,我哥寻来岂不是更容易?再说了,我不是还穿着襦裙,你若是觉得碍眼就把眼睛闭上,谁逼你看了。要不是看你腿折了,我早就扒你的衣服了。”


    李砚舟被季明月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好背过脸去。


    季明月觉得无趣,又蹲下身,看看李砚舟的伤势,轻轻卷起李砚舟的裤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那明显肿胀变形的小腿时,还是忍不住皱眉。骨头确实断了,好在没有刺破皮肉,只是整条小腿已经青紫交加,肿得比平时粗了一圈。


    “你这伤,得尽快找大夫接骨才行,万一以后瘸了,白瞎你长这么好看的脸。”季明月下意识放轻了动作,指尖在肿胀处上方虚虚划过。


    李砚舟闷声说:“应该没事。”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你都这样了,怎么一声都不吭,你是铁打的么。”季明月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小心地托起他的小腿,放在垫高的石块上,这样他好歹舒服点。


    李砚舟说:“也不是第一次摔断腿了,小时候上山砍柴,为躲一条竹叶青,从坡上滚下来,足足躺了一月有余。”


    季明月闻言,心头涌起一丝微妙情绪,既想探究他的过往,又抗拒听到与季照微相关的点滴,毕竟十几年岁月里,他们二人的命运早已纠缠不清。


    季明月说:“虽然这话可能揭人伤疤,你没有从未尝试追查自己的身世吗?这年头,男婴被弃总是稀罕事,更别说还是个健全的。况且你长得像混血,不是,我的意思是并不像纯粹的中原面相。”


    “我被丢在柳溪镇的时候,只有几个月大,一点记忆都没有,不知从何寻起。也许就像你说的,我有胡人血统吧。”李砚舟说。


    季明月更加好奇了:“总该有些胎记或者信物吧?”


    李砚舟还是摇头。


    “好吧,不提你的伤心事了。”季明月摸出一把剥开的榛子:“你吃吧,我给你留的。”


    “也不算什么伤心事,虽然从小过得清贫,有乳娘照料,有阿姊相伴,摸鱼偷瓜,爬树戏水,倒也逍遥自在。后来有一日,季府派人来接阿姊,我听说季府有两个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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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心阿姊受委屈,执意要跟进府……”李砚舟的声音在山洞里飘飘荡荡。


    季明月委屈道:“是呀,初见你时,把我视作眼中钉,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唉!”


    李砚舟接过话来:“可见传闻多有不实之处。”


    “你和你阿姊的感情真好。”季明月说话酸酸的,这和她与季玄晖的兄妹之情不一样,他们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李砚舟目光悠远:“阿姊自幼聪慧,又事事要强,样样都要做到最好,所以背地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她只是一直想被认可罢了。”


    季明月不解地皱眉:“为何非要他人认可?自己认可自己不就够了?整日活在旁人眼光里,岂不累得慌。”


    李砚舟说:“你是季府掌上明珠,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自小享有哥哥爱护和阿爷阿娘的疼爱,你唾手可得的一切,阿姊都要费心争取。季明月,你不能在一个没吃过糖的孩子面前说牙疼。”


    季明月听完李砚舟这番话,内心翻涌起复杂的情绪。她很想质问李砚舟,难道出身尊贵反倒成了错处?季照微的野心与算计,凭什么要她来体谅?她也迷茫起来,若季照微当真这般可怜,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若李砚舟如此明理,又为何始终看不清真相?这世道,究竟是谁在欺负谁?


    她一阵冷笑:“你可真是怜香惜玉啊!那你可知,你口中这个没吃过糖的孩子,时刻盘算着要我的命啊?我告诉你,草堂寺的主谋就是她!李砚舟,你只会看见她的苦,却看不见她手上的血。”


    李砚舟其实早已拼凑出真相,从郑临霜莫名的邀约,到崔雨墨准备的曼陀罗,再到大慈恩寺质库的典当票据,乃至陈大的赌债……种种蛛丝马迹,都指向那个他最不愿相信的答案。


    可此刻亲耳听季明月说破,仍然难受到无法呼吸。那朵他从小仰慕到大的花,明明开得那般清丽,怎会从花心开始腐烂了?


    季明月往山洞深处退了退,避开飘进来的雨丝,嘴唇微微嘟起:“你若不信,陈大现在还被我关着呢。他可是什么都招了,只要我乐意,随时能报官把她抓进大牢。”


    可这样任务就泡汤了啊!她心里憋屈得很,这话却没法说出口。


    季明月低着头说:“其实她拥有的也不少吧,生得比我标致,才情比我出众,处事也比我圆滑。更别提还有你,永远站在她那边,不问缘由地相信她、护着她。”


    “我……”李砚舟未说出口的话被季明月打断:“我也能够理解,你们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两小无猜的默契,但你好歹劝劝她改邪归正吧。”


    李砚舟沉默良久。


    季明月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炸开。“也不知你听进去几分。反正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今夜怕是得在这山洞将就了。”


    她抱起一捆枯松枝,窸窸窣窣地铺成个简陋的枕榻:“你我最好都警醒些,若真有豺狼虎豹闯进来还能拼死一搏。”话音未落,人已蜷在松枝堆上。


    不多时,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便在洞中轻轻回荡,倒衬得那雨声愈发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