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作品:《关于我搞错系统任务这件事》 季玄晖住进山村后,头一回尝到山野风味,鲜嫩的鹿肉和野菌一起炖得喷香,他一时贪嘴多食了几碗。谁知这山货大补,半夜竟燥热难耐,鼻血直流,索性一把将熟睡的李砚舟拽起来,硬要人陪他赏月消食。
谁知正揉着惺忪睡眼时,忽见林间黑影窜动,季玄晖当即抄起剑来,带着府兵便追了出去。那些黑衣人脚程极快,却始终不与他们交手,一味往深山引。直追出二里地,季玄晖才猛然惊觉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待匆匆赶回村中,嫁妆箱笼倒是纹丝未动,可英娘和雁回都已昏迷在地不省人事。季玄晖环顾四周,唯独不见季明月踪影,顿时悔恨交加,扬手就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这个白痴!”
英娘和雁回醒来后,皆是一脸茫然,只道是睡了一觉,其余一概不知。英娘泪如雨下,竟要拔剑自刎,雁回死死拦住:“英娘这是干什么?眼看就要到相州了,请裴相公多派些人手搜寻,还怕找不到人吗?"
英娘哭得肝肠寸断:“嫁妆丝毫未动,那些歹人分明是冲着月娘去的!若是月娘有个闪失,我哪还有脸去见夫人?不如以死谢罪罢!”
季玄晖本就心烦意乱,见英娘哭天抢地,更是怒不可遏:“还有完没完了!小满还没怎样,你倒先哭起丧来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忽见李砚舟背着季明月自林间蹒跚而归。众人一拥而上,只见季明月虽发丝凌乱,身上却无半点损伤,顿时喜极而泣。季玄晖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险些就要给李砚舟跪下。
“我追出不久便觉蹊跷,当即折返。”李砚舟将季明月轻轻放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他皱着眉头继续说:“正撞见几个黑衣人挟她上山。因不熟悉地形,费了些功夫才找到那座破庙。共四人,想必都是本地人,否则不会如此熟悉山路,可惜我一时冲动,未能留个活口问话。”
季玄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妹妹?砚舟兄,即便你留他们一条狗命,我也定要亲手宰了这群畜生!”
季明月的身子很乏,头也很晕,刚从惊吓中出来,听见大家叽叽喳喳,垂下头来。
“即刻启程!”季玄晖抽出佩剑,大声道:“歹人既熟悉地形,必会卷土重来。趁夜色疾行三十里,过了鹰嘴崖便是官道,我看谁还敢近身。”
英娘死死将季明月搂在怀中,指着窗外黑黢黢的山影,连忙道:“月娘受了惊吓,哪经得起连夜奔波?况且这深更半夜,若再遇伏击可如何是好?”
“不可。”李砚舟按住季玄晖的剑,说道:“对方既设调虎离山,想必也做了其他几手准备,说不定那深山老林、官道边也有埋伏。”
季明月心中暗忖,李砚舟的提议正合她意。若今夜仓促离开,她精心筹划的死遁之计岂不功亏一篑?
“哥,我头疼......”她适时地身子一软,整个人歪进英娘怀里,嗓音带着几分虚弱的颤意。
季玄晖见状连忙道:“好好好,小满先去歇着。今晚哥就守在你房外,你放心睡吧,再要紧的事明日从长计议。”
待季明月睡下后,季玄晖阴沉着脸去寻日间那个牧童,却在村中遍寻不着。
眼见天蒙蒙亮起来,一位早起挎着竹篮的妇人告诉他:“崤山豺狼虎豹多,崤山猎户进山都是三五成群,一去就是三四日。留在村里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哪有孩子会独自上山放牛?”
季玄晖和李砚舟带着府兵重返山庙,只见残砖断瓦上血迹斑驳,却不见半具尸首,显然有人连夜清理了现场。季玄晖盯着地上拖拽的血痕,不得不承认李砚舟的判断确实正确。
路终究是要赶的。季玄晖思忖再三,与其在路上拖拖拉拉徒增风险,不如尽快抵达相州,那里有裴云骁坐镇,倒要看看那些歹人还敢耍什么花样。
为防不测,英娘将嫁妆箱笼尽数归置到一处,腾出两辆马车来。府兵们分坐其中,车帘低垂,远远望去,根本辨不清季明月究竟藏在哪一辆里。
崤山古道像一条被随意丢弃的麻绳,缠绕在陡峭的山脊上。路面碎石嶙峋,马蹄踏过,便有细小的石子滚落悬崖,久久听不到回响。
一行人皆扶着岩壁前行,掌心被粗粝的石面磨得发红。可当所有人低头瞥了一眼身侧的深渊,又不敢将手心离开石面了。
行至正午,山间毫无遮挡,炽烈的阳光直射下来,烤得人脊背发烫。热风卷着沙砾扑面而来,季明月坐在马车里,也不得不以袖掩面。
忽然拉车的马匹突然前蹄一软,跪倒在地,鼻孔喷着白沫。车夫拼命拽缰绳,车轮却仍向悬崖滑去半尺,直到李砚舟箭步上前,以肩抵住车辕,才堪堪稳住。
季玄晖抹去额头的汗,嗓音沙哑:“咱们再撑一撑,过了鹰嘴崖就能歇脚了。”
转过一道陡峭的岩壁,只见一泓深泉嵌在石坳间,水面如墨玉般沉静,倒映着四周嶙峋的山石与苍翠的松影。
泉水极深,近岸处尚能见底,越往中央越显幽邃,仿佛直通地底。偶尔有山风掠过,荡起细微的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
这里四面悬崖峭壁,唯有一汪泉水深不见底,季玄晖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这接近垂直的山崖不可能埋伏着人,除非他们属羚羊的。这泉底总不能藏着人,突然从水里面冒出来把季明月叼走吧?
“在此歇脚。”季玄晖抬手示意,府兵们立刻散开戒备。
季明月蹲在泉边,指尖刚触到水面便猛地缩回去,这泉水冷得刺骨,比昨天夜里碰到的山泉水还冷上几分。
她接过英娘递来的胡饼,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心里盘算着死遁的时机。究竟该何时行动?又该不该告诉李砚舟?
踌躇间,指尖无意识地揉碎了饼边。若说了,怕他横加阻拦,可不说,她心里那里乱糟糟的,连自己都理不清对那人到底是何心思。
正出神时,季玄晖鬼鬼祟祟凑过来,从袖中摸出包梅煎:“小满,我特意带了这个出来,你吃吧。”
他难得肃了神色,声音压得极低:“你跟哥说实话,昨夜那些歹人可曾……”
“哥!”季明月慌忙捂住他的嘴,脸也烧得通红:“真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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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季玄晖目光扫过她微肿的唇瓣和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自责的情绪快把自己淹没了,声音压得更低:“哥对不起你,要是昨天彻夜守着你就好了。若裴云骁敢因此嫌弃你半分,哥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季明月鼻尖蓦地一酸,眼眶顿时热了起来。季玄晖平日里说话虽刻薄,可待她却是掏心掏肺的好。
她记得自己随口提了句扬州蜜饯好吃,没过多久,他就风尘仆仆从江南带回一大包。她说手头紧,他二话不说就把全部积蓄塞进她妆奁。她抱怨深闺无聊,第二天院中便多了架缠满鲜花的秋千,秋千板上还细心地包了软缎。
真心疼爱一个人,从来不需要什么豪言壮语。那些藏在琐碎日子里的温柔,就像春雨润物,悄无声息却点滴入心。
季明月望着兄长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定是积了天大的功德,今生才修来这样的哥哥。
“哥,我真的没事!我还踹了那歹人两脚呢,你真的不用自责。”季明月笑着宽慰他。
季玄晖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小满,我都不敢想要是砚舟没把你救出来该怎么办,那哥也别活了,跟英娘一样死了算了。”
“哎呀,你别总想这些没发生的事情。”
季玄晖说:“我在扬州的时候就听说了草堂寺的刺杀案,小满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谁能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谁能精准利用季玄晖的性子设局?又是谁专挑毁人清白这般阴毒的手段?抛开所有来说,季明月敢保证,这次皇帝的赐婚都和此人脱不了干系!
答案呼之欲出,除了她那好姊姊季照微,还有谁能把扭曲的恨意,酿成这般蚀骨的毒?
季明月此时气得牙痒痒,也怪她当初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她自幼没了娘很可怜,但可怜就是杀人的理由吗?当初就不应该轻飘飘放过她!可如今空有猜测,证据呢?
季玄晖还在絮絮叨叨:“你一个姑娘家,整日往西市胡商堆里钻,连南曲那等三教九流之地也敢闯,谁知道招惹了哪路牛鬼蛇神。如今嫁人也罢,总该有人好好约束......”
季明月听着,正欲再辩解几句,只感到后背有一只手,猛地将她推进冰凉的泉水里。
冰冷的泉水瞬间吞没了所有声音,她拼命在水中扑腾,却只灌了满鼻腔里的冰水,刺骨寒意袭来,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感受到泉水在四周翻涌,自己渐渐被水中漩涡卷去,不断下沉……下沉……
“小满——!”
季玄晖的声音在山谷间炸开,几乎想也不想,纵身扑入深潭。他本就不通水性,刚入水便呛了一大口。冰冷的潭水灌进肺里,像刀割一般,四肢瞬间被冻得发僵。可他却不管不顾,拼命划动手臂,朝着那抹渐渐下沉的身影抓去。
“抓……住……我!”他嘶哑着喊,声音被水吞没,只剩一串绝望的气泡。
季明月在混沌中感觉到有人拽住了她的衣袖。她勉强睁开眼,透过模糊的水光,看见季玄晖青白的脸,他的嘴唇已泛紫,却仍死死攥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她往水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