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碍了某些人的眼
作品:《寒门神童:状元都得抱我大腿喊师兄》 是啊,孩子得了这么大的荣耀,当娘的却不见踪影,还说病了?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说道。
张鸣感觉那些商贾的目光。
他一把放下酒杯,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胡闹!”
他压低声音呵斥道.
“你娘好好的,就是……就是不想见外人!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陈川笑了。
带着讥讽的意味。
“是我不懂事。”
他重复着姨夫的话,声音却像淬了冰。
“还是姨夫姨母觉得,我陈川今天攀上了高枝,就忘了自己的生身母亲是谁?”
“还是说,母亲的存在,碍了某些人的眼,挡了某些人的路?”
他一步步逼近,小小的身躯。
却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我娘,到底在哪?”
张鸣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当着这么多生意伙伴的面。
被一个五岁的外甥逼问,颜面何存!
更何况,这孩子句句诛心。
几乎要把他的心思剖开来,晾在众人面前!
他心底的暴戾被彻底点燃。
“反了你了!”
张鸣猛地一拍桌子,酒水四溅。
“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小畜生给我带下去!关起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话音刚落,管家就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面色不善地围了上来。
饭桌上的富商们,放下了筷子,眼神里全是看戏的玩味。
亲娘舅要对付刚出名的“神童”外甥,这可比酒席上的歌舞有意思多了。
李氏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让你个小崽子顶嘴!
让你拿知府大人压我们!
进了我们张家的门,是龙也得盘着!
管家的手,朝着陈川的肩膀抓来。
陈川没有躲。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该有的恐惧。
就在那只粗糙的手即将触碰到陈川衣衫的瞬间——
一道黑影从陈川身后闪出!
快到极致!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
伴随着骨头错位的“咔嚓”脆响。
那个气势汹汹的管家,已经弓着身子倒飞出去。
重重撞在墙上,抱着手腕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
另外两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黑影一人一脚。
踹翻在地,捂着肚子抽搐,半天爬不起来。
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管家和家丁的呻吟声。
一道削瘦的身影,如标枪般立在陈川身侧。
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黑衣,面容普通。
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长相。
可他身上那股子血与火里淬炼出的杀气。
却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张鸣和李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们想起来了。
陈川回来时,送他的是周先生府上的马车!
这个人……是周怀安的人!
那个高高在上的周先生,竟然在自己这个“天才”学生身边,安插了护卫!
张鸣的酒,瞬间醒了。
他看着那个黑衣人,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陈川,双腿开始发软。
完了。
他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陈川没有再看他那如丧考妣的姨夫姨母一眼。
他转身,径直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黑衣护卫如影随形,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
饭桌上的富商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从看戏,变成了忌惮。
这个张鸣,怕不是个傻子?
有这么一个前途无量、背后又有高人撑腰的外甥。
不好好供着,竟然还想磋磨人家母子?
看来,以后和他的生意,要重新掂量掂量了。
……
通往母亲兰氏所住的那个小跨院的路,不长。
陈川却觉得,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院门虚掩着。
他伸出小手,轻轻一推。
“吱呀——”
一股混杂着药味、霉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狼藉。
屋子的窗纸破了几个洞,冷风正“呼呼”往里灌。
陈川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快步走进屋里。
光线昏暗,陈设简陋。
一张硬板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影。
那真的是一个人吗?
头发枯黄,面颊深陷,嘴唇干裂起皮。
眼窝黑得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身上盖着的被子,又薄又旧。
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听到开门声,床上的人影艰难地动了动。
她缓缓侧过头,空洞的眼神,费力地聚焦。
看清来人是陈川时,她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里。
才终于亮起了一丝光。
“川……川儿……”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陈川的鼻子猛地一酸。
他几步冲到床边,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就是他的母亲,兰氏。
那个曾经温婉秀丽、把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这才过去多久?
她竟被折磨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桌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
碗里是半碗已经冷透、结块的稀粥。
旁边甚至没有一碟咸菜。
陈川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母亲的手。
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一股滔天的怒火,从他胸腔里炸开!
好!
好一个张鸣!
好一个李氏!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身子不爽利”!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好好的”!
他们拿着自己用性命换来的前程,在外面大摆筵席,风光无限。
却将自己的母亲,囚禁在这方寸之地,让她活活饿死!
兰氏看着自己的儿子,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想伸手摸摸儿子的脸,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川儿……快走……别管娘……”
“他们……他们不是好人……”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
陈川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
看向门口那个沉默的黑衣护卫。
“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冷得掉渣。
“告诉张鸣,我娘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明日知府大人的案桌上,就会多一封状纸。”
“告他虐待孤寡,意图谋夺我陈家家产!”
黑衣护卫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听从命令的工具。
陈川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威胁,说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