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莫要留下证据

作品:《寒门神童:状元都得抱我大腿喊师兄

    李文博尖叫一声,扭头就想跑。


    可他刚一转身,一个粗糙的麻袋便从天而降,带着一股灰尘的味道,迎头将他罩住。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紧接着,雨点般的拳脚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啊!别打!别打我!是谁!救命啊!救命!”


    李文博在麻袋里惊恐地尖叫。


    手脚并用地胡乱挣扎,声音因为隔着麻布而显得沉闷。


    陈川一言不发。


    他下手极有分寸,每一拳,每一脚,都精准地避开了李文博的头脸和脏器要害。


    专挑他背上、屁股上、大腿上这些肉多的地方招呼。


    拳拳到肉的闷响,混合着李文博的哀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川没有丝毫的怜悯,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拳脚的闷响声,逐渐被低沉的呜咽所取代。


    陈川直到麻袋里的人彻底没了声息,连最后一丝抽噎都咽了下去,他才缓缓停下手。


    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掩盖了粗重的喘息。


    他没有急着解开麻袋去查看李文博的惨状。


    只是蹲下身,隔着粗糙的麻布.


    将手指探到对方的鼻下。


    温热的气息,微弱但平稳。


    只是晕过去了。


    确认了这一点,陈川便不再理会地上这个瘫软如烂泥的家伙。


    他转身,走到小路另一头。


    像拖一条死狗般,将那个昏迷不醒的矮个子跟班拖进更深的草丛里,用杂草巧妙地掩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原地。


    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細检查着地面。


    他用脚,将自己冲出时留下的浅坑踩平,又抓起一把浮土.


    将那几滴因用力而从鼻腔渗出的血迹掩盖。


    每一个脚印,每一处被扰动的尘土,都被他细致地恢复原状。


    风吹过,带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血腥。


    这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两个昏死过去的人,和一片被踩得有些凌乱的草地,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陈川直起身,最后环视了一圈。


    他的身影一闪,便融入了比墨更浓的夜色里,悄无声息。


    第二天,整个青竹书院仿佛被投下了一块巨石,彻底炸开了锅。


    锦衣玉食、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份儿的李文博少爷.


    昨夜竟在去茅厕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更离奇的是,陪同他壮胆的跟班,也在同一时间被人从背后偷袭打晕.


    扔在了几十步外的草丛里。


    事情报到夫子那里,夫子派人一问,两个当事人全都懵了。


    李文博只记得眼前一黑,然后就是暴风骤雨般的拳脚。


    至于对方有几个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一概不知。


    那个倒霉的跟班更惨,他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都不知道。


    一时间,各种猜测在书院内疯传。


    有人说是李文博平日里太过嚣张,得罪了外面的地痞流氓,人家摸进书院寻仇来了。


    也有人说,是某个被他欺负惨了的学子,忍无可忍之后的绝地反击。


    更有人传得神乎其神,说是什么山精鬼怪作祟。


    荒地的菜园里,孙琥和谢家兄弟几个却兴奋得满脸通红。


    他们一得到消息,就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将正在给菜苗浇水的陈川团团围住。


    孙琥压低了声音,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与崇拜,挤眉弄眼道。


    “川哥,牛啊!是不是你干的?太解气了!”


    “是啊是啊,那李文博今天被人抬回院子的时候,哼哼唧唧的,跟头猪一样!”谢文涵也跟着起哄。


    陈川没有说话。


    他只是提起水瓢,舀起一瓢清水,小心翼翼地浇灌在脚下一棵最柔弱的菜苗根部。


    水珠顺着翠绿的叶片滚落,渗入泥土。


    阳光下,他那张稚嫩的小脸平静无波,眼神专注得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给菜苗浇水更重要的事。


    这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落在孙琥等人眼中,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这绝对就是川哥干的!


    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胆子,这个本事?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笃定的神色,一个个心照不宣地嘿嘿笑了起来,没再追问。


    午后,阳光正好。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荒地前。


    周怀安背着手,脚步不疾不徐。


    他的目光没有看那片长势喜人的菜地,而是落在了陈川的胳膊上。


    那里,昨天才换上的新麻布,似乎又渗出了一点暗红的颜色。


    他又抬眼,望向远处山坡上李文博那座颇为气派的院子。


    即便隔着很远,似乎也能听到那边传来的议论声。


    他的视线,最终还是回到了陈川身上。


    “昨夜之事,是你做的?”


    声音听不出喜怒,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陈川浇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放下水瓢,缓缓抬起头,迎上了夫子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周怀安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中只剩下风拂过菜叶的飒飒轻响。


    半晌,周怀安的嘴角忽然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几分了然。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背着手,转过身。


    迈开步子,悠悠然地向来路走去。


    只在风中,飘来一句几乎听不见的话。


    “下次……下手轻些,莫要留下证据。”


    陈川站在原地,看着夫子远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动了动。


    他知道,自己过关了。


    不但过关了,似乎还得到了一种无声的认可。


    这种感觉,很奇妙。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周怀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荒地。


    这一次,他手里捧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他将衣服递到陈川面前。


    “拿着。”


    陈川伸手接过,触手柔软,是一套崭新的细棉儒衫。


    月白色的衣料在晚霞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比起他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不知好了多少倍。


    “夫子,这是?”


    陈川有些不解。


    周怀安看着他。


    “明日,江宁府的刘知府要在他的府邸举办一场文会。”


    “你,随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