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作品:《谁来烤好吃的蛋挞呢?

    16


    “衡星!”


    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所有阻碍,抓住了他。


    手上动作一歪,酒瓶砸在纪伦身侧的桌上,玻璃碎片飞溅,擦在脸颊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线。


    顷刻间,他冰冷的脊背被温暖的怀抱紧拥,逝去的体温在接触间一点一滴回流。


    不需要回头,不需要确认,便知道是谁来了。


    衡星撑到极限,眼前一黑,懈去全身力气,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了能让他心安的人。


    警笛声响彻夜空,红蓝光线交织。


    “没事了你先走吧,我留下就行。”越昭拍拍越朗的肩膀,“应该不用洗胃,让他休息一下睡一觉就好了。”


    越朗感激地冲哥哥点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哥身边,笑嘻嘻没事人一样玩他衣袖的金发男生,微微一愣,还是抱紧衡星离开了。


    和来时不同,越朗将车开得四平八稳,生怕吵醒在副驾上睡觉的衡星。


    但衡星睡得极其不安稳,眉头紧缩,梦中偶尔咳嗽几声,脊背。


    他眼下和眼尾都出奇得红,呼吸声也不够清浅,身上挺括的衬衣此时皱巴巴的,半干半湿的酒液像血迹一样……


    除此之外,脸上还被划伤一道。


    越朗心疼得要命,回想起闯进屋内时,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的光景……


    每一帧画面都让他已平复了些的心情逐渐烦躁,握紧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脚下油门不自觉踩重,引擎在高架上轰鸣。


    “唔。”衡星突然发出痛苦的呓语。


    越朗猛然回神,缓缓降低车速。


    前几天越朗就知道衡星住酒店的事,也知道住哪里,说是酒店,其实是很便宜的小旅馆,距离他公司很近。


    “登记。”前台小妹甩出圆珠笔,瞅见越朗怀中面色潮红的衡星,又顿了顿,狐疑地看向越朗,“你不会是捡尸吧?”


    “……这是我朋友。”


    “你怎么证明?”


    越朗无奈拿出手机,给小妹看两人的聊天界面,结果发送栏里正好是他前几天发疯没发出去的信息——“想见你啊啊啊啊我想找你玩喜欢你啊啊。”


    小妹:“哇哦~这是我朋友~”


    越朗:“……”


    “没事的哥,我不歧视同性恋,我哥都敢亲同性恋。”


    “……”


    小妹继续公事公办:“那你们单人间加不加枕头和被子?加的话50块钱一个人。”


    “不用。”越朗摇头。


    小妹面不改色地摆出一个瓶子和一个方形的盒子:“哦,那这些需要吧?算你80块。”


    “超润滑”、“54mm±2mm”等字样让人想忽略都难。


    越朗:“……”


    小妹撤走那个盒子。


    越朗:“……”


    小妹一脸“不是吧你?”,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越朗滚。


    已经走到电梯口,越朗还能听见小妹碎碎念:“抠门死渣男,没油硬抽很容易受伤都不懂……”


    只能怒号一声:“我们不是!”


    话虽如此。


    他垂眸看着此时睡颜平静了许多的衡星。


    “哎……”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开门落锁。


    衡星的东西很少,只有角落里两个老旧的行李箱和一些铺开在台面上的,少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否真的有在这个城市生活7年,亦或只是过客。


    衣服随手挂在衣架和椅子背上,垃圾桶里凌乱地堆着外卖盒子和矿泉水瓶。


    唯独几个眼熟的面包袋却被整整齐齐地折叠,收纳妥帖。


    看得越朗人心中一动,他用热水洗了毛巾,准备给衡星擦擦脸。


    刚到卫生间,听到身后有动静,赶紧回去。


    衡星迷茫地四处打量,最终目光停留在越朗身上。


    “怎么样还难不难受?”越朗关切问。


    衡星没理他,眸光又转动几圈,然后锁定某处,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说些什么。


    越朗把耳朵凑近了。


    “你!越小狗!去给我倒杯水!”


    越小狗:“???”


    中!气!十!足!


    一点儿都不像是喝醉的人!


    不仅如此,他已经彻底坐了起来,双腿一盘,两手一叉腰。如果不是眼神还有点迷离,看起来真的跟教训下属一样。


    下一步是不是给他炒俩菜……


    状况外的越朗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越小狗,人呢!”


    “啊?啊,我在的。”越朗赶紧回应。


    谁知衡星还上瘾了:“不对,你要答‘到’。”


    “到!”


    “不对,你要答‘喳’!”


    “……”


    有人喝醉哭泣,有人喝醉跳霹雳,还有人喝醉后……当土皇帝。


    说的就是衡星。


    越朗早就知道衡星给自己的备注是越小狗,并一直期待衡星哪天能这么叫自己。


    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刻,真实地喊出来……


    他期待的被衡星喊越小狗不是这样的啊!!!


    该死的纪伦,高管,老男人,凯越会所!


    你们该死的一群人和物,还我的“越小狗初体验”啊啊啊!


    还我!!!


    越小狗欲哭无泪,只能去给衡星拿水杯,再唯唯诺诺地送过去,生怕有半点闪失。


    看着土皇帝衡星咕咚咕咚喝水,喝完还“嗝”了声,再掷地有声地把不锈钢保温杯往地上一摔。


    这是什么摔杯为“号”吗,发号施令的号……


    越小狗开始揣测圣意。


    “你!”


    衡星伸手一指,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越小狗已经条件反射:“喳!”


    谁知,衡暴君一巴掌甩在他头上:“不对!”


    又不对???


    衡星凑近他耳朵,语气调笑道:“你要答‘汪’。”


    “……”


    不是,也没人告诉他衡星喝醉后是这样啊!


    这是什么《喝醉后暗恋对象把我当狗耍》文学吗……


    谁救狗命啊……


    即便如此控诉,越朗心里却稍微放松些。


    因为如果衡星真的在他面前委屈地哭,他只会更加手足无措,然后恨自己没能给衡星打电话,没能再早一点赶过去。


    爱是常觉亏欠,看着衡星衬衫上的酒渍,无尽的心疼又涌上来。


    土皇帝衡星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他静默了几秒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在做什么,一脚踩空。


    越朗又一次抱住了他。


    从踹门进屋救人出来到回旅馆,越朗一直都抱着衡星,肢体接触比此前加起来都多。但因为各种心情,没能仔细品味这个“抱”。


    这会儿才感觉到怀中之人的真实感。


    骨架很小,很轻,身上感觉也没有多少肉,削瘦得单只手都能抱起。


    且和一路上打横抱起不同,这次是面对面的拥抱,胸膛相贴,耳鬓厮磨,再无间隙。


    好似劫后余生,迫切地听到对方鲜活的心跳,闻到独属于对方身上的味道,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又有什么指示啊?”越朗有点无奈,但语气里满是宠溺,坚实的手臂揽着腰,轻抚衡星脊背,“嗯?小土皇帝?”


    窸窸窣窣间,衡星双臂揽住他脖颈,将头埋在颈窝。


    指示是继续拥抱。


    那就遵旨。


    往常能稍稍碰衡星一下,越朗能偷偷高兴好久。如今拥抱满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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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没有去想,只安安静静地,在此时此刻提供一个怀抱。


    秋季雨夜潮湿,雨点砸在铁锈的空调外机上,将雨声随心意放大,填补此时空白。


    好久,久到越朗无法判断衡星现在睡着没有,他轻轻挪动手臂,想把人转移到床上。


    刚一动,衡星便也有所动静,他瞬间又觉得这时间一点都不久。


    “要去床上休息吗?”他轻声问。


    “不要。”怀里的人小声说,同时双手撑在他肩膀上,慢慢从怀抱中剥离,对上目光。


    现在看起来是比刚才当土皇帝时清醒了些,面上那不正常的红也消退了很多。


    越朗伸出手指左右晃动,衡星的视线也就跟着左右移动,不哭不闹地看着人,很乖。


    还是头一次见这样懵懵的衡星。


    有点可爱……


    这个念头出来的瞬间,下腹有些燥热。


    明明刚才不管怎么抱,之前再怎么肢体接触,再怎么把喜欢挂在嘴边,都没有这种感觉。


    突然,正在移动的手被捉住了。


    越朗没反应过来,双手便被捧起,接着被放在衡星的脸上。


    衡星明显没掌握好力道,脸颊肉被挤压,被那带有薄茧的手蹭得发烫,倒像是越朗欺负人了。


    更致命的是——


    “你摸摸我。”


    什,什,什,什,什摸???


    要不是越小狗还有一点定力,怕是能当场爆炸。


    哪里爆炸就不知道了。


    似乎是不满对方毫无动作,衡星闭着眼用脸去蹭他的手,语气很是委屈:“被摸过,不舒服。”


    又说:“你摸的,不会不舒服。”


    越朗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又眼尖地发现下巴边缘有几道指痕,眸色当即暗了下来。


    他嗓音喑哑:“好,我摸摸。”


    手掌轻抚过脸颊,轻轻地,像对待珍宝那样,一寸一寸,从眉眼描摹到唇齿,顺着脸颊线条不舍滑落。


    衡星则眯着眼,像猫一样,又把下巴送上去,又索性把整个脑袋的重量都放在对方掌心中,享受着抚摸。


    这是无意识的动作和语言,但却是最真心的选择。


    “还有吗?”


    “有。”


    说着,主动拉开衣领露出雪白的脖颈。


    指腹扫过喉结时,轻轻颤抖,从嗓中发出带有脆弱的“唔”一声。


    轻轻的,像是扫在某处的羽毛,瞬间点燃了什么。


    “操。”


    越朗低骂,像是怕听到第二声,下意识伸手去捂上衡星的嘴。


    湿软的唇瓣抵在掌心,呼吸的鼻息灼热,烫得他触电般缩回手,却牵出一缕银丝。


    嘴巴随着呼吸微张,狭窄诱人的缝隙里窥见一抹柔软殷红,像不可告人的秘密,引人采撷。


    想吻上去。


    这个欲-望迸发的瞬间,越朗猛地愣怔,用方才那只手捂上自己的脸,想遮盖住不正常的神色。


    他一眼不敢再多看,逃一样地去了卫生间。


    等他走出来时,衡星已经摊开四肢躺在雪白的被褥上,彻底睡着了。


    像极了那种撩完就跑开,不管不顾的小猫。


    呼吸清浅平静,混着雨声,应是最好的助眠良药。


    但有人今夜注定无法入睡。


    不成线的水珠顺着下颌线一滴滴掉落,越朗眼底情绪未散尽,不知在想什么。


    他最终选择蹲在床沿。


    眸光聚焦于那只垂下的手,捏了捏指腹,小声叹气。


    你可害惨我了啊。


    越朗喜欢衡星。


    但对外宣称的“一见钟情”,其实是撒谎。


    他们的初见,并不在那个踩碎落叶的初秋,不在衡星突然闯进店内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