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作品:《谁来烤好吃的蛋挞呢?》 15
衡星自认为是个没资格谈恋爱的人。
学生时代只知道闷头学习,满脑子是考上好大学挣钱,洗到发白的校服一穿穿四季,想告白的女生还没靠近就被满身穷酸的墨水味熏走。
高考后进入大城市,见到的人也多种多样。
至今他还记得同班的男生跟表白时的情形。
起初肯定是被吓到了,恢复镇定后拒绝了对方。后来追求者多了,也淡定了不少。
衡星并不傻。他能体会到越朗那超出寻常朋友的好意,以及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好意。
焦糖饼干的甜中和了红茶醇香中的微苦,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产生在唇舌之间。
衡星垂眸,看见茶水中映出的自己说“不痒了”。
最后的结局是,那本无事发生的右耳朵,悄悄变得和左耳一样红。
所有的答案只有耳朵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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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会议之前,公司所属集团专程派人来对衡星提出的项目进行评估,给了数目不菲的拨款,表示会全力以赴支持开发。
最后许诺会将衡星提拔到集团总部,工资待遇翻倍,虽然有点画大饼的嫌疑,但难免会振奋人心。
周五,衡星准备了更完善的材料,提前到达会议室。
他个人也比较重视这次会议,穿了件质感硬挺白衬衣,下摆严谨整齐束进裤腰,身姿干练又挺拔。这是他刚毕业时为了找工作斥巨资买的。
过程推进得十分顺利,最快下个月可以开始组建研发团队,在座每个人都很看好这个项目,结束时掌声雷动。
投资人冲纪伦道:“有这么厉害的年轻人为贵司效力,纪总好福气啊。”
纪伦的目光粘在衡星腰线之间,笑而不语。
其实近几日,衡星听说不少关于纪伦和之前的总监小力的小道消息,足够有伤风化。
不过大半个公司的人都知道纪伦那档子事,因而当在新项目上提拔衡星时,众人也习以为常,反正咸猪手伸不到他们头上。
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毕竟纪伦也算英俊帅气年轻有为。
说句公道话,衡星提出的这个项目是行业内还未大规模涉足的领域,如果能成功的话,说不定能在引起不小轰动。
真才实学被污蔑为风月谈资,衡星不爽之余,只祈祷着能快些立项,好有个跳板去更好的公司,离开这里去集团也好。
会议之后,一名高管提议去吃点东西庆祝一下。衡星本打算拒绝,但架不住一群人推搡着他就上了车。
几辆车停在商务会所门口,身穿考究燕尾服的侍者拉开车门,引领一群人进门。这间会所据说入会门槛需要上亿资产,且每年需要缴纳不费的会员费用。
衡星瞧着一群人不需要出示任何证明,熟稔地信步前往…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屋内氛围静谧清雅,桌上已有醒好的红酒摆在桌面上,香气正好。
“来来来衡星,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必须先喝一杯。”一名高管已经为他倒了整杯。
衡星对酒文化了解不多,却也清楚红酒不能倒满杯的道理。但人在职场,当下的场合以及说辞,都让他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喝下。
酒入唇齿间,起初是饱满的烟熏果香,但喝下后,却猛得灼烧了一下胃部,让人恍惚了一瞬。
喝完后,衡星象征性展示空杯。
“好!”高管又眼疾手快地给他倒酒,拇指上玉扳指闪出不怀好意的光,“再来一杯!纪总买的好酒,不多喝几口可惜了。”
杯子又被满上,衡星皱起眉正欲拒绝。
“行了,别逗他了。”纪伦轻笑一声,伸手替他拿下酒杯,湿哒哒的红色酒液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进袖管。
高管陪着笑:“好哈哈哈,我懂我懂。”
衡星撇开手,不去看纪伦。
为了准备下午这场会议,他忙得中午都没顾得上吃饭,饥肠辘辘地又喝了一大杯酒,从胃部开始起火,四肢百骸好像都烧了起来。
偏偏满屋的人不是喝酒就是喝茶,要不然就是缩在真皮沙发里抽雪茄,吞云吐雾着聊些很穷很穷的衡星听起来很贵很贵的话题。
都吃饱了才来的?
衡星觉得自己被资本做局了……
糟糕的是,仅喝了一杯酒,衡星居然有些晕,胸前好似有一团烈火。他酒力虽然不是多好,但也没差到一杯上头的程度。
他找了借口去上厕所,打算洗把脸就离开此地。
镜子里的人头发和眉眼都湿漉漉的,衡星拢起额发露出额头,但眸光已经有些迷离,努力聚焦后,发现面颊上有团不正常的绯红。
“呼…”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胳膊肘僵直地架着身体,闭上眼,颤抖着长出口气,想缓解一下不适感。
“衡星?”有人喊他。
回头,挂在眼睫上的水珠如落玉盘般坠下,让来人呆愣了一秒,才开口:“你在这儿啊,走走走,咱们回去吧。”
“不了,我家里有点事,要先回去一趟,麻烦你跟纪总说一声,我就先走了。”
衡星一边推辞着从他身边走过,不料这人却突然伸手揽住衡星的肩膀:“害,你走了哪行?你可是主角,走走走咱们回去再聊聊项目上的事。”
“我说了……咳咳咳!”
一股灼烧感猛得从胃部涌上喉间,衡星急促咳了几声。
他本想推开这人,但手臂瞬间脱力,眼前也一黑。
“走吧走吧,回去咱们再聊聊项目上的事情,等等还得去吃饭呢。”
这人轻轻松松地抓着衡星往包间走,眼神在肆意瞟在他雪白的颈侧,心说纪伦这厮艳福真不浅啊。
迎面遇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衡星意识不太清晰,但还是认出了这人,眼睛睁大了:“你……”
对方也认出衡星,手臂正要抬起。
来叫衡星回去的人像鲶鱼一样溜走:“借过哈,哥们儿借过一下。”
男人驻足,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秒,思考后拨通一个号码。
Crumb Orbit所在街道因电路维修,歇业一天。
越朗索性在家里实验新品,将饼干面团送进冰箱冷藏定型后,洗干净手,才拿起放在外面的手机。
正好他哥打电话来了。
“哥?怎么了?”平时越昭很少打电话联系自己,今天真是破天荒了。
越昭开门见山:“你还喜欢衡星吗?”
越朗:“……”
怎么有人专门打电话问别人这种问题啊!
“说话。”越昭语气很不耐烦,顺便预判弟弟的不争气,“别支支吾吾,别害羞。”
越朗再次:“……”
他抬起手掌来回抚在后颈处,但语气坚定:“喜欢。”
不过越朗还是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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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察觉到什么,正色道:“是衡星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来凯越会所。”越昭不容置喙,“速度点,开我的车过来,路上跟你说。”
一刻钟后,黑色轿车急停在会所门口,溅起满圈雨水。
越昭仅凭迎面那一眼,断定衡星状态不对,不过这会所并非什么正经地方,出现在这里……
所以他会问弟弟还喜不喜欢衡星。
来时路上,越朗给衡星打了电话,但一连好几个都没人接。心急如焚,他挥退试图阻拦他的侍者,不由分说闯了进去。
“衡星!”
晦暗的大厅和走廊回荡着越朗焦急的声音,没留存一秒,就毫不留情地被不同房间内的声音吞噬。
他哥打完电话,已经找不到那人的身影了,去问接待区的工作人员时,对方以保护客户隐私拒绝告知,所以并不知道衡星具体去了哪间屋子。
越朗暗咬了后槽牙,大步流星向前,打算挨个房间找。
他用力拉开最近的一间屋门,屋内暧昧身影重合的人们惊呼着,但都没看清是谁,门便又被关上了。
一间又一间,整个楼层都没有。
时间一寸寸流逝,越朗红着眼跨上四级台阶,太阳穴上青筋直凸。
突然,他好像听了什么声音,拔腿朝楼上最深处的房间跑去。
踹开房门,衣衫不整的money boy们惊慌失措地跑出来,争吵声和惊呼声你争我抢地撕破每个人的耳膜。
“衡星别冲动!把东西放下有话好好说!”
“冷静!这不是多大的事!都是玩玩而已,别葬送自己的前途。”
“报警报警!快报警!”
“你傻逼吗报什么警啊!”
这群老男人道貌岸然地劝说着,仿佛真的在为衡星考虑。
纪伦相当狼狈,左侧眼镜片碎裂,肿胀的眼皮不断抽搐。精心梳拢的背头被整瓶红酒从上而下浇透,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因假发片移位而裸露的,荒芜的头皮。
他心里暗骂这次碰上了个硬骨头,但因紧张而缩小的瞳孔却死盯着衡星上扬的那只手。
那纤细的手里抓了只空酒瓶,不知何时会砸下。在此前,他已经砸了四瓶。
衡星眼前模糊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只但他本能地抓紧了纪伦的衣领。
胃疼得要命,仿佛有只手在粗暴地拨弄神经。
说真的,他只是想好好上班,好好挣钱,给家里人打钱,给弟弟治病。至于自己的生活品质如何,那都是次要的。
昨天在写策划案时,家里人又跟他联系了,说是弟弟的状态比之前更好了,还发了正在做康复训练的视频过来,力证新医院并非他说的那么不堪。
视频里,常年瘫在轮椅上的人消瘦无比,身体和脖子都歪着,但努力看向镜头的眼睛明亮。
衡星和弟弟衡舟的年龄只差1岁,父母的溺爱并没有把他变成骄横跋扈恃宠而骄的小孩。
正相反,他学习成绩优异待人彬彬有礼,两个姐姐只给冷脸他也嘻嘻哈哈地往上贴,去讲笑话逗她俩开心,跟衡星则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是忠实的小跟班。
关掉视频,衡星偷偷抹了抹眼角。
但是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衡星虎口收紧酒瓶,手腕微微上扬后,冲着纪伦的脑袋,发狠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