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荷月带锄归》 程雪衣追出去时,早已不见贺玉莲的身影,悻悻而归。
“干娘,这个贺娘子怎的送坏鸡蛋给我们?”她将那碗鸡蛋递给秦莫如。
秦莫如望着碗里的鸡蛋,眼圈不由得红了。如今她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旁人看笑话倒也罢了,连同宗的亲戚都来踩上一脚,怎能不叫人寒心?
她指尖轻轻发颤,沉声道:“罢了,贺玉莲未必是真心来赔罪,送些臭鸡蛋来也不足为奇。”说罢,她将碗推到桌角,摆摆手道:“晔哥儿还需服药,还是煮些别的东西吃吧。”
程雪衣点了点头,拿起碗,回了灶房,将碗里的蛋液倒进花盆中当花肥。
“姐儿,咱们早饭吃什么?”多橘四处寻些可食之物,见橱柜上头有一束干菜,踮脚想去够下来。
她搬来鼓凳,踩在上面,将那束沾着灰尘的干菜拽下来,“哗啦”一声响,从上头滚下来几个圆滚滚的块状物,上面生着淡黄色的幼芽。
程雪衣走近一看,是自己从异世界带来的“土豆”。穿越过来时,恰逢沈君卓刚过世,慌乱之下将怀中的几个土豆放在了橱柜上,现下已然发出幼芽了。
瞬间,她的目光燃起一丝希望:“土豆本不是这个世界有的食物,若是好好利用,说不定不仅能解决温饱问题,还能赚到第一桶金。”
她忙上前拿过那三颗土豆,放在手里端详。现下虽已是三月下旬,种植尚还来得及,等到六七月份便能长成,还能赶上下一茬种植。
“没见过这个东西吧?”程雪衣抬眼问道。
多橘摇摇头:“姐儿,这东西是什么?”
“它呢,是一种舶来品,学名叫做‘马铃薯’。嗯……就是漂洋过海,从另一个地方传来的。”程雪衣边说边坚定地点头。
“那它还能吃吗?”多橘问。
“现下还不能吃,将它们种在地里,只需耐心等上三四个月,再把它们挖出来煮熟,便能食用了。”
多橘满脸失落:“那咱们今早先吃这个干菜?”
程雪衣也颇感无奈,于是二人分工,煮了一盆干菜汤,算是对付了一顿早饭。
饭毕,程雪衣拿起锄头和铲子,在庭院后方的菜园里开垦出一片菜地。她先用锄头松土备垄,再用小铁铲挖出一个个小土坑,将切好的马铃薯块茎挨个放进土坑里,而后用土轻轻掩埋好。
秦莫如在屋内瞧着程雪衣正弯腰摇轱辘,忙出门阻止,喊道:“程姐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这般重的活儿,你一个人做不来的。”说着,便将程雪衣拉到一旁。
“干娘,我近来身子好得很,拎一桶水不碍事的。再说了,我这般年纪,岂能赖着不做活?”她朝多橘使了个眼色,多橘立刻上前搭手,等将水抬上来,二人又合力抬到菜园。
秦莫如款步跟随在后。
程雪衣又在埋好的土豆上浇了水,而后将菜园的篱笆门掩好,出来坐在石墩上歇息。
“程姐儿,你种的是什么?”秦莫如探颈望了望,转过身问程雪衣。
“干娘,再等几个月,等它长大了便能吃了。”程雪衣打马虎眼道。
秦莫如掏出帕子为程雪衣拭汗,满眼心疼:“好闺女,难为你了。”她又将程雪衣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程雪衣顺势将头埋下去,撒娇道:“干娘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秦莫如听得越发感动,心中不禁后悔当初退婚约的事情。
“干娘。”程雪衣从她怀里挣出来,抬眼道:“晔哥儿现下还需服药,少时我与多橘便往县上买药,再买些粳米和果蔬,您在家中好生照看晔哥儿和盈姐儿便好。”
说罢,程雪衣抬脚要走。秦莫如忙拽紧她的衣袖,程雪衣顿住脚步,回头见秦莫如将她腕上的镯子取下,置于她掌心:“将这镯子当去换些钱来。”
“您这是做什么?快收好。”程雪衣将镯子重新交回秦莫如手中。
秦莫如忽地落下泪来:“怎好用你的钱?就算日子过得再艰辛,也不好平白受用。”
“干娘!”程雪衣急得跺了跺脚,又道:“我既已是您的干女儿,理应照顾您和孩子们。虽说我与同之解了婚约,但您对我的恩情,我断不敢忘,快别推辞了。”
秦莫如只得点头道:“都依你。”
话毕,程雪衣主仆二人便往县中购置用品去了。
—
晌午饭后,程雪衣和多橘拎着几个包裹回了家。
“干娘,快出来瞧瞧。”程雪衣将手上的东西都搁在圆木桌上,在方凳上坐下歇脚。多橘连忙为她倒了杯凉茶解渴。
秦莫如掀开门帘,从东屋缓步而出,眼角噙着笑意:“在外面吃过晌午饭了?”
“已在外头吃过了。盈姐儿,快来!”程雪衣朝盈姐儿挥了挥手。
盈姐儿见桌面上堆着满满的包裹,眼睛瞬时亮了,一下子扑进程雪衣怀里。
“多橘,先把买的糖糕拿出来,给盈姐儿和干娘尝尝。”程雪衣抚着盈姐儿的脸颊,轻轻在她脸蛋上啄了下。
“都在这儿呢,夫人您尝尝。”多橘说着,又给盈姐儿递过一块。
盈姐儿三两口便吃完了,多橘忙又给她拿了一块。
秦莫如望着桌面上堆着的食物、药品,脸上有些过意不去:“又让你破费了。”
程雪衣忙拉起她的手道:“以后再这般说,我可真要伤心了。”说着,她故意撅起嘴,将脸扭向一边。
秦莫如慌了神,连忙应道:“以后再也不说了,程姐儿快别闹别扭了。”
“这才对嘛!”她转过脸,冲秦莫如仰脸笑了。
又说了会子话,秦莫如去灶房给晔哥儿煎药,盈姐儿回东屋歇午觉。待晔哥儿服过药,秦莫如也挨着他躺下歇息了。
见日头还高,程雪衣戴着粗布盖头,背起竹篓,同多橘往后山采野菜去了。
山野间,微风抚弄树叶,摇出沙沙轻响。一束日光透过林木缝隙,在地上照出一条明亮的道路。
程雪衣用袖子擦了擦汗,回头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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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身后的多橘。
“姐儿,要不咱们歇会儿再走?”多橘扶着腰喘气,将背上的竹篓搁在脚边。
“也好,先歇会儿。”
多橘从背篓里摸出一个竹筒,递给程雪衣。程雪衣喝了几口,又递还给多橘。
二人歇了片刻,起身继续往野菜多的地方去。她们绕过一个小山包,顺着山路来到一片水田边。
岸边绿树成荫,枝条在风里舞动,一头水牛正在田埂上专注地吃草,见程雪衣二人走近,瞬时停住动作,嘴里还叼着草,愣愣地望着她们。
“多橘,快看!”程雪衣朝远处指了指。
只见树荫下立着一人,见她们过来,便快步走向水牛,将缰绳牢牢攥在手中。
“姐儿,你慢着些。”多橘在后头叮嘱。
不等多橘追上,程雪衣已走到坡下的水田边。那男子见是陌生女子,忙低首拱手,向多橘致意:“姑娘请过。”多橘福了福身,快步走到程雪衣跟前,低声说:“姐儿,咱们该回了。”
程雪衣望着那头怔立的牛,又瞧着水里刚插的矮秧,春日暖和,田埂上鲜花争艳,不禁沉醉在山水田间,脚步未曾移动。
男子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她们。程雪衣这才回过神,透过盖头缝隙望去,见他手里捧着本《论语》,心想定是个识礼的读书人。
“大哥,劳烦您瞧瞧,这些野菜是否能吃?”程雪衣开口问道。
多橘将背篓里面的野菜都倒在草地上,男子上前两步,见都是荠菜、马兰头之类的寻常野菜,便回礼道:“姑娘放心,这些都是可食的。”
程雪衣点头谢过,与多橘一同将野菜收进背篓。
“郝家轩!”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划破寂静,只见一个妇人风风火火从远处赶来。
等那矮胖妇人走近,程雪衣认出正是贺玉莲,心头顿时蹿起一股怒火。
“又和哪个小妇拉拉扯扯?”贺玉莲一把揪住郝家轩的耳朵,将他拽到一边,扭头瞪着程雪衣骂道:“你有脸勾引汉子,倒没胆露脸?”说着,便要上前扯程雪衣的盖头。
多橘忙上前将程雪衣护在身后,急道:“贺娘子,你讲理不讲?”
身后的郝家轩也上前阻拦:“你个泼妇,休要在此丢人现眼!快给这位小娘子赔不是!”
贺玉莲见多橘有些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又瞧丈夫这般维护对方,越发撒起泼来,撤着嗓子喊道:“没天理了!程家姐儿抢汉子了!”
程雪衣忍无可忍,摘下盖头扔在地上,愠怒道:“贺娘子,先前你送的那几个臭鸡蛋我还未找你理论,现下你倒敢辱我清白,安的什么心?”
郝家轩见婆娘这般模样,气得甩袖便走,一路快步往河边去。
贺玉莲认出是程雪衣,却依旧嘴硬:“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送过臭鸡蛋给你?”
程雪衣欲上前争辩,忽听远处传来“扑通”一声响——原是郝家轩在气头上心神不宁,路过石桥时脚下一滑,竟从桥边翻落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