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诈死(下)
作品:《夏有凉风》 翌日,城主府内外挂起白幔。
萧子瞻奉城主之命在府中为萧二公子设灵堂,停灵三日再厚葬。
萧陌的死讯逐渐传遍离忧城大街小巷。
午后,陆知夏在台上抚琴,听附近一桌客人说萧陌已遇害,她心绪不宁,弹完一首曲子便借口肚子不舒服溜出茶楼。
上午她出门时萧陌还好好的,一转眼他怎么就死了?她忧心忡忡加上走得急,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院门未锁,陆知夏直接推门而入,“萧大哥。”
在院里喂猫的萧陌转头看向去而复返的陆知夏。她气喘吁吁,脸颊红扑扑的,显然一路狂奔而归。进门后一脸担忧地凝望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萧陌心头莫名悸动。那双微红的杏眸泛着淡淡水光,写满了牵挂和不舍。他曾经见过太多阴险虚伪的眼神,这样赤诚的目光令他久久不舍得移开眼,莫名贪恋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
见萧陌没事,陆知夏总算松了口气。但她还是不放心,跑到萧陌面前踮脚仔细观察他的脸,还忍不住动手去摸他脸颊。
萧陌莞尔,“怎么,你怀疑我是假的萧陌?”
心事被人戳穿,又没发现破绽,陆知夏为自己的鲁莽向萧陌道歉。
萧陌并未生气,抬袖替陆知夏擦汗,目光落在那微微翘起的胡子上,“跑这么快作甚?万一摔伤了谁赚钱养家?”
陆知夏小声道:“我担心你,害怕一个转身你就被人杀了。”
萧陌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在这里吗?”
“可我听说城主府为你设了灵堂,若你没事,那灵堂里躺的是谁?”
萧陌不答反问:“小夏,无论发生什么,你会为我保守秘密吗?”
陆知夏点头。与萧陌相处的这段日子,她觉得他才华横溢又没有架子,而且勤劳能干,与那些世家贵族子弟完全不同。她虽不敢和他做朋友,但完全不想与他为敌。
萧陌温声道:“去忙吧,晚上回来我再同你解释。”
陆知夏听话转身,到了门边她又忍不住回头叮嘱:“你独自在家记得锁好门。还有,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要老下床走动,多注意休息。”
萧陌轻抚着怀里的小猫,微笑道:“好,路上小心,晚上早点回来。”
看着那柔和发光的微笑,陆知夏双颊一热飞快跑出门。又是这迷死人不偿命的笑,他怎么可能不是萧陌。
一名黑衣侍卫将院门合上反锁。
惊飞上前道:“公子真的信得过此人?”
萧陌淡淡道:“他若有祸心还会等到此时?”
抛开此事不谈,惊飞道:“那具尸体以假乱真,没有人起疑,咱们的计划一切顺利。但关键时刻萧城主病倒了,萧夫人和大公子如今更加肆无忌惮。”
萧陌道:“无妨,他们越得意越容易露马脚。让我们的人按兵不动,用心操办葬礼,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是。”
“另外,让流云把我的琴送过来。”
闻言,惊飞脊背发凉,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应声离去。
秋风送爽,萧陌抱着小白猫坐在桌边,抚着它毛茸茸的脑袋说道:“若你会说话,会老实告诉我,你的名字和来历吗?”
“喵呜。”小白猫舔蹭着萧陌素净的手,在他怀里撒泼打滚。
*
城主府灵堂上,萧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萧陌的灵位。萧陌刚没娘的时候她带过他几年,他确实比自己的儿子听话懂事,可他再好也不是她的亲生骨肉。权利之争,向来没有人情可言。
身后传来脚步声。
萧夫人回头,萧逸一副从容自得的表情走来,像是遇上什么美事。“逸儿,何事如此高兴?”
萧逸笑道:“老不死让我暂代城主之职。”
“当真?”萧夫人难以置信。昨日萧景还一副想与他们母子决裂的样子,才过去一晚就肯把大权乖乖让出?
萧夫人纳闷:“难道咱们下的药把他弄糊涂了?”
“管他呢。”萧逸邪笑道:“眼下他病入膏肓,膝下又无别的子嗣,除了依靠咱们他还能指望谁?”
“有道理。”萧夫人眉开眼笑。
萧逸把一包毒药交给萧夫人,“加量掺进他的参汤里,要不了多久就能送他归西。”
萧夫人劝道:“你已主掌大权,这种缺德事还是省省吧。”
萧逸冷哼,“尽早除了他,咱们母子也不必再演戏。这些年我受够了!”
“可他毕竟是你生父。”萧夫人感慨道:“小时候你不是一直希望他疼你吗?”
“够了!”萧逸厉声打断母亲的话,为自己曾经幼稚的想法感到羞耻,沉声道:“如今我只想当离忧城的主人,谁挡我的路都得死。”
萧夫人看着满眼戾气的儿子,心中莫名忧伤。十多年来,他们母子二人苦心布局,总算离主掌大权只有一步之遥,但儿子却令她感到越来越陌生。
萧夫人看向萧陌灵位,“他的葬礼你打算怎么办?”
萧逸阴冷一笑,“贤弟身死,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得好好给他料理后事。”
言罢,萧逸大笑着离开灵堂,大摇大摆往府外走去。被禁足多日,他得先去找点乐子,顺便修理不听话的手下。
*
入夜,茶楼打烊得早,陆知夏提前回小院。
门外的桂花树开了许多黄灿灿的小花,清风拂来浓香醉人。陆知夏敲门,萧陌竟围着围裙来开门,微笑道:“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陆知夏既惊讶又好奇。
院中石桌上摆着一盘色泽金黄的糕点,清香里透着一丝熟悉花香。
“桂花酥。”陆知夏不敢相信这是出自萧陌这样文雅贵公子之手。
萧陌给陆知夏斟茶,二人一起赏月品茗,悠然自在。
陆知夏咬了一口手里的桂花酥,酥脆香软花香浓郁,甜度也适中,她刚吃完手里的又忍不住拿起一个。
萧陌微微一笑,“慢点吃。”
这个季节桂花盛放,陆知夏早就想采些来做糕点,只不过最近忙于生计一直懒得动手。萧陌这下满足了她的口腹之欲。
萧陌温声道:“上回答应请你吃遍城中美食,目前我还办不到,只能先请你吃我做的点心,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嫌弃,很好吃。”陆知夏抿了口茶,忐忑道:“萧大哥,我可以……信任你吗?”
萧陌看向对面那双带着些许防备的杏眸,他知道她想问什么,放下手中茶杯说道:“世家大族子弟为了争权夺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伪造一具与我相仿的尸体并不难。”
“你的意思是,萧城主找到的尸体是大公子伪造的?”陆知夏惊讶,“他为何要这么做?”
萧陌若有所思,“我一直躲在这里,大哥或许想用这个法子逼我现身。”
“大公子这招太狠了。”陆知夏兀自分析道:“若你现身,他立马派人来杀你。若你继续躲着,他便顺利成为城主的不二之选。”
萧陌唇角扬起一丝弧度,“小夏认为我该怎么做?”
陆知夏眉心微皱。萧陌这是在给她出难题吗?她最讨厌介入这种争权夺利之事,但他既然问了,她多少还是得说说自己的看法。
陆知夏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你有能力与大公子抗衡吗?”
萧陌良久不语,面露难色。
陆知夏叹息,“既然无法与他抗衡,你回去也是白白送死。与其回去白争一场,不如隐姓埋名留着这条小命去做其他想做的事,不负此生。”
萧陌喃喃道:“可若放弃这个身份,我便彻底一无所有。”
“怎么会。”陆知夏掰着手指头替他数道:“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你将拥有平安、清闲、自由、快乐,以后还会有新朋友,新际遇,说不定还能遇上一个喜欢的姑娘,你们一起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萧陌看着陆知夏神采飞扬的眸子,不禁对她说的那种人生有一丝向往,“一无所有的人会拥有那些吗?”
陆知夏道:“我正在实践。自从放弃家里的一切背井离乡后,除了日子过得拮据,但我活得比从前轻松快乐,还渐渐认识了一些新朋友,我感觉日子会越过越好。”
萧陌莞尔,“我算是小夏的朋友吗?”
陆知夏挠腮,低头小声道:“若萧大哥不嫌我高攀,我自然愿意……同你做朋友。”
萧陌举起茶杯,“那小夏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二人以茶代酒干了一杯。
陆知夏面露愧色,说道:“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方才那些拙见你若是不爱听就把它忘了。但我真的不希望萧大哥你去冒险,你这么好的人不该白白葬送在残酷的权力争斗中。”
“无妨,其实小夏的话也另有一番哲理。”听惯了那些鼓动人心的说辞,夏蝉的话反而令萧陌感觉更真实,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暖流。就好像他盲目走到了悬崖边,感叹走投无路时,一回头发现身后还有无尽广阔的路,还有他。
萧陌慌乱端起茶杯喝茶,他怎会想一个男子。
坐在屋檐背面打坐的银面人睁开眼睛,心里莫名堵得慌。这丫头才吃人家几块桂花酥就跟人家交朋友,还掏心掏肺,她何时变得这般没骨气?
院子里的说笑声令沈公子难以静心,他跃下屋檐,轻身落在路边一驾马车上,掀帘坐进去等候。这下耳根终于清静,可为何脑子里还在想院里发生的事?他告诫自己最重要的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要管他们的私事。
*
品茶赏月后,萧陌说有礼物要送陆知夏,陆知夏随他回屋。
萧陌将一沓散着墨香的宣纸交给陆知夏,“闲来无事我默了几首新曲子,你拿回去好好练。”
“这怎么好意思。”陆知夏不好再受他恩惠,怕与他交情渐深后不舍得让他走。
萧陌拉起陆知夏的手,将宣纸放在她手上,“收下吧,就当是我对你的一点回报。”
陆知夏不好再拒绝,“多谢萧大哥。”
陆知夏扫了一眼萧陌默写的琴谱,字迹工整流畅,颇有名家之范,指法注解也通俗易懂。她欣喜道:“你等等,我把琴取来试弹。”
萧陌叫住她,“不必麻烦,我这屋里恰好有琴。”
陆知夏等候片刻,果真见萧陌从柜子里取来一个玄木琴箱。她摸着下巴回忆,这间屋子之前有这个东西吗?
不过她转念一想,她那间屋里有琴,这间屋里有琴也不奇怪,许是之前收在某处她没发现罢了。
琴摆好,陆知夏迫不及待让萧陌弹一曲给她做示范。萧陌柔和一笑,端坐案前抬手拨弦,琴音悠然而起。
此曲调子平和又带几分明快,闻着琴音陆知夏仿佛置身微风徐徐的竹林,心旷神怡,烦恼顿消。
曲终她仍意犹未尽,揭过第一张琴谱,指着另一首曲子,厚着脸皮让萧陌再给她示范。
萧陌温和一笑,纤指轻按,琴音又起。音符泠泠如清泉叩击,清新活泼又不失雅韵。陆知夏阖眸细品,陶醉痴迷。
听高人弹琴是一番美妙享受。陆知夏一手撑腮看着身边专注抚琴的萧陌,被他温和清雅的气质深深吸引,眼里除了崇拜还多了一丝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情愫。
琴声渐隐,萧陌侧头看着失神的夏蝉微笑,“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一会儿弹得不好你可别笑话我。”陆知夏起身活动肩膀,与萧陌交换位置。
大师面前班门弄斧,陆知夏不由紧张。
萧陌莞尔,“寻常练习而已,放松尽兴即可。”
陆知夏扫了一眼琴谱,缓缓弹奏。此琴弦细滑且柔韧,音色清澈悠扬,非寻常古琴。一开始她有些疑惑,但萧陌在一旁悉心指导,她便摒弃杂念专心弹琴。
练了一个时辰,夜色渐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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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见陆知夏稍显疲惫,温声道:“今日就练到这吧。”
陆知夏起身伸了个懒腰,见萧陌要收琴,她厚着脸皮道:“我还想听萧大哥的琴音,能不能再为我弹一曲?”
萧陌没有拒绝,“你想听什么曲子?”
“随你,只要是你弹的我都想听。”陆知夏清亮的杏眸里盈满期待。
萧陌眉眼弯弯,笑容比往日更柔和。他坐在琴前,纤指轻拨琴弦,眼底掠过一丝寒芒,“那来一曲《思邪》吧。”
熟悉的琴音渐起,陆知夏陶醉时顿感一阵晕眩,眼前一切变得重重叠叠。她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她已变成幼时模样,身处一片仙气缭绕繁花似锦的花园里。一个全身笼罩在白光里的人来到她面前。她抬头看他,眼神充满敬畏。
“你叫什么名字?来离忧城做什么?”
白光里的人说话声音缥缈却透着一丝威严。陆知夏对这位宛如神祇的人物不敢隐瞒,老实回答他的问题。
“教你弹琴的人是谁?现在何处?”
陆知夏摇头,“不知道。”
“仔细想一想。”
那人的声音严厉几分,传入耳朵里的声音震得陆知夏头疼难受。她艰难答道:“教我弹琴的云姑姑是我娘带回来的,娘让我叫她云姑姑。她在我家住了几个月就走了,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再仔细想。”
“我真的不知道……”陆知夏头痛欲裂。周围一切忽然消失殆尽,她陷入一片黑暗。
许久,耳边传来一声温柔呼唤,“小夏。”
黑暗中裂开一丝缝隙,陆知夏缓缓睁眼。橘黄烛光里,萧陌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琴声不知何时停了,陆知夏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脑中一片空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萧陌道:“忙了一日你一定累坏了,回去休息吧,不要太勉强。”
陆知夏点头,拿着琴谱木然出门。不知怎的,她觉得一觉醒来后周围的一切变得很不真实,脑子也晕乎乎的。她想,或许最近真是操劳过度了。
*
夜深,城北临河一带的烟花之地依旧笙歌不断。这里是城中权贵纵欲享乐之地,不受宵禁所限,即便欢歌至天明也无人干涉。
翠烟楼里宾客如云,舞乐与欢笑声不断。
楼上最奢华的包间里丽影无数。一众美艳舞姬在厅中扭动着细软腰肢卖力献舞,上首紫檀软榻上,环肥燕瘦的美人围绕着锦衣金冠的萧逸殷勤献媚。
门外跪了几个时辰的两人已双腿发麻,冷汗涔涔。他们正是回峰寨大当家孙玉虎和驻军校尉陈万喜。
屋里乐声渐隐,侍卫叶容领二人入内觐见。
门外来人,萧逸从美人堆里起身,慵懒目光恢复阴郁。他抬手轻挥,屋内众美人纷纷退下。
萧逸不喜欢拐弯抹角,下榻拿起长鞭将二人猛抽一顿,质问二人萧城主在城外遇袭一事。
二人不敢还手,被抽得东倒西歪。
孙玉虎道:“大公子明鉴,我等是奉您的手谕行事,绝非擅自行动。”
萧逸的鞭子狠狠抽向陈万喜,陈万喜惨叫着解释道:“那日小人确实收到了徐四给的手谕,公子可以叫他前来对峙。”
手谕按惯例阅后即焚,此时想从手谕真假查起已不可能。萧逸只好命人去把平日负责传递消息的亲信徐四叫来。
等了一炷香时辰,叶容匆匆回来禀报,徐四方才酒后失足落到后院井中溺死了。
“这么巧?”萧逸冷笑,余光偷偷观察孙玉虎和陈万喜的反应。
但二人反应具是惊讶,他看不出任何端倪。
关键证人已死,萧逸不知是何人假传他的手谕,咽不下这口气,又开始挥鞭抽打二人。“你们一个个也不长点脑子,我刚回城几日,屁股还没坐热怎会着急起事。”
“大公子息怒。”陈万喜和孙玉虎磕头求饶,换来的却是萧逸更狠的抽打。
孙玉虎道:“如今二公子已死,大公子您掌权,变天是迟早之事,您还担忧害怕什么?”
萧逸停手,扔下手中鞭子。事情就是过于顺利他才隐隐有些不安。
萧陌冷声道:“日后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定斩不饶。”
“谢公子饶命。”二人暗暗松了口气。
陈万喜强忍疼痛,谄媚道:“大公子不必担心,这些年驻军大半已被我们收买,加上您外公吴将军的倾力相助,城主之位非您莫属。”
孙玉虎道:“小人回去一定好好反省,绝不再拖大公子后腿。”
萧逸命陈万喜协助孙玉虎尽快把山匪全部纳入军中,随时听候调遣。
孙玉虎预感萧逸即将起事,试着询问,萧逸却懒得搭理他。
萧逸挥手,“本公子累了,都给我滚吧。”
二人灰溜溜离开。
叶容道:“公子就这么放了他们两个?”
萧逸冷哼,“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先给他们一点教训。”
叶容道:“今日萧子瞻为城主另寻了一位大夫,据说此人是妙云谷医圣的得意之徒,恐怕会妨碍公子大事。”
萧逸邪笑道:“若他自己死不了,过几日我部署妥当不介意亲手送他一程。”
孙玉虎和陈万喜从翠烟楼出来的时候腿还在微微发抖。
二人悄悄上了一辆黑色马车。
四角镶嵌夜明珠的灯盏将车内照得亮如白昼。车里除了戴着森然银面的沈公子,还有一名容貌倾城无双的年轻男子。二人一惊,恭敬下拜:“拜见二公子。”
萧陌道:“大哥没为难二位吧?”
孙玉虎道:“我们已按沈公子教的说辞蒙混过去。”
萧陌微笑,“二位已通过考验,咱们来谈谈具体的合作条件吧。”
孙玉虎和陈万喜相视一眼,刚刚萧逸那顿毒打他们没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