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作品:《如何拯救灭世魔头

    沈银枝暗暗看了眼海面的动静,试图拖延时间。


    “你要杀我?为什么?”


    “且不提,你们前些时日杀了我门下诸多弟子。”秋芙蓉寒声道,“爱上这样的一个怪物,你难道不该死吗?”


    “我原先还想着,既然他们的父亲已经惨死,倒也算是得了报应,至于他们二人与巫族人的事,我也不想再多管,可一命抵一命,何况今日一见你,我倒是改了主意。”


    沈银枝就听她冷漠的开口:“他不配拥有幸福,他的孩子,自然更是不配!”


    话音刚落,沈银枝就见她衣袖翻飞,那长袖如灵蛇,意图锁住她脖颈将她生生绞死!


    沈银枝连连退避,时隔许久唤了声“灵藤”,却发现骨戒竟已没有丝毫的反应!


    沈银枝忽然想起那日,公仪疏白“好心”将骨戒归还给她。


    当时没来得及细想原因,后来更是因为接连的变故忘了此事,可现在想来,他为何要无缘无故主动归还……


    沈银枝心下预感不妙,脸色也因秋芙蓉不断的紧逼越发难看……


    危急关头,海面上突然一声爆响,巨大的浪花冲天而起,又化作暴雨倾盆而下。


    秋芙蓉动作一顿,猛地扭头,就见一个庞然巨物被抛向半空——那便是深海中的兵器兽,此刻却像是破布娃娃般被甩出海面,暗红色的血液如瀑布般散落。


    巨兽身躯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它嘴上锋利无比的银牙已被人尽数拔去,最骇人的是胸口那个贯穿了的巨大血洞,边缘整齐得像是被某种利器精准切割。


    它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便重重砸回海面,激起更高的浪墙。


    直到浪墙落下,才见有一人银发白衣,浑身浴血,在那灰暗的虚空中踏浪而出。


    他浑身湿透,长发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周身肃杀之气未褪,手中一柄血色长剑渐渐褪去红芒,几经变幻过后,竟是化作一柄寒光凛冽的银钩。


    那银钩宛如活物,每一寸都透着深海淬炼出的冷意,尾部连着透明的丝线,钩尖也并非单纯的锐利,而是布满细密的倒刺,像深海鱼类的獠牙,一旦刺入便再难挣脱!


    秋芙蓉一时惊骇不已!


    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深海巨兽,这才过了多久,他非但杀之,得了法器不提,竟还从中毫发无伤地出来!


    如此恐怖的战力,饶是他父亲巅峰时,也难敌其万一……


    秋芙蓉当即收手,一把扣住沈银枝的肩头,与此同时,同杜长老道了声:“撤!”


    当着他的面就想将人带走,公仪青玉面色极寒,手中银钩破风而出,在即将抓上秋芙蓉心口的瞬息,钩尖却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


    公仪青玉皱眉,海面上却陡生异变。


    狂风乍起,风浪席卷海浪如盘蛇将他困于其中,与此同时,无数妖兽在一片血色之海中涌现,各个目露贪婪的凶光,似乎对他的力量极其渴望……


    “果真以为天海境的东西是这么好拿的吗!”秋芙蓉哈哈大笑,“杀了一只,只会引来更多!且看你还有多少力气应对!”


    沈银枝被秋芙蓉击中数次,眼下已是重伤,想要开口,却发现无力说话,只能目光担忧地望向公仪青玉所在的方向……


    秋芙蓉注意到她的神情,冷笑:“还有空担心他?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有杜长老掩护,秋芙蓉倒是很快安然离开了海域,只是才出了这处,在瞥见前方无数拦在他们身前的玄衣人时,秋芙蓉面上的笑意一僵,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恐。


    为首的男子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他身形修长,容貌俊美,面上的笑分明温和,开口说话时,却令她如坠冰窖。


    “这不是我那许久未见的母亲吗?今日还真是巧,母亲,别来无恙啊。”


    如果说秋芙蓉方才还有从公仪青玉手中逃出的侥幸,在这一刻,可以说那份侥幸早已荡然无存。


    眼前的这个人,人面蛇心,说是她见过的最歹毒的人也不为过。


    她曾亲眼见过他折磨一个修士。那时他是刻意做给她看,叫她心中阴影数年,这才数十年不曾参与到围剿巫人族的队伍中。


    只因他曾直言,若是旁人前来,他兴许心情好还能放过一马,可若是她敢带人前来,他就是拼尽所有,也会先抓住她,叫她生不如死……


    公仪疏白瞥了眼她形同死灰的面色,轻笑一声:“母亲怎么不说话?难得看见孩儿,您作为母亲,不该高兴吗?”


    他说着,边下了马。


    他手中还捏着马鞭,在秋芙蓉惊恐的目光中似笑非笑地走近,谁知杜长老突然拦在他身前,不让他近她的身。


    杜长老沉声道:“你想如何?”


    公仪疏白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他低眸理了理手中的马鞭,叹息般开口:“怎么竟有不长眼的打扰我与母亲叙旧?”


    他说着,忽然侧过头,朝杜长老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杀。”


    杜长老应声倒下。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公仪疏白身后跟着的巫族人割断了脖子。


    秋芙蓉见了,脱力般软倒在杜长老旁。


    她抓着的沈银枝因而跟着倒在一边。公仪疏白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见她眼下竟还有心思出神,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火。


    不过,总还有时间收拾她。


    公仪疏白因而转开眼。


    他蹲在秋芙蓉身前,与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年的情景。


    “母亲还记不记得?那个和您同行的男修士?他当时死得那么惨,全身被蛊虫咬烂没一块好皮,死不瞑目啊,可你呢,为了活下去,答应我拿着刀,一块一块割下他的烂肉……啧啧啧,他还和我那可怜的父亲一样,原想和您双宿双飞的呢……说来母亲身边的男子也真是惨,可这一切,不过都是拜你所赐。”


    见他凑近,秋芙蓉浑身发抖,更是在他说话间抽出一柄弯刀时,情绪彻底崩溃:“别说了……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哈哈哈——”公仪疏白笑得连连发颤,一面拿着刀对着她的脸,无情道,“母亲别乱动,小心这刀一个不小心就划破了您花容月貌的脸……这样,您还怎么四处勾搭旁人,水性杨花呢?”


    说着,弯刀却猛地一划她的双眼,惹来秋芙蓉一阵惨叫连连!


    “我最恨你这双眼,眼里全是算计,看我的眼神,也总让我不高兴!”


    公仪疏白淡淡道:“不过现在好了,你瞎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你,还有没有那么多男人爱呢?”


    “应当是没有的吧?”他自言自语般道,“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不是最喜欢玩弄旁人的感情吗?如今玩弄不了了,依我看,倒不如死了划算,母亲说是不是?”


    秋芙蓉惨叫声不断,而下一瞬,公仪疏白就抬手,割断了她的脖子。


    “父亲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你这样的人。而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爱。”


    沈银枝全程目睹了这个场面。


    血腥味传来时,她有些反胃,不由得干呕了一声,却被公仪疏白一下扣住了下巴。


    他笑容满面,眼底却一派冷漠:“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沈银枝用力挣开他的手。


    “公仪疏白,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公仪疏白挑眉:“你胆子不小,事到如今,还敢出言不逊。”


    沈银枝扯了下嘴角:“我说好听的,你就会放了我吗?倒不如趁现在还有力气的时候骂两声,去去晦气!”


    公仪疏白像是气笑了。


    “阿瑶,我原想着现在就杀了你,但现在,我却是不想了。”


    “让你痛快地死,便宜了你,更便宜了他。”他说着,站起身,“你与他,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公仪疏白取了马鞭回到马上,吩咐一声:“带走。”


    *


    昏暗一片。


    自打穿越以来,进了几次牢房,沈银枝都快算不清了,可最变态的,莫过于这一次。


    公仪疏白每日都会过来此地,给她喂催.情药。


    可每每药性发作,他总是冷眼旁观,偶尔,也会冷嘲热讽:“他近来四处找你,不过,一定想不到我把你困在了这里。”


    见她面色潮红,却正眼都不愿给他一个,公仪疏白掐着她的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你那枚骨戒里的灵物,早在我初见你时便被我杀了。”


    闻言,沈银枝脸色终于变了,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


    “有时候我觉得你还真是天真,明知道我不怀好意,竟还敢收着我给你的东西……还是,其实你对我也有感情?就像那个女人,也可以脚踏两只船一样?”


    沈银枝当即冷笑一声:“我还没瞎!”


    “是吗……”他抬手,冰凉的指间如同毒蛇一般,轻轻划过她的侧脸,随后,掐住了她的脖颈。


    “呵呵,阿瑶,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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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非你不可,本想多留你一段时日,可谁知你这般不识相,宁可去爱一个怪物,也不愿爱我。”


    “离开我的那段时日,可尝过了被牵丝蚴啃食胞宫的滋味?它现在可还藏在你的骨戒里呢……想不想看看?”


    沈银枝恍然大悟:“果然是你!你想做什么?”


    公仪疏白一笑。


    “自然是用化生鼎,再取元阴真血,将你的胞宫炼化百日,到时,化生鼎中就能孕育出与你一样的灵族……如此,今后我巫人族的血脉延续便交由你们灵族就好,情咒什么的,也自有你们灵族代为承受了。”


    沈银枝因他这番话恶心透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这么做,孕育出来的顶多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不可能成的!”


    公仪疏白无所谓道:“那样岂非更好?没有灵魂便感受不到痛苦了,阿瑶,你可知我们巫人族又何其无辜?世世代代遭遇情劫,最后都不得善终!世道本就不公,若是再坐以待毙下去,我巫人族不出百年,就要彻底断绝了!”


    “这就是你们的办法?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他人身上,迟早要遭受报应的!”


    公仪疏白根本不屑于她这番话。


    “你在说这话时,可想过你口口声声说爱的公仪青玉也是巫族人?他身上可没有绝契,自爱上你的那刻起,他的性命便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阿瑶,你怎么就敢保证,敢保证他日后就不会因为爱你,因为想要保全他自己,也去做这样的事?!”


    沈银枝沉默一瞬。


    “是啊,连你都知道的道理,他难道不知道吗?”


    她缓缓抬眼,望着公仪疏白那张脸。


    他与公仪青玉最不像的,就是这双眼睛。


    公仪青玉的眼神始终是淡漠的,只偶尔望向她时,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柔情。


    而眼前这个人,他早已经彻底撕下最初那副华丽的伪装,露出属于他最真实的那一面——


    冷血,残忍,自私自利。


    “可即便如此,至少从最初到现在,他还是以真心待我,而不是一心利用。”


    “今后的事谁能预料?有些事,难道提前去做就一定万无一失吗?可就因为担心他或许也变得如此,所以,我就要连当下的爱也不愿承认?可若是我不爱他,又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我与他在一起,是因为相爱。既然相爱,若有困难,就理当相互扶持,共渡难关才是!如果现在就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去猜忌,去怨恨,倒不如尽早一拍两散,还谈什么爱?”


    “你的亲生父亲曾因爱你的母亲强迫了她,可爱不是控制,更不仅仅是占有,爱是相濡以沫同舟共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们巫人族为何世世代代因爱不得善终?或许根本就是因为从来不懂何为爱!因爱生恨因爱生妒,自然必遭反噬!可你们从不反思这点,只以为是天道惩罚,命运刻意不公……可从这样的念头生出的那刻起,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爱人!”


    公仪疏白久久陷入了沉默。


    他不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难得的像是有些疲倦。


    他转过身,说了句:“有时候,我当真是嫉妒他。”


    那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独留沈银枝一人在彻底暗下的牢房之中。


    沈银枝看着这黑漆漆的一片,不受控制地有些出神。


    其实说完刚才那番话,她也才算是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心思,早在从前的一切经历中悄然变化了。


    若说从前还有犹豫,到今天,她只想对公仪青玉好一点,想尽她所能,陪伴他走过那些曾黑暗的岁月。


    最重要的,是她决定真心信任他,与他共患难。


    无论什么困境,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何况,他或是她,都不会是一个人。


    是,他们。


    角落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声。


    沈银枝看不见,但那一瞬间,心里居然没有一丝害怕。


    或许,是她内心有了一股全新的力量。


    她坚信,公仪青玉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而那响动声没多久竟又消失了,而在沈银枝看不到的地方,一只白鼠自地牢挖洞出去。


    它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告诉了那条黑蛇,确切来说,是一只黑蛟,那黑蛟听闻后,立刻离开雪山,飞往巫人族的领地。


    而眼下,公仪青玉正带着一群妖兽围困巫人族所在的营地。


    “把人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