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涂红漆

作品:《皇帝游戏

    嘭咚——


    来时的大门不知被谁重重关上。


    糯叶最先跑到门前,用力扯后发现木门纹丝不动,喊道:“赵叔!快来帮忙啊!”


    刀疤提着刀对着那门闩用力砍了几下,而那木门闩就像是铁做的,砍了几道后毫发无损。


    白叠绣见门打不开,准备换个方向跑,正准备离开时,却看到几个筒状人头向那些门前布衣人跑去:“快跑!那人头来了!”


    糯叶一转头,那筒状人头已经跳到了空中向她飞过来,赤红的双眼直瞪着她,明明是同一张脸,这张脸张开嘴,里面却全是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护好怀中的小包裹,过了半晌,才敢抬起头。


    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是那个向来沉默寡言的白姐姐。


    白叠绣的指甲上沾了触目惊心的血,倒在地上的人头疼得吱呀乱叫,看向白叠绣的眼中充满仇恨。


    “快跑!”


    糯叶不敢多言,抱紧小包裹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正好看到抱着柱子往上爬的安妙莲。


    “安姐姐!”糯叶叫道:“这个人头,会跳起来!会飞!不能爬上去!”


    “莫慌莫慌。”安妙莲看了眼底下一片兵荒马乱的场景,不少人头靠着一跃的冲击力几乎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滑翔起来。


    不过……这个对于她的人头并不适用。


    僧人还未走远,看着眼前的场景,沉思了会顿时明白了安妙莲爬上去的用意。


    众所周知,鸟能飞,鸡也能扑腾两下翅膀,可是鸵鸟能飞吗?


    不能。


    所以签筒大的人头可能能飞,但是桌子一般大的人头可不一定能飞。


    安妙莲刚刚看似站在原地毫无作为,没想到却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通过分析不同人头的特性,找到了求生之道。


    僧人忽然一笑,转过头大步流星地离开此地。


    寺庙的房顶格外地高,安妙莲爬到两根立柱中间的额枋处就停了下来,她坐那根巨大的柱子上俯视下方。


    血液四溅的佛堂,不见佛像,也见不到一分一毫的佛性,即便这里真的有神佛降临,真的是给人带来希望的吗?


    刀疤护着糯叶逃跑已经负了伤,背后被咬下一大块皮肉,尖叫声此起彼伏,妇人跑得最快,不过也濒临崩溃。


    白叠绣十只尖锐的指甲上都沾满了血,她喘着气,看着面前逐渐变多的佛头,卷翘的睫毛像是挂上了无法承担的露水。


    安妙莲看着她指甲上的血,皱了皱眉头。


    现在火力几乎全被白叠绣吸引,她前面有两个筒状人头,后面还跟着一个,如此僵持下去,必死无疑。


    在队友注定要死的时候去救,那往往不是救,是送,送给对面的那种送。


    可是……白叠绣有一点相当奇怪,她实在想不明白。


    白叠绣不能死。


    底下的白叠绣还在与面前的两个人头对峙,她即便四拳也难敌二头,两只嘎吱乱叫的人头扰得她分心乏术,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


    而那个人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脖颈,张开的口中流下涎水。


    “冒牌头滚开啊!”


    安妙莲拉着额枋边的幢幡从天而降,对着白叠绣身后的人头飞踹一脚,好在物理学还存在,人头被踹飞了。


    不堪重负的幢幡传来被撕裂的声音,安妙莲立刻松手,就地翻滚几圈缓解冲击力,然后站起来拉起白叠绣就跑。


    白叠绣回头去看安妙莲跳下来的地方,是两米?还是三米?她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跳下来了?


    白叠绣:“安姑娘……你……你为什么来救我?”


    安妙莲:“因为你很特别。”


    她说着背过头去疼得皱眉,背上现在应该青紫一片,果然古装剧里从天而降都是骗人的,现实中还是吊威亚好点。


    白叠绣:“因为我是异族人吗?”


    安妙莲心说这姑娘怎么想到这块去了,她又不是专门负责帮扶异族的,于是换了种说法:“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我都不会救。”


    白叠绣的特别不仅在于她的异域的长相,更吸引安妙莲注意到是那手长指甲。


    姜匆算说过普通的东西对于宴境内的鬼怪都没用,但是偏偏白叠绣的指甲可以伤到这些鬼怪。


    总不可能是因为指甲特别长的原因,如果是的话,安妙莲干脆在四州开家美甲店得了,专门坑被选中来参加宴会的倒霉蛋。


    白叠绣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带上她,安妙莲不能重施旧计去爬房梁,好在刚刚坐在那里休息的时候,让她想明白了这局该怎么破解。


    “眼珠转,木头动。”指的是当化形后的人头眼珠开始转动的时候,就会开始杀人了。


    “涂上红漆作佛头。”这句话表意不明,成为佛头后的人头,是会不再杀人,还是会法力大增?


    不过红漆则很显然就是血,这里的方法是把血涂在人头上面。


    安妙莲决定赌一把,她计算过概率,虽然面前的人头看起来不过像只凶猛的小兽,但是除了白叠绣的指甲外,没有其他可以伤害到它们东西。


    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像七只羊和七只狼被关进同一个密闭空间。


    等到了宁芙曲的尸体旁边,安妙莲发现僧人和姜匆算和自己想的一样,也在随后赶到。


    姜匆算去取血,其余几人拿着可以防御的物品,抵抗人头的到来。


    “没想到你还活着。”僧人看着白叠绣说道:“你的家人没有教过你,帮助别人是件很危险的事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白叠绣这样的问题,她下意识拉紧了安妙莲的手,安妙莲拍了拍她,对僧人道:“是吗?那我们不都还活着?”


    讲到这里,安妙莲突然觉得有些搞笑,一个讲究“善有善报”、穿着僧袍的僧人,在这里告诉她们帮助别人很危险。


    安妙莲:“你信的那个佛正宗吗?”


    僧人道:“我能活着出去那就正宗,不能就不正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考验佛的方法吗?”


    考验神?她这是遇到哪个异教徒了?


    几人不再言语,因为那些人头在感知到人的离去的,已经逐渐逼近过来。


    姜匆算在宁芙曲的手腕上割出一道口子,在尽量不影响到她遗体的情况下取血,虽然宁芙曲的遗体现在已经破碎不堪。


    然而在他割开后,也不过露出一个苍白干燥的切口,姜匆算只得切得更大些,这才露出几滴暗红色的血珠。


    僧人看了眼便摇头:“血不够。”


    姜匆算:“活人割腕不是这样的。”


    那当然,宁芙曲已经死了。


    刀疤眼疾手快地看着一个人头最快飞过来,一抬刀想将它拍飞,那个人头却死死地咬在那刀上。


    “快……快拿血过来!”


    安妙莲想到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少说也有一个小时了,宁芙曲此刻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循环也完全停止。


    割手腕放血是一个需要心脏泵血才能完成的行为。


    “快把刀给我。”


    安妙莲迅速拿起刀,用尖锋处抵住其腹股沟的凹陷,一股浓稠血液即刻在尸体底下漫延出,形成一个血潭。


    一般心脏停止跳动后,血液会因重力向身体最低部位沉降,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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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过后,血液基本已经汇集在背部、臀部、下肢的血管中。


    这是通往下肢血管的主干线,切断后,下肢沉积的大量血液会由此流出。


    安妙莲感到一阵阵反呕,宁芙曲的头滚落在不远处,眼睛没有闭上,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她。


    她前世因为所学专业的原因经常接触尸体,但是现在眼前的尸体是一个白天还在活蹦乱跳的姑娘。


    他们一开始也想过是否要用布衣人的血,但那即便是宴境中人,也是人类的样子,而且点香时候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布衣人的血真不一定有用。


    这个宴境在逼他们自相残杀。


    安妙莲的脑子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所以只有他们的血液才有用。


    “快!”有人催促一声。


    不再有人顾得上其他,有武器的用武器,没有武器的只能用手,人头在这一刻失去阻拦飞跃过来,牙齿在跳跃的烛火光中闪着寒光。


    刀疤拿刀去挡,那人头却一下子咬在他的刀上,刀疤用力地将其拍打在墙上,那人头却一点点地啃食着刀尖,逐渐逼近刀疤的手。


    刀疤难得露出惊慌的表情,没有什么比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啃着刀尖正在逼近要恐怖。


    安妙莲及时一拍刀疤的手,让他把人头和刀整个摔进血潭里。


    人头掉进血潭中后,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头部向后仰着,逐渐融化变扁,最后只剩下一张人皮。


    刀疤危机解除,看了安妙莲一眼:“多谢。”


    安妙莲眨了眨眼睛,有份交情在,之后她想问什么可以好问许多。


    “被它们发现了。”姜匆算轻声道。


    眼前的人头竟然不是蠢物,它们发现同类死于血潭后,便纷纷远离了那里。


    不怕蟑螂大,就怕蟑螂会飞,不怕蟑螂出现,就怕蟑螂会藏。


    安妙莲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这句话,心说这东西是蟑螂亲戚吗?会飞又会藏,一样让人厌烦。


    针对蟑螂的特性能找出这东西的弱点吗?安妙莲努力在脑中思考着,想半天只想到一个杀虫剂,可是她现在到哪里去找杀虫剂?


    等会……


    安妙莲突然想到什么,迅速跑到原本供桌处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拂尘。


    僧人有些疑惑:“你的人头呢?”


    怎么他们忙得手忙脚乱,就安妙莲又有空救人,还有空跑来跑去?


    安妙莲:“它跑得慢,刚刚被我引太远了,现在应该还没跑回来!”


    安妙莲拿回拂尘回来后,沾足了血潭中的血,用力将其往其他人头身上甩,看得人叹为观止。


    还能这么玩!


    僧人眯起眼睛:“妙啊,你怎么想到的?”


    安妙莲:“杀虫剂。”


    不过想到他应该听不懂,安妙莲又补充道:“洒水形杀虫法。”


    有了拂尘之后,杀起人头显然事半功倍,即便一次性不能涂满人头全身,但是沾上血的人头像是被喷了杀虫剂般,虽然杀不死,也让其受到不少影响。


    之后再解决,就方便多了。


    僧人毫不顾忌地抓起自己人头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叫道:“还是你们好啊,早知如此,我当初剃个什么度。”


    其他人抓着自己人头上的发丝,都觉得有些诡异,闻言哭笑不得。


    安妙莲继续给拂尘沾血,接下来有场恶战要打。


    僧人抬起头来看着她,骤然勾起嘴角:“姑娘,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他侧身让开身后的场景,全场唯一还存活也是最大的人头已经逼近。


    和安妙莲如出一辙的脸正微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