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鬼子母
作品:《皇帝游戏》 另一屋内。
安妙莲这次没有等到那纺织少女出现,数足心跳后便冲出门去。
被快速甩上的门发出嘎滋嘎滋的刮木板声,里面的少女?目欲裂,她不甘地抓着木板,一直抓到指甲过度用力脱离甲床,渗出的血液顺着门缝流淌。
向左拐、再向前跑。
躲进南屋暖黄色的灯光中,安妙莲瞥了眼那围着厚重床幔的木床,里面并未被灯光照出人影。
她还可以在这里躲避两日。
“回来了。”无形人见到她来,用堪称温柔地声音说道:“去念经吧。”
安妙莲和第一次般跪在蒲团上,面前书架上大多是经文,而上面一层则是些晦涩难懂的典籍,她随便抽出几本经文来念,念得心头恍惚,仿佛回到学生时代。
念经的声音忽然顿了下。
安妙莲抬起头,微微抬高身子,一本经书插在那堆典籍中,格外显眼。
像是被人从经书中抽走,又随手放在自己面前的书架上。
她微微抬高膝盖,用手掌测量,在心中模拟那人的身高。
刚好高她一掌,是姜匆算。
安妙莲将那本经书抽出来,不过是本再寻常不过的经书,介绍二十诸天。
她从前听说过这二十位大佛的名声,据说是源自惩恶扬善的神明所形成的神祗。
姜匆算为什么会看这本,这宴境和惩恶扬善有半毛钱关系吗?
安妙莲面无表情地翻着经书,或许有吧,她就是造了八辈子孽才被拖进这个宴境里。
翻着经文的指尖突然一顿,她看着经文,眼中的景象却被逐渐拉远,在她的眼中,经文变得模糊,看书的人变成了姜匆算。
画面中的姜匆算动作迅速地翻着经文,看他的动作,绝不像毫无目的地乱翻。
安妙莲心中一惊,上回在梁琼姝房前的情况,现在又出现了。
来不及纠结她时不时触发了什么技能条件,安妙莲紧紧盯着画面中姜匆算的动作,等视线回到现实后,立马模仿着同样的方式翻找起来。
速度、频率、方式,她都尽量做到与记忆中的相差不大。
手中的经书停留在一副配画上,那画上是位慈眉善目的妇人,身着彩衣,插戴齐整。
安妙莲往配画角落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那角落里站着个张扬舞爪的小童,长着一张罗刹鬼面,只穿着条赤红裤兜,裸露上身。
这也是佛?安妙莲不可置信,她对这方面了解甚少,没见过哪个佛拖家带口把自家入魔的孩子也带上了。
只是她仍旧有种熟悉感,看了旁边的介绍后方才明白。
这是鬼子母。
也叫做“鬼子母神”、“欢喜母”、“爱子母”,相传为一前生因某城人流产,而后世通过吃小孩报复某城人的女子,被释迦闻之此事后,藏匿她的孩子,以此劝化她从良向善,而她改邪归正后逐渐成了孩童的保护神,乃至送子娘娘。
这种熟悉感不仅来自于文字介绍,她又紧紧盯着那画上的鬼子母神,倏然抬头,看向南屋挂着的不哭不笑佛的画像。
长黄色卷轴下,白纸上勾勒出黑色的线条,是相当简洁明了的画法,却有种沉重感,以及相当的违和。
除了嘴巴,它们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同样饱含着悲悯。
这里的画像左脸笑,右脸哭。
安妙莲又看了一遍,找到了那违和感的来源。
佛堂里的佛像是右脸哭,左脸笑。
她记东西有固定的思路,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如果按照画像的叫法,那这佛她应该会叫不笑不哭佛。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找出反常容易,这灭妖却难。安妙莲犯难,她总不能去把这佛像重塑、画像重画,让它们变成一样的?
一直等到天明,安妙莲才找出了凑合办法,那就是拿块镜子对着那佛像,镜子成像的原理是左右轴对称,当镜子把佛像“翻转”后,便和画像中的一样了。
镜面的反射需要光,这个方法也符合找信物需要光的条件。
这次清晨前去侍奉的是白叠绣,众人本以为她也会快去快回,没想到这次却一直不见人影。
安妙莲想起姜匆算先前那封信,信上写明他怀疑无形人的目地是保护而非惩戒,既然只是保护的话,又为什么会扣人?
等到早餐后,她立马写信询问姜匆算那次在屋内的事情。
姜匆算也很快写来回信。
信上第一句话便是:
“安姑娘,姜某很好奇,难道我们在屋内所遇到的境况是不一样的吗?”
安妙莲拿信的手顿住,她当时听信俞霄的话,于是进屋后便一直在熬药。
好在姜匆算并未纠结于这点,他表示自己所言非虚,那无形人只是要求他做了几件简单的事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于白叠绣的情况,他也感到奇怪,却实在不知道原因。
一直到晚餐开始,都未见到白叠绣的身影。
几人在餐桌上等待许久,一直到晚餐快结束时,门口才跌跌撞撞闯进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她裸露出来的血肉似乎格外都被割开细小的口子,由内而外地绽开,眼神恍惚,那双眼睛倒是似曾相识。
竟然是白叠绣!
众人皆是一惊,正好晚餐时间结束,立马前去扶她,姜匆算撕下一片衣角,替她简单包扎两下,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惊疑不定。
白叠绣呼吸紊乱,惨白的唇翁动两下,只说出一个“药”字,就闭上眼睛昏迷不醒,再未说话。
安妙莲想到俞霄所说的规则,难道南屋内的药有什么特别之处?或是有不能触犯的规则?
众人没法,先将她送回屋内,其他几人再去寻找自己的信物。
姜匆算去了正厅,他仍在怀疑预语的真实性,毕竟对于一个经历了这么多场宴境的人来说,预语只有死局,没有生路,实在太不寻常了。
只是他似乎已经去了许多回,一直无果。
安妙莲再度去了佛堂,而俞霄,他仿佛根本不在意输赢死活,除了吃饭外,基本见不到他的人影。
本就简单的佛堂只残留几片破布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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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佛像,显得更加寂寥。
安妙莲从屋内撬下来块小镜子,对着佛像一照,镜子中印出来那佛像诡异的神情,多了层镜子作媒介,不知为何显得佛像更加恐怖。
安妙莲留意四周,试图寻找到一点变化。
一切毫无变化。
难道是要让镜子对着南屋的画像?安妙莲猜测,她更害怕的是这两中说法都不对。
今晚是她可以躲避在南屋的最后一天了。
等到晚上再度躲到南屋时,安妙莲偷偷揣上了那面镜子。
她跪在蒲团上,表面安分念经,实则偷偷调转镜面,照着那不远处的画像。
她紧紧盯着镜子,不知是不是她盯的时间久了,那画布上的佛像笑着的嘴角愈发上翘,几乎要笑裂开,而旁边哭着的嘴角也反之往下压。
安妙莲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那画像上的慈眉善目的佛像已经怒目圆瞪,流出血来。
它一点点挣脱出卷轴的束缚,从画面中突出一张不断向外挣扎的脸。
无形人在床内有气无力地喊着:“你在做什么?!”
安妙莲却无视了它的怒气,她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当那个不哭不笑佛伸出头来的时候,那地面上好巧不巧,恰好抖落了一根金簪。
如果没猜错,这个金簪一定和信物有关。
她立马从蒲团上起身,先把金簪拿到手中。
冰凉的金簪拿在手中,反而有股安定感。
那堪称恶鬼的“佛”见此更为愤怒,滴答滴答的血泪落下,染红了安妙莲的一双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它已经出来了半个身子。
安妙莲看向无形人,无形人躺在床上几乎没有声音,看来是对此撒手不管了。
她当即站起身,冲到门前,摇晃两下木门发现门锁了,她抬脚一踹,从门中跑了出去。
那原本快要出来的佛像,见到少女奔跑出去身影,反而缩回了画像中,笑着的嘴角愈发开心。
就像是达成了自己的计谋般。
床幔上这才飘出来一句话,声音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别走,孩子……别走……”
“屋外……更危险。”
安妙莲算得很清楚,待在屋内,独身对抗恶鬼佛陀那是神话里才有的故事,立马跑回自己屋内去,赌那金簪是那属于纺织少女的信物,好歹有存活的几率。
只是刚刚跑到屋外,便是一阵肃清的阴风袭来,安妙莲皱了皱眉,很快,她发现自己的脚不能动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抱住,那东西冰冰凉凉的,像是死婴一般。
她想要低头看,头也不能动了,鸡皮疙瘩爬上脖颈。
一只像极了小孩的爪子在她的小腿上抓着,一个劲地往上爬,让她想起了那鬼子母神身边的罗刹鬼面小孩。
不怕鬼怪突脸,就怕鬼怪聪明到会守株待兔。
安妙莲这时候方才想起从前在屋外见到的那个如庞然大物般黑影,心中一点点地凉下来。
那哪里是什么庞然大物,分明是一个孩童被灯光照大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