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白娘子
作品:《皇帝游戏》 安妙莲的脑子一阵眩晕。
四周糜烂的酒香一阵接着一阵,扑面而来的香风让人昏昏欲睡,而当目光触及到那些艳丽花朵时,安妙莲的心中却无端生起恐惧。
负责大脑运转的那根弦被不断拉扯着,疼痛与瞌睡交替着前来。
“嘭——”白叠绣先倒了下去。
安妙莲这时候方才意识到奇怪,为什么她看到这些花的时候,第一想法会是拔掉它们。
明明拨开花根,不是也可以让阳光照射进来吗?
白叠绣还未找到屋内的信物,此刻正危在旦夕,为什么会突然来帮她砍花?
——她们都中套了!
这里的花香本就具有迷惑人的功能,在切开花根后的效果会更加明显!
安妙莲重心失调,一下子也扑倒在地上。
不是吧?
她要挂了?这么突然?
“咳。”白叠绣吐出一口血,血液浸透土壤,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她努力向前伸手,徒劳地在空中抓了几下后,瞬间调转方向,向安妙莲的手掌刺进入。
她的指甲被染成瓷白的颜色,乍一看,像是冷玉片切开白面团。
安妙莲要是看到搞不好还会觉得颇具美感,假如被切的不是她的话。
剧烈的疼痛在手背上炸开,白面团中溢出血。
安妙莲的脑子在疼痛下短暂清醒,她看着白叠绣,脑海中不断浮现几个词。
酒香、妖怪、本是大户人家小姐的疯婆子。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型的话……
只有《白蛇传》!
《白蛇传》的历史悠久、流传甚广,版本也多样。
在某个版本中,故事偏向现实,却与流传最广的版本的走向截然不同,白娘子成了被污蔑失贞的富家千金,被赶出家门后,与许仙相识、资助他开医馆,却被造谣成蛇精,锁入雷峰塔。
在雷峰塔中被关三十年,最终在状元儿子前来相见时,从塔中一跃而下。
这就是白叠绣屋中的鬼怪,而这花,也必然是寻找到她所需要信物的契机。
安妙莲看了眼白叠绣,白叠绣今晚应该是安全了,不过问题来了,她们活得到今晚吗?
不过微微转了一下眼球,安妙莲便感觉眼皮一阵阵地往下坠,对身体的无法掌控让安妙莲甚至有些担心,过度的转动会让眼球转不回来。
这模拟的应该是白娘子喝下雄黄酒的场景,安妙莲努力去回忆有关的故事情节。
端午喝雄黄酒现形、战法海水漫金山寺……
中间缺少了哪一个环节?
她现在该怎么办?
最后失力的是头部,眼前一黑,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爬在了地上,与土腥味相混杂的是血腥味,浓郁的味道冲击着她的鼻腔。
还有一种味道几乎弱不可闻,那是春日芳草的气息。
盗灵草舍命救许仙!
几乎要晕死过去的安妙莲猛地睁开眼睛,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手伸向初生的草叶,囫囵吞咽下去。
“咳……咳咳!”
眼前的一切逐渐恢复清晰,安妙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第一件事是往白叠绣嘴里也塞点草。
两个大难不死的人面对面坐着,一个面色寡淡,一个毫无表情,眼中却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情绪是骗不了人的,安妙莲感觉自己在瘫倒在地上的那一瞬,欣喜要大笑起来,直到用手擦去脸上泥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嘴角的弧度毫无变化。
白叠绣慢慢扶着假山站起身,安妙莲拉住她,指着那断掉的花根,示意这里有她的信物。
一般的花里怎么会有酒香?如果仔细闻,甚至能闻到辛辣的雄黄味。
白叠绣极细的眉毛似乎微颤了两下,她低头对着花根轻轻一嗅,然后迅速捂住口鼻。
她摇摇头,将手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这花汁有毒。白叠绣想说。
安妙莲当然知道雄黄有毒,尤其是被阳光晒到加热后,毒性更烈。安妙莲也想说,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怎么把雄黄酒从花汁中取出来。
根据宴境的尿性,信物的获得方式绝对不会是让她们化身勤劳的小蜜蜂来采花汁。
除了热稳定性之外,雄黄的特性还有……
颜色、光泽、硬度……
安妙莲在脑子中将这些过了一遍,最终停留在了颜色上。
原本是橘红色或者橘黄色的雄黄,如果长期暴露在太阳下,会逐渐变成黄色。
安妙莲对着切开的花根,一根根地看过去,宴境惯用搅乱视线的套路,不少花根的汁液粘稠中沾黄带绿,让人分辨不清。
这规则对色盲真不友好,安妙莲默哀。
直到看到一根鲜艳的橘黄色花根的时候,安妙莲方才停住手。
这橘黄色和其他花根的颜色一比,其实不过微微鲜亮了些,但是联想到之前的猜测,安妙莲毫不犹豫拔下了花根。
“咕噜咕噜。”
像是罐子里的液体摇晃了几下,愈发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不过这回是真正的雄黄酒的香味。
花根拔下的同时,带走了大片的泥土,露出了下面瓦罐的一角。
无形人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催促她们赶紧回房间去。
白叠绣呆呆地抱起罐子,愣了三秒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冲安妙莲垂首下跪,做出白族礼仪里的最高敬意。
在百年后的社会环境下长大的安妙莲哪里见到过这种阵仗,连忙把她扶起来,连之前惋惜自己又丢掉一个休息时间都忘了。
暮色降临,几扇木门吱呀地关上,安妙莲也像往常一样准备关上门,却听到了小声的石履声。
他们几人中穿石履的只有白叠绣,据说是她们那里的传统。
安妙莲对此印象深刻,主要是因为她每次看着白叠绣穿石屐快步走的时候,都一阵感同身受的脚疼。
并且非常担心白叠绣会把鞋子甩飞掉。
事实是白叠绣走得健步如飞,一直走到她面前来,拦住她即将关闭的木门。
安妙莲:其实也不用拦,不是听到鞋声,她早关门了。
白叠绣突然伸出那奇长的指甲,在她眉心点了一下。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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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莲措不及防,她这是在……点我?
白叠绣同时点住自己的眉心,做完这一切之后,方才双手奉上枚纸条。
安妙莲接过纸条后,白叠绣马上转身哒哒哒地跑走了。
她隔上房门,打开纸条,皱皱巴巴的纸张上只写了两个字。
祝福。
大概是奇妙部落的祝福仪式吧,安妙莲心想,可惜少了点特效灯光,看起来有点奇怪。
*
白叠绣回到屋内后,深呼吸了几口气。
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和别人交流的缘故,不过走了几步路,她的脸色便有些微红。
她抱着酒坛子端坐在床上,一直到夜深了,乃至那个白发疯婆子出现的时候,她也一动没动,像是个坐在神坛上的石像。
疯婆子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长期地待在黑暗中,让她视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几乎是来到这房间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床上的少女。
“咕。”她扬着爪子冲了上去。
白叠绣抬起指甲将爪子打开,侧身躲避的时候仍旧被抓了一下,原本的宫妃服饰顿时被划破,露出底下的石片。
她以一种奇丽而柔软的动作翻身下床,酒坛子被留在原地,可是疯婆子对此毫无兴趣,仍旧是向她扑过来。
白叠绣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为什么没有效果。
难道要浇上去?
再度一个翻身,她又飞跃回床上拿回坛子。
疯婆子在看到她飞来飞去的身影时,怒气更甚,她的瞳孔迅速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球中藏着说不清楚的情绪。
她几乎是带着想要掐死白叠绣的心再度掐上去。
白叠绣在艰难的躲避下终于拿到了那坛子,那上面紧紧地用黄纸密封着,写着古老而奇怪的符咒。
但凡是一个四州人看到这种黄纸都会犹豫一下,可惜现在抱着坛子的是白叠绣。
她毫不犹豫地掀开了黄纸。
看着那罐子中不多的酒水,泡着一具婴儿的尸体,胀大的眼睛与她对视着。
奇异的光芒散出,还未散出的时候疯婆子已经注意到了这里,那坛子里是她骨肉连心的孩子。
等她看到它时,已经在信物的作用下无法动弹。
“安息吧。”
白叠绣郑重将坛子举过头顶,曾经身为圣女的职责让她下意识祝福这个婴儿的来生,已经无法动弹的疯婆子在看到婴儿时,似乎颤动了一下。
可她确实不能动。
只是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个寄托着全部希望的东西,一个缓解她疯病的解药,一个光明正大走出去的钥匙。
门外咚咚咚的声音再度响起,几乎每天到了这个时刻,都会有人敲门怒骂,为一个已经疯掉的女人冠上失贞、偷窃、有辱门楣的罪行。
还没有结束吗?白叠绣看了眼无法动弹的疯女人。
她走到窗前,从被戳开的小洞处往外看去,门外站着几个老少不一的影子。
白叠绣的手放在木拴上,本就张扬的指甲此刻泛着寒光。
当别人说你是妖物的时候,你最好真的能有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