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假丽娘

作品:《皇帝游戏

    梁琼姝短暂地瞥几眼花丛,又颇为忧心忡忡地左顾右盼几眼,似乎是确认了没有人跟着自己后,方才往北边走去。


    安妙莲游移不定,梁琼姝去的地方是北屋,而待在那里和喝慢性毒药没什么两样。


    眼看着梁琼姝已经快要走到视线尽头,安妙莲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正当她走到梁琼姝原本站着的位置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也学她的做法左右张望了一下——


    她刚准备抬起的脚突然停滞住了。


    当她往左边看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分明能够看到自己原来站的位置。


    梁琼姝是发现自己跟着才往北屋走的。


    为什么?


    安妙莲眼睁睁看着梁琼姝毫不犹豫地穿过杂草丛生的小道,身体彻底消失在那个巨树的遮挡下,她似乎是有目的的行动,这个目地绝不仅是引诱安妙莲深入陷境。


    别无他法,无所作为总比陷入圈套好。安妙莲调转方向,朝着佛堂走去。


    其他的屋子大多都是实木家具,唯有佛堂还有点装饰性的绸缎,重重叠叠地遮掩住窗外的光影,将那不哭不笑佛遮成了个阴阳脸。


    她事先带了把剪子,对着远离神像的遮挡布比划了两下。


    “咔擦。”


    “咔擦。”


    不知道是不是安妙莲的错觉,在剪刀声外,她听到了些不一样的声音。


    ……不会吧?


    安妙莲飞快偏过头去,一点微光流露进来,那佛像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变化。


    它的嘴里,似乎多出了什么东西?


    安妙莲若有所思,借着刚开始剪出的裂缝,使足了劲将整块布都扯下,大片的阳光照射进来,伴随着撕裂声一起的,是佛像的嘴越长越大。


    “把咔。”一个东西掉落在地上。


    安妙莲紧紧攥着手中的布,快速将那个东西拿起,警惕地看着佛像,确定自己没有把什么诡异的东西放出去后方才呼出一口气。


    再看那个东西,是一把陈旧的纸折扇,明黄色的扇面,上面画了几朵花。藏得够深,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就在安妙莲打量扇子时,四周似乎逐渐陷入黑暗,她有些奇怪地转过头,才发现这时候的天已经开始黑了。


    无形人这次并没有说话。


    安妙莲跑回屋子,将裁下来的绸缎放在少女昨天消失的位置。


    这次她选择待在门前,毕竟不知道少女收不收绸缎,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还可以往无形人所在南屋跑。


    像往常一样静静数着心跳,安妙莲很少闭眼,以保证自己的眼睛可以完全适应这个屋子里的黑暗。


    可是直到数到远超昨天的数字,那一堆绸缎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出现那个少女。


    安妙莲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有些乐观地想,难道因为自己的超额完成任务,这个屋子里的邪祟被自己送走了?


    她用眼睛在房间四处扫视一圈,确定少女不在屋内。


    就在她准备找个椅子坐下,放松下连站了几个小时的脚时,动作却突然一顿。


    一滴血滴在了她的旁边。


    那个少女……此刻正在她的头顶上!


    安妙莲没有抬头,瞬间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然而那个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的少女却不准备放过她,一个两头削尖的梭子对着她的后脑锤过去。


    安妙莲察觉到少女肯定会有所攻击,在出门的瞬间,左脚用力顶地,以一种几乎直角的方式将中心向右偏移。


    堪堪与梭子擦肩而过。


    安妙莲感觉肩膀处火辣辣的一阵疼,但是想到总比脑袋的血哗啦啦地流好,就擦了擦后不再管了。


    在屋外也不能长时间的逗留,她忍住疼,往南屋跑去。


    就在走过梁琼姝的房门时,那门突然打开了,一双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硬生生地将安妙莲拉进去。


    那双手的力气极大,绝非梁琼姝能够使得出来的。


    原本就疼痛的伤口上叠加了一层撕裂感,安妙莲心一横,在适当地挣扎几下后,出乎意料地借力一提膝,向对方腹部踢去。


    与此同时,房门也被撞开,被踢中的人呜咽几声,声音熟悉到让人愧疚。


    “琼姝?”安妙莲虽然口中试探性地问着,身子却在往后退。


    面前的梁琼姝比从前夜晚所见到的还要奇怪,第一日见到她时的华丽首饰又被重新戴上,不过宴境中没有胭脂水粉,她刻意用炭画上去的鬓角显得有些突兀。


    她抬起眼来,语调又与寻常无异:“安姑娘,进来吧,请放宽心。”


    身后的木门无门自动,嘭地一声关上,将安妙莲关在屋内。


    你大爷的,安妙莲暗骂,这叫她怎么放心?


    “请原谅琼姝如此鲁莽。”梁琼姝深深垂首,却又突然抬头,在黑暗中,一双杏眼紧紧地盯着安妙莲:“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真的?!”安妙莲激动地说道。


    梁琼姝:“嗯……是唐公子告诉我的,他和我说,只要在祠堂牌位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出去。”


    安妙莲:“可是,唐浦泽死了。”死得还怪惨的。


    “是呀。”梁琼姝叹息道:“他忘了预语,只有在写名字的时候点上签香,方才是正解,可惜我到现在才发现这点,白白死掉一条人命。”


    “原来如此。”安妙莲若有所思:“那等明日的时候,我们再去一试。”


    梁琼姝却道:“不,我急着收拾完,便是等着要回家呢,今晚我们就去吧。”


    安妙莲连忙拦住她,将屋外有黑影的事情告诉她。


    “不必怕这些。”梁琼姝在黑暗中浅笑情兮,一把拉住安妙莲的手,就要将她带出去。


    突然,她的动作不动了,在黑暗中直视安妙莲:“安姑娘似乎很怕?你的手心出了汗。”


    安妙莲也站定:“唐浦泽是什么时候发现写名字就可以出去的?你是怎么发现点香是正确方法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安妙莲猛地抽回手:“漏洞太多,实在让人惶恐。”


    梁琼姝倒是不急,反而问安妙莲:“安姑娘,你真的很想出去吗?我打听过你的出身,无父无母无亲……所以我才劝你一句,待在这里,难道不算一条好的出路吗?”


    安妙莲四处看了眼,严重怀疑梁琼姝中了邪,看宴境里的世界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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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滤镜了。


    “我小时候生过一场伤病,我实在太累、太累了。”她叹息着说道:“简直抬不起头来。”


    “可是我母亲就在床边一点点的喂我药,那般苦的药,她还要尝一口是否凉后方才喂我,我要醒来呀,我得争气啊。”


    她又长叹了一口气,那模样一点也不像个花样年华的少女,也没有垂死病人那么绝望,只是很累。


    “我要争气啊,要嫁个好人家,要父母爹娘都说我好,要亲朋好友都说我好,要只见过一面的人也要说我好……”


    “十里八乡都在夸我这个好姑娘,我前半生替他们争了名,倘若我留在这里,皇帝的补偿也够延续我家荣华富贵。”


    “天呐,安姑娘,我简直不敢相信,人能死得这般两全其美,这是我做梦也不敢奢求的事。”


    梁琼姝自言自语地说着自己的身世,然后微笑着朝安妙莲伸出手:“留下来吧,我真心实意劝你一句,这里并不是很差的。”


    安妙莲在梁琼姝说话的时候,一直努力鼓捣着门,奈何那门就像压了千斤重铁一样,死活也推出来,她只好背过身来,冷冷地对梁琼姝说道:


    “是也有‘人’这样劝过你吗?”


    “你根本就是被这里的邪物给骗了,你自己也知道留在这里就是死对不对!”


    听到安妙莲的话,梁琼姝摇了摇头:“这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是吗?”


    安妙莲紧接着问:“那么,杀死唐浦泽的是谁?”


    梁琼姝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你一开始不让我们进入北屋,因为有人在那里杀唐浦泽对不对?我一开始还疑惑,为什么唐浦泽的尸体被从短墙上丢下来,难道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让我们去北屋?现在我想明白了——”


    “北屋那里的短墙,刚好可以隐匿住身形,唐浦泽,是在北屋内被杀死的!”


    梁琼姝失神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回忆那天的场景:“不对的……不是这样的,安姑娘,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在你的身边,似乎一直多了一个‘人’。”安妙莲看着她的周围,只觉得冷气森森:


    “就连第一次去北屋的时候,其实你早就在我踩响瓦片的时候就发现我了对吧?后来的事情……全是你在演戏,而那戏,还缺少个必要的助手,帮你完成凶杀。”


    看着梁琼姝还算正常的样子,安妙莲深呼吸一口气,尽力劝道:


    “自古以来和鬼怪做交易的有几个好下场的?如果没猜错,那个帮你的人,就是那个画中的书生对吧,那自古以来书生都没几个忠贞不渝,变鬼的书生难道能从变质转化成变异?”


    见梁琼姝长久不言,安妙莲以为她想明白了,正坐在椅子上揉着肩膀时,却又听到她说:


    “他不是真书生,我也不是真丽娘。”


    “只要被同化了,我们就是平等的。”


    什么意思?什么同化?


    安妙莲下意识地站起来。


    梁琼姝笑着说道:“安姑娘,我不是与鬼怪做交易,我是——已经成了你口中的‘鬼怪’了,你真的不要与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