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夺春娇

    豫王府西南角有一处竹林,种植的竹子皆从南州运来,高大挺拔,足以遮天蔽日。


    景山居被包裹其中。


    嘈嘈切切之声从茂密的林间穿出,离得很远,依旧能听出其中的淋漓之感。这是上古琵琶“月魄”的独有音色。


    墨竹进了竹林,在抱厦下等候,约摸亥正时分,里头的乐声总算停歇下来。门被从内拉开,面覆薄纱一身绯衣的女子跨门而出,抱着琵琶朝墨竹行了个礼,这才离去。


    小羽跟在她身后出门:“墨统领,殿下叫你进去呢。”


    墨竹点头。


    进到里间,李瑄正支头假寐,并未睁眼:“如何?”


    墨竹道:“叶家姑娘已经查到孙家村了,只是那边下手也快,那孙大壮夫妇已被灭了口。”


    “能这么快就查到孙家村,已经算聪明了,虎父无犬子,叶之正这一双儿女倒是十足像他……那杀手可解决了?”


    “已经杀了。”墨竹道,“咱们的人也易容换过去了,春香院那边也已安排好人,只是……”


    李瑄抬眸。


    墨竹老实道:“威远侯府的小侯爷也去了孙家村,似乎也在查太仓库银之事。”


    见李瑄皱眉他立刻补充:“不过据属下观察,他当是单独行动,镇抚司那边并不知晓。


    李瑄执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镇抚司不是废物,此事要尽快。”


    “是。”墨竹领命。


    ——


    周景翊回到府中,刚进院子,便把怀中抱着俩小娃娃递给迎过来的穿云:“这混小子,尿了我一身。”


    穿云怔愣:“公子,这是……”


    周景翊拍拍衣襟上的童子尿,道:“路边捡来的,你去找个大夫过来给瞧瞧,再找个奶娘,就先养在后头院子里吧。”


    “哦。”穿云应了,抱着孩子走了。


    周景翊直接回了卧房,叫小厮打了洗澡水,等他从净室出来,穿云也回来了,伺候他更衣。


    这天是望日,他得循例进宫。


    出门前,周景翊吩咐穿云:“你得空去打听打听,跟同甫一起出事的那个何元柏,家中可有姊妹。”


    穿云最喜欢这种包打听的差事,立刻道:“是!”


    待赶到承瑞宫已过午时,承瑞宫里已经开始摆膳。


    贵妃近旁的宫人见到他像见了救星,匆匆行了个礼:“小侯爷可算来了,娘娘正生气不肯用膳呢……”


    周景翊眉心一皱:“出什么事了?”


    宫人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只知今日一早,陛下上完早朝,独留了叶阁老在弘德殿叙话,叶阁老似乎因着前些时日二公子夜闯叶府的事推拒与周家的姻亲……”


    周景翊闻言眉头皱的更深,撩袍跨上台阶。


    哪知刚跨进殿门,雕花玉盏便从面前飞过,碎了一地,药汤飞溅,好险没浇他一身。


    “姑姑,是我。”


    周贵妃一句“滚出去”还未出口,生生按了下去。


    “是景翊啊,进来吧。”


    周景翊跨过地上的碎瓷,绕到纱帘前,跪下行礼:“给姑姑请安。”


    “起来吧。”帘内传来声音,“快将那锐物扫了去,莫要伤到了小侯爷。”


    “是。”几名宫人忙捧了熏香进来,悄无声息的将摔碎的汤碗收拾一空,很快,空气中只余了些残存的药味,再过片刻,药味也闻不见了,只余袅袅馨香。


    “听人说这半月来你日日不着府,今日也来的这样晚,都跑哪疯去了?”


    “四处闲逛罢了。”周景翊笑道,“倒是姑姑,为侄儿这桩强求的姻缘生这样大的气,实在不值。侄儿上次来便回过姑姑,不愿与叶家结亲,现如今,叶阁老也向陛下表明意思,姑姑又何必强求?”


    周贵妃冷哼一声,吩咐宫人拨开纱帘:“他叶之正的意思算得了什么,重要的是陛下的意思。”


    周贵妃道:“此事你莫管了,这几日收拾收拾,把兵马司的职卸了,去羽林卫任指挥同知吧,你先前小,愿在兵马司待着,本宫不管你,权当历练历练,如今年近弱冠,也将娶妻,兵马司就别呆了,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姑姑——”


    周贵妃却不容他多言:“听说你前些日子带人去了叶府?”


    “是,永安寺附近有人闹事,恰好是侄儿的辖区。”


    周贵妃冷呵一声:“不愿与我周家结亲,倒是会使我周家的人。”


    周景翊愣了愣,直觉姑姑话中有话,待要追问,便听小监在门口道:“娘娘,该用膳了。”


    周贵妃沉出一口气,轻拂华袖,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身:“走吧,今日本宫叫小厨房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肴,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会多用些。”


    周景翊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疑问,跟着去了膳房。


    午膳后,他出了承瑞宫,沿着宫道往东华门的方向去,刚过会极门,就见文华殿外的丹墀上有人在行廷杖。


    今日恰好是内阁与六部碰头议事的日子,往来官员颇多,被行刑之人跪在地上,血透后背,远远看去,已是鲜红一片。


    周景翊认出那人是谁,当即敛眸,大步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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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承瑞宫首领太监田福见他过来,连忙行礼:“哎呦,小侯爷,您怎来了?”


    周景翊眸光森寒:“田公公这是作何?阿灼犯了什么罪,竟叫公公当众杖责。”


    “兄长……莫要管我!”跪在地上的人肩背挺直,从齿间挤出一句。


    “哎呦……小侯爷真是折煞老奴了,便是给老奴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杖责二公子呀……”田福额间渗出豆大的汗,“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为着叫阁老儿消气呢……”


    田福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内阁值房。


    周景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值房的门尽数开着,隐约能见到里头官员走动。


    他道:“别打了。”


    “可娘娘——”


    “姑姑那儿若有什么事,我一并担着。”


    田福等的就是这句话,忙叫小监收了板子,又亲自上前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那奴才便回去向娘娘复命了。”


    周景翊“嗯”了声。


    田福麻溜走了。


    周景翊嘱咐了周灼几句,叫镇抚司的人将人扶走,自己却立于阳下,末了,往内阁值房走去。


    田福本都快过会极门了,回头冷不丁瞧见,吓一跳。


    乖乖!


    他一边吩咐小监赶紧回承瑞宫传信,一边胆战心惊的折了回去。


    未正,六部议完了事,官员们散去,各自回衙门。


    叶之正留了两名六科的官员说事。


    有人进来禀报:“阁老,威远候府的小侯爷求见。”


    一时间,堂内三人皆向外探去。


    少年站于堂外,身姿挺拔,年纪虽还小,眉目间却尽藏将门之后的等忙锐气,与年轻时的威远候十分相像。


    两名六科官员对视一眼,知机的告退了。


    周景翊进到堂中,见礼:“见过阁老。”


    叶之正并不看他:“小侯爷所谓何来?”


    周景翊:“几日前,下官的弟弟周灼带人去叶府公干,无意间搅扰了阁老,下官替他来向阁老告罪,望阁老念他一心为公,原谅他一时言行之失。”


    叶之正道:“哦?既是镇抚使言行有失,为何是小侯爷前来告罪?”


    周景翊抬眸:“因下官的弟弟实是为下官而受责,下官于心不忍。”


    叶之正总算抬眼:“小侯爷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周景翊也不再卖关子:“我知阁老不愿将女儿嫁我,我也无意耽误叶姑娘一生,此事我定会想方法周折,望阁老容些时日,也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