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夺春娇

    “搜!”


    几名武人立时散开,很快便搜到了叶徽月藏身的这间房。


    周景翊抱臂,大剌剌的往门框上一躺,长腿一抬,拦住两人。


    “他人居所岂容尔等擅闯?”


    武人心知此楼阁内休憩之人非富即贵,又见他品貌不凡,倒也没太放肆,直接掏了腰牌出来:“东辑事厂奉命追查朝廷钦犯,见者避让!”


    门后,叶徽月眼瞳睁大,心中惊震,她料到方才包厢中的人身份不会低,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跟东辑事厂扯上关系。


    此夜怕是凶多吉少了。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门旁少年,心想,若拦不住,也不能连累了旁人。


    却听得少年轻轻“哦?”了一声:“原来是宫里的上差……”


    周景翊眼睛一扫门后,看见少女纤弱的肩紧紧绷着,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实在是巧得很,我也在军里当差,身上有些本事,刚好能帮帮诸位,不知上差要找的这钦犯……样貌如何?是男是女?个儿高还是个儿矮?生的美否?好看否?”


    “大胆!”领头校尉没想到还有人敢拂东辑事厂的面子,绣春刀震鞘而出,“赶紧让开!否则——”


    话音未落,一面腰牌晃到他眼前,让他将后半段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回答我前面的话。”少年声音冰冷。


    “是……”校尉咽咽喉咙,“不知贵人……让回的是哪句话?”


    少年郎忽的笑出一声,并未言语。


    校尉飞快的将方才过过口的话在脑中榨了一遍,很快便道:“是……当是位男子,长的……个子不高……样貌应是十分常见的……”


    知晓自己并未暴露,叶徽月悄声松了口气。


    “我这里没有这个人,好走不送。”


    “是是。”


    校尉躬身后退,带着一行人忙不迭走了。


    待转下楼梯,有下属再也忍不住:“大人,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物啊,他那牌子咱们怎么都没见过……”


    “废话!”校尉抹了把汗,“那可是御赐之物,刻的‘周’姓。”


    现如今这大祁,“周”姓贵不可言,可是仅次于皇姓的。


    这少年是谁不言而明。


    众人顿时心惊,一身冷汗“嗖”的便发了出来。


    *


    楼道内很快寂静下来。


    少年长腿一勾,门扇“哗啦”一声被掀到了一侧。


    “朝廷钦犯?”他毫不掩饰视线中的揶揄。


    叶徽月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裙角的灰尘,低声道:“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哦?”


    少年道:“恰好路过便行追杀,东辑事厂的人何时变得这么蠢了?”


    叶徽月抬眸,这才发现,这少年竟生的十分好看,剑眉下的一双星眸里溢着流光,眉梢微微扬着,毫不掩饰对她的探究。


    她不欲与其多谈,十分坦荡的回道:“公子若不信,我也没办法。总之,今夜多谢了。”说罢,便要向外走。


    哪知少年神色忽然剧变,冷脸对着外头道:“不是叫你们滚吗?怎么又回来了?”


    叶徽月顿时心跳加速,僵在原地,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赶紧躲起来,然后便听见“噗嗤”一声。


    她怔愣着移眸,便见少年捧腹,笑的肩头颤动,脸上不由升起一抹薄红,拔脚便要走。


    少年却拉住她:“开个玩笑,别生气……”


    他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出门左拐有间茶房,你推门进去,有两条连通花廊,走右边那条便能出去了。放心,那条路没什么人。”


    ——


    叶徽月很快出了后门。


    即至深夜,路上行人已少了许多,她在巷陌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名字:“叶莹!”


    叶徽月惊得浑身一哆嗦,回头,便见叶堰沉着一张脸带着家丁往这边走,翻飞的衣袍隐带怒意。


    “阿兄……”


    她下意识向后挪退半步,却被叶堰抓着胳膊一把提溜过去,上下下下扫看了好几眼:“有没有受伤?”


    叶徽月摇头。


    叶堰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她脸颊上的脏污,吩咐仆人去牵马车过来,将她送上了车。


    暗夜里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得路两旁的花灯摇摇晃荡。


    叶堰走在马车旁,两厢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里传来瓮瓮的致歉声:“哥,对不起。”


    “是我错了……”


    叶堰道:“错在哪里?”


    “我不该悄悄跑出府的,叫你和父亲担心了。”


    叶堰叹气。


    “错了。”他道,“父亲与我皆非腐儒,你身为叶家女儿自是不必紧守内宅规矩的……哥哥今日生气并非因你出府游玩,而是因你没有好好顾看自己。我问你,今日街上你看见哥哥,跑什么?”


    “花朝夜会,上京城人员混杂,你一闺阁女儿只身出门,身旁一个仆从不带,若是伤着,或被什么拐子拐走,你当如何?又让哥哥和父亲如何?”


    斑驳的光影顺着窗子缝隙流淌进来,和破碎的月色混杂在一起,竞有种时光倒流之感。


    叶徽月忽的想起幼年时与父兄相处的点点滴滴。


    母亲在她出生后的第二年便去世了。


    自那后,父亲便极少回府,叶徽月年纪虽小,却也明白,父亲这是难以接受母亲的离世,无法接受偌大的府宅再见不到发妻的身影。


    所以,她从小是在兄长的膝下长大的,她幼年体质十分不好,经常发烧,每次半夜醒来,总看见叶堰在旁翻看书册的身影。


    四岁那年,父亲要把她送走,一向不忤逆父亲的叶堰跟叶之正大吵了一架。只后来她还是离京,叶堰便每月四封家书,从不间断。


    骨肉血亲之情之所以厚重,皆因不以时间物换而移。


    “哥哥,你别生气。”


    “哥哥不生气。”


    叶徽月撩开车帘,探出脑袋。


    少女清澈的杏眸盯着青年面容,如小时候一般,确认他是否在扯谎。


    叶堰不由展颜:“真没生气,只是怕你受伤。”


    叶徽月这才松了口气,懒洋洋趴在窗棂上。


    马车晃晃荡荡,颠的一颗脑袋也晃晃荡荡。


    “哥,我记得你有位朋友叫张鸿泉,以前经常来咱们府上的,我小时候经常见他。”


    “是,那是哥哥的同窗好友。”


    “他现在如何了?怎么新岁后都没看你在书信中提起他。”


    叶堰脸上的笑淡了些许:“他最近外出公干,不在京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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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岁往威州押送军饷的户部随行官是不是就是他?我听说,当时的随行官员皆寻到了尸身,只户部的随行官寻无所踪,鸿泉哥哥会没事吧?”


    叶堰侧眸:“你如何知道这些?”


    “之前听师叔和观棋师兄说过几句。”


    威州军饷被劫,在民间已流传至此了吗?


    叶堰的神色凝重。


    叶徽月撩开拂在面额上的纱帘:“哥,鸿泉哥哥的事会连累到你和父亲吗?”


    叶堰摇头:“眼下事态不明,尚不知结果。”他说着抬眸,“不过你放心,若真有什么变动,我和父亲一定提前送你离开。”


    “我不要。”叶徽月起身,神色认真,“以后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不要离开,我要和哥哥父亲在一起!”


    叶堰抬手摸她的头:“好。”


    回到府中,已是四更。


    丫鬟们都还未睡,见她回来,总算松了口气。叶徽月叫她们各自休息,自己进了卧房,走到妆镜拉下领子一瞧,果不其然,脖间一片血青。


    冬止从净房出来,见状吓了一跳:“姑娘受伤了!”


    “嘘!”叶徽月示意她悄声,“不要紧,就是天太黑,不小心撞到了竹架上,只是看着厉害些,并不要紧……涂点药就好了……”


    冬止忙从药匣拿了消肿散瘀的药膏出来,小心帮她点涂。


    叶徽月一边嘶声一边小心嘱咐她:“此事只你我二人知道就行啦,可千万莫叫雪尽知道,不然她又要掉金豆子了!”


    冬止道:“如今回了府里,姑娘可不能像以前在青云山那样随意出门了,若真想出去,定要多带些人才是。”


    叶徽月也觉得自己今夜实在莽撞了,她幼年在京之时便没怎么出过府,后来去了青云,山下也就一个小镇,不过百人之众。实没想到京中的花朝节竟这么热闹,一时好奇就想着逛一逛也没关系,不成想竞闹出这些事端。


    后半夜总算安然入睡。凌晨时分,叶徽月被渴醒,张口便是一声咳嗽,唇齿间涌上一股血腥气,她下床拿了绢帕擦嘴角,果不其然,看见鲜红血色。


    今夜那黑衣人当真下了死手的。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喉咙总算舒适了些。要回床时,忽的想起什么,悄声去了外间,在换下的衣衫里摸了摸,摸到几颗珠子,拿出来一瞧,原是一株木质的手串。


    这是她濒死之时从那人身上摸到的,当时想着若真死了,好歹能留下点证据。


    手串十分普通,不是什么名贵木料,只花纹颜色有些独特,乃是深墨色,也不知是木料本身如此还是主人日夜把玩所致。


    如此寻常之物,它的主人当也十分寻常。


    所以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透露信息的家族徽印之类。


    叶徽月没抱什么希望的将手串往窗下举了举,却不成想,真在其中一颗色泽最深的珠子上发现了一些刻纹,对月一看,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晖。


    ——


    月黑风高,实打实的后半夜。


    会同馆内,几道黑影落了下来,此夜因有刺客闯入,会同馆特意加强了防守,但这几道黑影落下后,却全然没有惊动馆内巡逻的守卫。


    黑影迅速的在馆内掠行一番,再次掠出。


    去向另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