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玻璃上的人影消失，顾白转身，看到渚晓朝她走来。


    “好啦？”


    渚晓点头，没问为什么楼瑰会在他去卫生间时跑到这个教室外。


    顾白是来凑热闹的，她感知到基本上不进楼的沈月如进了教学楼，好奇她来干什么，所以跑过来看看。


    结果居然是因为有人质疑她和李明的过往十几年的真实性生气了。


    啧啧，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一开始目的就不纯，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李明？


    顾白率先往外走，渚晓跟在她身后。


    转身时渚晓的目光似是无意般滑过那扇沈月如出现过的窗户。


    转眼间时间来到晚上。


    晚自习后学生们三两结伴往外走。


    风雪月几人和楼瑰聊了会天，所以他们往外走时楼里没几个人了。


    路过卫生间，风雪月表示要去解决下生理问题。


    几人在外面等她。


    风雪月从厕所出来后洗手，再抬头，镜子里映出的却是另一张脸。


    面色惨白、身上血迹斑斑的女生对她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风雪月心跳加速，她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看着镜子中的女生：“沈月如？”


    沈月如为风雪月的心理素质感到了几分惊讶：“你们最近是在找我吗？”


    风雪月冷静的点头，表明立场：“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是吗？”沈月如对此似乎不太感兴趣，“你让你外面的朋友先走。”


    风雪月心底一沉，她怎么觉得沈月如对她有些敌意？


    “为什么？”风雪月发问。


    “你们不是想知道昌平一中学生为什么会消失吗？你让他们先走，我就告诉你真相。”沈月如保持着笑容。


    “如果我不呢？”风雪月反问。


    沈月如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卫生间的灯开始闪烁，衬得镜中那张脸愈发阴森可怖，她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已经晚了，你现在可以出去看看。”


    风雪月察觉到不妙，立刻转身往外跑。


    走廊里空无一人，安静的针落可闻，整个教学楼似乎都没人了。


    “你把我的朋友弄哪去了？！”风雪月又冲回卫生间，声控灯再次响起，镜子里映出的却只有她自己的脸。


    “老大！”风雪月听见了刘叶的声音，她又往外跑，看到了有人勒着刘叶的脖子，拖着他消失在拐角。


    风雪月瞳孔一缩，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可当她跑到拐角处，走廊里又空无一人。


    “老大！”身后又传来杜春风的声音。


    风雪月扭头，看到杜春风趴在她来时的走廊，拼命挣扎，伸出手朝她求救，接着又被身后的东西拖走。


    风雪月这次没去追，她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她站在原地：“沈月如，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对你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可以谈谈。”


    教学楼内只有她的声音，无人回应。


    教室里的顾白接到了沈月如的消息，表示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今晚这么快？”顾白有些奇怪，记忆里，沈月如是个很珍惜自己力量的鬼，平时效率并不高，基本上都是卡点给她送来。


    顾白看到她送来的食物，随后沉默。


    她早该想到的，沈月如不仅爱摸鱼心眼还小，白天那事之后她应该就盯上风雪月了。


    要吃了风雪月吗？


    顾白很纠结，她挺喜欢风雪月的，她还想着等她复活成为正常玩家去找对方呢。


    顾白：[小八，我好纠结啊啊啊，我不想吃风雪月。]


    小八也很为难：[可是不吃的话，今晚就没有别的能吃的了。]


    顾白来到了风雪月所在的走廊，对方还在试图和沈月如交流。


    就在顾白犹豫不决时，忽然察觉到楼内还有别人，还不止一个。


    顾白一喜，还有别的选择？


    她不做多想，立刻又瞬移到了她所感知到的楼层。


    等她到达地方，看清楼内的人是谁，顾白身形僵住。


    只见本应早就离开的渚晓，正低着头站在一楼大厅，他手里拿着一个棍子，看起来像是从拖把上卸下来的，上面还沾着血迹。


    他脚边躺着几个人，生死不明，活脱脱一个凶杀案现场。


    当顾白到达时，渚晓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目光在黑暗中搜寻。


    隐匿在黑暗中的顾白竟生出几分畏惧，渚晓在找什么？


    渚晓似乎没找到，他开口：“楼瑰？”


    顾白悚然，渚晓真的在找自己？！


    渚晓朝着顾白所在的方向迈步，语气带着不确定：“你在吗？”


    处在黑暗中的顾白下意识后退。


    他说：“我给你准备好了食物。”


    “你出来。”


    似乎因为很少说那么长的句子，他说话时还有些磕绊。


    顾白搞不清现在什么情况，渚晓知道她不是人？还知道她要吃人？还给带人给她吃？？


    这到底怎么回事？顾白没敢出去。


    渚晓似乎有些失望，他站在原地，垂着脑袋，看起来很失落：“为什么，不出来？”


    顾白从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模样，当她拒绝渚晓的牵手请求时，渚晓就会露出这种姿态。


    顾白犹豫，总不能一直躲着吧？而且她可是这个副本的大boss，在这栋楼里她是无敌的。


    不管怎么样，渚晓只是一个人类，她没什么好怕的。


    思及此，顾白心中对渚晓莫名的畏惧稍稍褪去。


    她从黑暗中走出。


    听到脚步声，渚晓猛的抬头，看到顾白，他明显很开心，唇角上扬的弧度比白天还明显。


    “楼瑰！”渚晓朝顾白走去。


    他扔下手中的棍子，似乎想抱抱顾白，但被顾白伸出手挡住：“这什么情况？”


    顾白看向地上躺着的人，示意他解释。


    渚晓顺着她的目光看像地上的人，他眨了眨眼睛，解释：“我给你带的食物。”


    看到渚晓依旧听话，顾白心中更加安定，她有些头痛：“你知道我不是人？”


    渚晓点头。


    顾白继续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渚晓回答：“你来的第一天。”


    顾白声音提高：“哈？我刚来你就知道了？”


    渚晓点头：“你突然出现，班里没有叫楼瑰的人。”


    顾白难以理解，为什么她修改记忆的能力会对渚晓失效？不是只有玩家能免疫吗？


    顾白暂时压下这些问题，继续问：“你怎么知道我吃人？”


    渚晓乖乖回答：“我看到过。”他趁着顾白手臂力量放松，抱住了她，“你吃了黄峰。”


    顾白沉默，任由他抱着自己，这种超脱剧本外的野马发展，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大脑的思绪有些混乱，一时难以理清，顾白暂时放弃思考，看向地面的人，这才发现地上躺着的居然是杜春风、刘叶和陆晨。


    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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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挺厉害啊渚晓，直接干掉一半玩家。


    渚晓把脑袋埋在她脖子里，声音黏黏糊糊的：“我比她做得好，不要她，要我。”


    顾白没明白渚晓在说什么，不过她不明白的事太多了，已经懒得思考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她开始思考吃谁。


    有了别的选择，风雪月可以排除了，再排除杜春风，她也挺喜欢她的，陆晨的话，说过几句话也可以放过。


    那就你了，刘叶。


    顾白感叹，兜兜转转还是你啊刘叶，算你倒霉。


    要用餐了，顾白扒拉开贴在自己身上的渚晓。


    等刘叶的身体消失在空气中，渚晓出声，语气里还带着担心：“一个，能吃饱吗？”他又看向剩下的两个人，“要不要把他们也吃了？”


    顾白沉默，大哥你比她更适合当这个boss。


    “够了。”


    渚晓哦了一声，又眼巴巴的看着顾白：“不想回宿舍，想和你在一起。”


    顾白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行。”


    她现在脑子里还一片混乱呢，到底为什么她的能力会对渚晓失效啊？还有杨乐竹真没说错啊，你小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渚晓，知道她不是人不害怕还带人给她吃？你是什么人奸吗？


    渚晓失落的哦了一声，接着忽然伸手摸了摸顾白的肚子。


    顾白差点条件反射给他一巴掌，她皮笑肉不笑的抓着渚晓的手：“干嘛呢你？”


    渚晓一脸无辜：“看你吃没吃饱。”他说，“昨天吃了五个，今天才吃一个。”


    顾白察觉到点不对劲：“昨天那五个人是你故意留在楼里的？”


    渚晓点头。


    顾白皱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帮了你几次？”


    她不会把孩子带歪了吧？


    渚晓摇头，他嗫嚅，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顾白啧了一声，拽住渚晓的衣领，迫使他弯腰。


    她伸手把渚晓的刘海撩开，让他不得不和自己对视。


    顾白凶巴巴的质问他：“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渚晓被迫和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他脸上逐渐蔓延上红晕，他想扭开脑袋，却被顾白捏着下巴无法避开。


    渚晓眼神躲闪，垂下眼皮，又鼓起勇气直视顾白的眼睛。


    似乎因为太过紧张，他说话有些结巴但语气很坚定：“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有了开头，渚晓后面说的越来越流畅：“不是因为你帮了我。”


    他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耳朵和脖子都泛起了红色，声音低低的：“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


    “我会给你努力带吃的，也会听你的话，你也说过我长得好看。”


    “楼瑰，你，你能不能让我一直跟着你？”


    顾白听了半天，还以为渚晓想和她谈恋爱，结果渚晓的要求就是一直跟着自己？


    有点太卑微了吧？顾白心中对于渚晓的防备彻底褪去，她放开渚晓的衣领，心情更加复杂。


    渚晓还在忐忑的看着她：“可以吗？”


    顾白叹了口气：“可以。”她又警告，“不过你以后不准再擅自带人来，必须要经过我同意才行。”


    “好！”渚晓眼睛亮起，他又一把抱住了顾白。


    顾白仿佛又看到了他身上冒出的耳朵和尾巴，她心下一软，回抱住渚晓。


    也许还远称不上喜欢，但她确实不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