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钢琴

作品:《病态依恋症

    程谱坐在三角钢琴前,脊背绷得笔直,手指僵硬地悬在黑白琴键上方,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蝴蝶。


    “手腕放松。”


    周玉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胸膛随即贴上他的背脊。


    程谱的后颈微微发烫,腺体在雪松味的包裹下突突跳动。


    他根本不懂音乐,可周玉柏却坚持要他学,美其名曰“培养艺术修养”,实则不过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触碰他、观察他、驯化他。


    程谱莫名觉得委屈。


    “又错了。”


    周玉柏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呼吸灼热地灌入耳道。


    Alpha的指尖引导着他的手向右移动半寸:“是升Fa,不是Fa。”


    程谱的指尖一颤,又按错了音。


    钢琴发出刺耳的不和谐音,在安静的琴房里格外突兀。


    他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像是怕被责骂。


    尽管周玉柏从未真正对他动过手,但那种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惩罚都令人窒息。


    可周玉柏只是低笑一声,手掌顺着他的手腕滑上去,拇指轻轻捏了捏他发烫的腺体:“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谎话。


    程谱的睫毛剧烈颤抖着。


    Alpha的犬齿就抵在他后颈的皮肤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刺穿腺体,注入滚烫的信息素。


    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与雪松味纠缠在一起,在密闭的琴房里酿出令人眩晕的馥郁。


    周玉柏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他突然抬手,修长的食指在琴键上重重一按,低音区发出轰鸣般的震响,震得程谱浑身一颤,差点从琴凳上滑下去。


    “继续。”


    Alpha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犬齿无意识磨蹭着Omega的腺体。


    他单手解开西装扣子,将程谱更紧地禁锢在钢琴与自己胸膛之间,另一只手强硬地掰开程谱僵硬的五指,重新按在琴键上。


    “弹到我满意为止。”


    程谱望着琴谱上密密麻麻的音符,视线逐渐模糊。


    这是肖邦的《夜曲》,曲调本该温柔似水,可此刻从他指尖流泻出的却是支离破碎的旋律。


    就像他被周玉柏一点点打碎又重组的人生。


    窗外,校园的钟声敲了四下,提醒着时间来到了晚上六点。


    这个时间,还有许多学生正抱着课本穿梭在图书馆和教学楼之间,而他却被迫困在这间琴房里,在Alpha信息素的包围中,一遍遍重复着永远弹不对的乐章。


    周玉柏的唇贴上他发烫的耳尖:“专心。”


    钢琴上的节拍器咔嗒作响,像某种倒计时。


    程谱的指尖机械地移动着,后颈的腺体越来越烫,信息素几乎要失控。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周玉柏的犬齿终于刺穿了他的腺体。


    “这是奖励。”


    Alpha的信息素如潮水般涌入血液,程谱眼前一黑,软倒在周玉柏怀里。


    恍惚中,他听见钢琴盖被合上的声音,还有Alpha满足的叹息: “明天我们继续。”


    程谱站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领口。


    落地窗外的雨丝将玻璃晕染成模糊的水彩画,程谱蜷缩在书房的单人沙发里,膝盖上摊着一本《微分几何》。


    书页间夹着周玉柏手写的便签:


    “第47页的拓扑映射理论,你会喜欢。”


    指尖抚过那些力透纸背的字迹,程谱突然发现书脊边缘有奇怪的凸起。


    他小心地掰开装订线,里面竟藏着一枚微型芯片。


    “在看什么?”


    周玉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雪松气息先于体温笼罩而下。


    程谱下意识合拢书本,芯片边缘在掌心硌出红痕。


    "只是...随便翻翻。"


    他仰起头,正对上Alpha垂落的视线。


    金丝眼镜的链条轻晃,在程谱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周玉柏低笑一声,指尖拨开他后颈的发丝。


    那里贴着新换的抑制贴,边缘微微翘起,露出底下淡粉色的腺体。


    “该换药了。”


    医疗箱打开的声音清脆而熟练。


    程谱的目光落在周玉柏的手上。


    Alpha的动作总是精准得近乎优雅,无论是调试药剂还是翻阅文件,指尖的每一次移动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


    “今天要抽血?”


    程谱问,声音很轻,像是随口一提。


    “常规检查。”周玉柏戴上橡胶手套,指尖轻弹针管,排出空气,“你最近信息素水平不太稳定。”


    针尖刺入肘窝的瞬间,程谱的呼吸一滞。


    疼!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


    他的指尖猛地攥紧沙发扶手,指节泛白,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周玉柏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停下,针管里的暗红色血液缓慢上升。


    “Omega的皮肤是会对疼痛敏感一些。疼?”


    Alpha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关切。


    程谱抿着唇,没说话,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


    周玉柏的拇指轻轻抚过他的手腕,指腹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试探。


    “放松。”他的声音放轻,“马上就好。”


    可程谱的肌肉仍然紧绷,针尖在血管里的存在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眼眶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却固执地不肯出声。


    直到第三管血被抽满,周玉柏才缓缓拔出针头,棉球轻轻按在针眼上。


    程谱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下次……”


    他小声开口,却又顿住,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周玉柏抬眸看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而专注。


    “嗯?”


    程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能不能轻一点?”


    周玉柏的唇角微微上扬,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腕,像是在奖励他的诚实。


    “好。”他低声应道,声音温柔得像是哄一个孩子,“下次我换细一点的针。”


    程谱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没注意到周玉柏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也没注意到Alpha在收拾医疗箱时,将那支特制的钝针悄悄放回了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