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儒教大贤

作品:《末世儿女情

    徐涟与傅年侃一前一后,很快便到儒教所在的天圣山。


    此山巍峨耸立,像是隐藏在云端,又像是暴露在凡尘俗世。


    徐涟从未踏足此地,只在两年前寻明若时,遍邀各大宗门聚会时,见过儒教大贤孙秉明一面。


    两人不知不觉已至门前。


    建筑恢弘,不事奢华,古朴雅致,书卷气息弥漫。


    朗朗读书声传来,徐涟细听,字里行间像是有沟壑纵横,一派安然气象。


    乱世之中,能安然诵读的,大概唯此处了。


    傅年侃先一步上前,抬头见匾额上书:“儒教圣门”。


    徐涟驻足,心想此字一定出自儒教大贤孙秉明之手。


    此处不像许多宗门府邸有护卫看守,朱漆大门敞开,有海纳百川之势。


    傅年侃引路,正遇一儒生。


    傅年侃上前抱拳:“公子安好,可否引我们拜见孙先生?”


    那儒生打量二人:“二位不像儒生,是世家子弟?”


    徐涟见其眼力不俗:“公子说得是。我二人仰慕大贤已久,特来拜会,烦请引荐。”


    儒生嗤笑一声:“来拜访孙先生的人,多得从山上排到十里外的石门村了。”他目光扫过二人,“孙先生如今不见客,二位请回吧。”


    傅年侃语气转硬:“你未通传,怎知不见?莫非故意刁难?”


    儒生被激怒:“不识趣!我说不见就是不见,你能怎样?”


    徐涟只得开口:“公子勿怒。烦请禀报,就说徐涟求见。”他心中忐忑,不知对方是否记得两年前那场聚会的东道主。


    儒生见其不依不饶,更急:“叫你们走,怎么还不走!管你徐涟是谁,孙先生都不见!”


    傅年侃听他如此对徐涟说话,顿时急了,如今他已奉徐涟为主,主公受辱便是臣下无能。


    他不悦道:“叫你通禀就通禀,怎如此无礼!”手按在剑柄上。


    “怕你不成?我儒教读得透书,更拿得了剑!君子六艺虽无剑术,但我儒教可非迂腐之辈。”


    不等徐涟开口,傅年侃已拔剑直指儒生。儒生不甘示弱,也拔剑相迎。


    两道剑锋相击。


    傅年侃久经沙场,剑势刚猛凌厉。


    儒生剑走偏锋,身法如行云流水,剑招灵动带着书卷锐气,虽无杀伐气焰,却自成章法,能在傅年侃雷霆般的攻势中寻得空隙,每每险境化险为夷,还能直指傅年侃要害!


    打斗声惊动其他儒生,纷纷围观,见二人似在伯仲之间。


    有好事者起哄:“白兄,快打败他,别丢儒教圣门的脸!”


    傅年侃心中恼怒:“这些儒生,当真难缠。”


    徐涟见他出招显乱,显然心有负担,便提醒:“年侃,心静则宁。输赢无妨,要紧的是对阵高手时,有战的勇气。”


    傅年侃领悟。徐涟看破了他的顾虑:若在他面前败给一个儒生,他还有何价值?如何赢得信任?


    傅年侃放下包袱。他终是战场上磨砺出的铁血将军,再次发起攻势,又快又准又狠,不容喘息。


    那白姓儒生的剑被他一剑挑飞!


    人群哄笑:“白泽宇!你平日不是自诩武功高强吗?今日怎如此狼狈,连人带剑一起飞了?”白泽宇脸上挂不住,慌不择路地逃开。


    恰一中年儒士路过,与仓皇的白泽宇撞个满怀,怒道:“白泽宇!你又在生事?”又见人群聚集,骂道:“不去读圣贤书,聚在此地荒废光阴,成何体统!”


    徐涟忙拱手:“在下徐涟,特来拜见孙先生。”


    中年人仔细打量徐涟,见他仪容不凡,眉宇间自有威势,似乎并不意外:“徐公子之名,如雷贯耳。洛阳名士聚会后,公子风采更胜从前。”


    徐涟心中一动:“先生认得徐某?惭愧,徐某却未识得先生。”


    中年儒生回礼笑道:“我名孙休,是孙先生之子。”


    徐涟惊讶:“失敬!”


    孙休瞥了一眼傅年侃——这位前虞国国主之子,如今甘为徐涟衬托,更显徐涟不凡。“徐公子,傅公子,随我来。家父已等候多时。”他不顾众儒生目光,亲自引路。


    众儒生,尤其白泽宇,皆露惊色:“这徐涟究竟是何人?竟让孙老师亲自引路?孙先生早已不见外客,今日竟也破例?”


    孙休引二人穿过几重回廊,眼前豁然出现一处清新雅致的院落。院门上悬一匾额,书“宁心”。


    孙休轻叩三下门扉,低声道:“父亲,贵客到了。”


    屋内一声温和低沉的回应:“请进。”


    孙休仍在前引路,将二人带到一间小厅。屋内清雅,书香浓郁,桌上有翻开的书册。


    孙休请二人于下首榻上落座。榻几微凉。


    一道身影悄然从出现在小厅,正是孙秉明。


    他仍旧是儒士装扮,穿着一些淡雅的长衫,头上扎着儒士巾,精神奕奕,与徐涟两年前见到他时没有丝毫变化。


    孙秉明踏入厅内,依旧是那身素净长衫,儒巾束发,神采不减分毫,仿佛乱世的风霜都绕他而行。


    徐涟与傅年侃起身:“孙先生安好!”


    孙秉明抬手示意:“二位不必拘礼,坐。”他落座主位,目光投向徐涟,开门见山:“徐公子此来,是想听儒教对时局的见解,还是另有要事?”


    徐涟迎上他的视线:“先生面前不敢虚言。如今烽烟四起,人命如草芥,什么仁义道德都成了空谈。”他话锋一转,语气恳切,“可正因如此,儒门的声音才更该亮出来!先生门下的贤才,在朝野,在江湖都受人敬重。


    儒教坚守的礼义廉耻,恰是这乱世最缺的定心石。”


    孙秉明抚须不语,神色平静。


    徐涟身子略微前倾,言辞更显急迫:“先生过谦了!儒教的道理扎在人心,传递千年而不灭。您一句话的分量,有时抵得过千军万马。”


    他稍顿,直言所求,“不瞒先生,徐某欲行之事步步艰难,常感独木难支。今日冒昧相求,盼先生与儒教能助一臂之力——非为我徐涟私心,实想借重儒教的清名与根基,为这乱世苍生早一天找到一条活路,让天地间的伦常秩序重归正轨!”


    厅内一时无声。傅年侃垂目端坐。


    孙秉明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轻轻放下,他抬眼,目光仍旧宁静:


    “徐公子心系万民,志气可敬。只是……”


    他略停,问得犀利,“儒门中人,握书卷而非刀兵。


    公子棋盘铺得这般大,预备将儒教安在江湖的哪一角?又让我这些讲道理的弟子,如何去挡那些只认拳头的豺狼虎豹?”


    徐涟哈哈一笑:“方才与白泽宇的儒生交过手,儒教并不迂腐,握得了书卷,自然也拿得动刀。”


    孙秉明听完会心一笑,“徐公子之言,在理。”


    孙秉明话锋一转,“儒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儒教有十二长老,你若能通过他们的考验,儒教任由徐公子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