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搞清楚这事情,总得抓个合适的机会。


    谢琬先是想着自己去探听,可惜了,皇后一去,澄心堂里里外外便被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


    更别提皇后一天有时一次也不去,有时去上两三次,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么。


    谢琬几次过去,都没敢走的太近,只敢远远地望过去。


    既然自己不成,谢琬再不想承认,也只得指望管禄。


    可管禄呢?


    似是从行宫里蒸发了一般。


    她几次让棠梨去找管禄,棠梨都没摸着他人影。


    棠梨第三次来说没找到管禄人的时候,谢琬气的当即扔了个被子,嗤笑道,“他被关了多少时日了,除了皇帝,满行宫的人都解禁了,他管禄是出不来还是不想出来?”


    棠梨不敢接这话,这许多日不见管禄,她都怕管公公被摄政王的人秘密处置了。


    毕竟那天管公公是始终跟在御驾边上的,看完了全程。


    不像她,她那日刚一生乱就被流矢所伤,慌乱之下跑远了,也算因祸得福,娘娘都被摄政王的人问话了,她却不曾。


    “娘娘,那……”棠梨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


    “他管公公架子大得很,奈何如今本宫有事求他,便亲自走一趟请他管公公出来罢。”谢琬冷笑着说道。


    这话却把棠梨弄懵了,听谢琬这意思,要亲自去见管公公?可管公公如今下落不知所踪,娘娘知道他在哪儿?还有没有命留着?


    还有,管公公是想出来就出来的吗?


    “娘娘,您要去见管公公吗?”棠梨思前想后,还是开口说道。


    “自然。”谢琬冷笑,“他管禄还真以为汀兰轩的角房是什么风水宝地能远离是非安度晚年了?他要是觉得那儿风水好不愿意出来,本宫不介意亲自送他一程。”


    汀兰轩?棠梨满肚子疑问,却对着谢琬嘴里的送他一程没半点儿想法,娘娘最心软,哪儿能真就送管公公进棺材。


    谢琬没给棠梨接着问话的机会,吩咐道,“去取我那件黛青色宫装来,你和夭桃都在外间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抄经乏了,已经睡下。”


    入夜,谢琬推开通往后院的偏门,身形一闪,敏捷地钻进了那片她再熟悉不过的假山群里。


    夜风阴冷,吹得假山间的竹叶沙沙作响。


    谢琬摸着山壁,入手是岩壁粗糙而冰冷的触感,带着夜露的潮湿,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走多久,谢琬就顺着假山,走进了一个山洞里。


    谢琬的记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不知道多少次,每当皇帝宿在行宫,又有其他嫔妃侍寝时,她便被逼着同管禄在这里幽会。


    她依稀记得,假山上凹凸不平的石头隔着宫装硌在她的后背上的感觉。


    这个山洞不算小,可在她眼里,这里却狭小地令人喘不过气来。


    每一次,每一次,在这个山洞里,她都和管禄贴的很近很近,近到她能清清楚楚地闻到对方身上的香粉气息。


    略微有头有脸些的太监,都会扑香粉,底层些的太监扑的香粉劣质的呛鼻,管禄的不是,是茉莉花粉,香气清淡,不太引人注意,是她挑的,为了管禄的步步高升。


    皇帝后来脾气愈发暴躁,闻不得浓郁的味道,一份气味不对的香粉,就足以送掉一条性命,连她后来也不熏香了,只留瓜果香在屋子内。


    谢琬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如今不是那时候,那些屈辱的,无力反抗的记忆,都还没发。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富贵险中求,握紧皇帝的恩宠,然后步步高升。


    谢琬整理好自己被勾起的情绪,准备继续往前走。


    刚离开山洞,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宫铃声。


    谢琬的心猛地一跳,连忙往后躲,屏住呼吸,把自己藏在了假山的缝隙中,屏住呼吸,生怕被宫人们看到。


    谢琬循声望去,越过细细的窄缝往外看,正是皇后銮驾,往澄心堂去。


    这个时辰?


    谢琬暗自思量,奇怪,都快丑时了,皇后去澄心堂做什么?


    谢琬心跳的很快,正要往前跟过去一探究竟,忽然,一只手从身后猛地拉住谢琬的胳膊。


    谢琬大骇,惊呼几乎要破口而出,却又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


    是男人的手!她最最熟悉的一双手。


    只一瞬间,谢琬就知道,身后的人,是管禄。


    一时间,那些屈辱,恐惧,恶心一起涌上心头。


    谢琬奋力挣扎,却被牢牢地的拉住,一直到皇后进了澄心堂,銮驾也隐于夜色,那只手才松开。


    “放肆!”啪的一声,谢琬猛地一巴掌甩在管禄的脸上,瞳孔里闪烁着愤怒。


    管禄被谢琬的眼神灼烧,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和谢琬拉开距离,冷冷开口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咱家救你一遭,竟还救出错处了?”


    谢琬心中尚起伏不定,听这话下意识冷笑出声,讥讽道,“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管公公吗?怎么?不躲在汀兰轩里当鹌鹑了?”


    说完,谢琬往后退了两大步,站在离管禄一臂远的地方,仰着头抱着手臂看管禄。


    管禄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他斜着眼睛看谢琬,语气里是她熟悉的嘲讽,“咱家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倒是娘娘您,这多早晚的,跑到汀兰轩来做甚?不怕被皇后娘娘发现,掉了脑袋?”


    许是拉开了这点儿距离的缘故,也或许是脱口而出熟悉语调,总之这话说完,谢琬就找回了点儿状态。


    谢琬半倚在假山上,摆弄着自己没涂蔻丹的长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宫有什么可怕的,本宫是陛下的嫔妃,夜里思念陛下也是应当,来看看陛下而已,有何不可?大不了被皇后娘娘罚跪抄经,又死不了。”


    “那可未必。”管禄也倚在另一侧的假山上,冷笑道,“娘娘想得倒轻松。”


    “本宫如何想的,怕是与公公无关,管公公不如说说,究竟是怎么从汀兰轩里出来的好。”谢琬不接管禄的茬,反问道。


    怎么出来的?


    管禄在心里冷笑,那天被摄政王的人一吓,他生怕自己的小命儿没了,倒是什么都忘了。


    被关起来这些天,想着前世的事儿他才回过味儿来,摄政王原本就没诚心要关这些人。


    什么恐吓试探,都是假象,总得说点儿什么,给他们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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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了,别搞出什么乱子来才是。


    这位摄政王在京的兵马不多,没那个信心能控制住整个京城,因而只能智取。


    这才一边放出了皇帝重病的消息,另一边让皇后进行宫,就为了要个好控制的新帝,再让皇帝重病死了,怎么也说得过去。


    皇帝去行宫狩猎,去的时候好好的,到了行宫却病了。


    虽说摄政王给的理由也说得过去,可总叫文武百官心里有个疑影儿,多少个眼睛都盯着行宫,生怕这位被托孤的摄政王有什么二心。


    如此一来,摄政王的人更不好在行宫多留,皇帝身边的人也不好处置。


    那天跟着的宫女太监嫔妃少说也有上千个,这还不算侍卫,若是把这群人都处理了,都不知道往哪儿埋。


    再被文武百官起了疑心,有那么一个两个愣头青非要去行宫拜见陛下,摄政王是让去还是不让去?


    让去,那皇帝若是鱼死网破怎么办?


    不让,那更是不好,摄政王想要风平浪静换个皇帝的心思直接就要被戳破了。


    一来二去的,更是得不偿失,不如就把这些人留在行宫里,左右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管禄想明白了,心就定了,果不其然,才几天的功夫,摄政王的人就从行宫撤出去了。


    皇后来了,有空管那些宫女,为难几个嫔妃,却没空管他们几个太监。


    正是打着把皇帝身边的人都换成她自己的人的心思。


    除了冯新去皇帝身边了,剩下的他和周同,问都没人问。


    说是被关着也行,被放出来也可,全看自己怎么悟。


    周同那个眼尖爱往上爬的,皇后来的头一天,就搬回太监房去住了,和宫里一样照常轮值。


    至于他,他才不耐烦去趟那摊子浑水,看见不该看的,有没有命回去都不好说。


    正好躲在汀兰轩,偷个闲,反正几两银子下去,汀兰轩那送饭的小太监还每日送饭,饿不死他管公公就是了。


    若有人问起,就是没人要放他出来,他不敢擅专,也没人好说什么,反正他在皇帝面前,向来是这么个又直又笨的形象。


    等到群臣联名上奏,要圣上回宫时,他再出来也不迟。


    只是这些就不必同谢琬说了。


    “娘娘甭管咱家怎么出来的,咱家只问一件,您要干什么?别怪咱家丑话没说在前头,皇后娘娘这几日心情可不怎么样,您若是要找死,千万别带着咱家一起,咱家虽是烂命一条,可还想多活两年。”


    管禄一开口,还是他惯用的阴阳怪气的语调,话刚一说完,管禄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就谢琬那个他说动偏要往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同他对着干的脾气,他这话一说,谢琬怕不是更来劲,非要探个究竟。


    帝后的秘辛,哪儿就那么容易看了。


    “本宫的事儿,就不劳烦管公公费心了。”谢琬冷嘲热讽地说道,“您啊,还是躲在汀兰轩里等死吧。”


    笑话,谢琬心里冷笑,当她不清楚呢?


    管禄这八成是知道点儿什么,只是不打算不告诉她。


    既然如此,她便自己想法子,她还不信了,难不成,离了管禄,她还什么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