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不动佛兄。”


    南方佛无量光如来合十低首。


    他虽然喜欢挤兑不动如来，但毕竟也是如来，自然不会像凡夫那样有嗔慢心。不动如来此番牺牲极大，是以这一声赞颂的歉疚心诚意十足。


    其余众佛包括大日如来也都合十，“辛苦不动佛兄。”


    不动如来黑着脸叹息道，“吾是被你们坑苦了。刚才牛魔开口，吾才感知到那大魔是三千大千世界最后一只吞星牛魔。凝聚了他们一族一大阿僧祇劫的怨气。他已经灭世千余个中千世界。”


    东方佛开敷华王如来道，“幸亏那牛魔已死。不然三千大千世界也得被他屠尽。”


    “他没死！”


    不动如来摇头，黑漆漆的佛头，顶着巨大犄角，闷声道，“宿主拿到的是他的遗蜕，但他的元神几乎已到了不死不灭之境。如同佛陀涅槃法身恒在。”


    众佛震惊无语。


    西方佛无边精进如来问，“他的元神在哪里？”


    不动如来反问，“佛陀法身在哪里？”


    佛陀有法身、报身、化身。分别对应体、相、用。


    法身佛是宇宙万物的本质和根源。常住不灭，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也是众生本具的真性。


    报身佛是是佛为地上菩萨说法而变现的佛身法相，便如此时李真的胎藏界五佛。


    应身佛是是应众生的机缘，随缘教化，利益众生而变现出来的佛身，比如释迦摩尼佛。


    佛陀法身自然无处不在。无边精进如来只好沉默不语。


    “灭世大魔开口，便是与宿主结下契约，这条路他停不下来。他注定成魔。成为灭世大魔。老大，怎么办？”


    大日如来瞑目不语。身周光芒波动，表明他的内心也开始不平静。


    本来他作为报身佛的顶级存在，已接近根本佛性。便是吞天牛魔又如何，便是宿主入魔又如何？大不了，胎藏五佛法身降临，饶是那牛魔再凶，总能镇压。


    但听不动如来一说，才知道那牛魔的等级已接近根本魔性，已经是和自己平级的存在，能不能镇压就难说了。


    “那便，让他成魔！”


    大日如来睁开眼眸，金光四射。


    其余四佛合十，恭敬问道，“请如来赐教。”


    “末法过后，大千世界重历地水火风，佛法也会随之湮灭。何为法？大道本源规则而已。那时候魔法便是新法。宿主会是未来的佛祖。”


    众佛如醍醐灌顶，齐齐合十，各自念诵本尊佛号。


    东方佛开敷华王如来一脸慈悲道，“只是苦了众生。”


    “众生何时不苦？”


    大日如来再度瞑目。


    ……


    此时，现实世界。


    李真浑身燥热地站起来，解开上衣衣襟，低头看着胸膛。


    刚才他可是被牛魔音波暴扯光了肌肤血肉，只剩白骨。


    现在看来，肌肤光滑白皙，除了微微燥热，没有别的感觉。


    摇摇头，推开了门。


    问值守的金吾卫，“我在呆了多久？”


    “回王爷，不过两个刻钟。”


    半个小时，歌舞应该还没安排上。可千万别让明姬等得不耐烦了发脾气，急匆匆赶到了三号偏殿。


    还真不耐烦了。


    没进偏殿，就听得明姬斥责小翠，“不就是歌舞么，怎么要等那么久？”


    “明王，大唐宫廷歌舞归太常寺负责，舞伎归教坊和梨园管。宫里派人过去带人需要一些时间，请明王耐心等待。”


    小翠小心翼翼解释道。老安没回来，她派小太监去太常寺走流程去了。


    “臭规矩倒不少。”明姬蹙眉道。


    李真大步走进去，摘下身上腰牌，递给小翠，“让金吾卫骑快马去教坊，传我口谕，带歌舞乐队到花萼相辉楼，先把《霓裳羽衣曲》乐舞队带来，要快。顺便让御膳房准备宴席。”


    小翠大喜，有王爷的腰牌，大唐朝廷横着走。小跑着出去找金吾卫校尉头子。


    “明姬，我带你去花萼相辉楼看歌舞。”


    李真笑道。心道惭愧，明姬来的第一天就跟大家闹了不愉快，今天小夷等人都在外头，自己才有机会给她接风洗尘。


    明姬却神色古怪，起身一把抓住他，哧啦一声撕开他的衣襟。


    “哎哎哎，明姬你别这么饥渴。有人看着呢！虽然我给你准备歌舞，但也不至于让你感动到以身相许吧。”


    李真嚷嚷道。


    雪奴面现怒色，宫女们捂着嘴不敢笑。


    明姬面色铁青，挥手一道雷矛狠狠刺在李真胸膛上。


    李真被电得两眼翻白，头发爆炸，浑身筛糠，口中呜哇乱叫。


    雪奴冷笑，宫女们过来焦急地替他整理衣服，结果个个被电得浑身哆嗦。


    明姬挥起衣袖，将八名宫女挥开，齐齐倒在地上。


    宫女们龇牙咧嘴看向明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心道这位美艳惊人的女神喜怒无常。


    李真筛糠了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气急败坏地指着明姬怒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明姬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看着他，道，“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李真哪敢不信？


    除了杀自己，这疯女人什么不敢？


    揉着被雷击的部位，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又练那魔功了？”明姬森然道。


    明姬心知那种魔功一旦沾染，就如影随形。要么身形俱毁，要么化身成魔。一想起他将来成魔，心头就像堵了一块东西。是以刚才才做出粗暴举动。


    李真这才明白明姬为何发疯。


    扭扭身躯，理着乱发，怒道：“我练不练关你毛事？是小夷给我的，又不是你给的。我要不练，刚才那一下就被你打死了。咋啦，你妒忌啦？你妒忌我教你啊！你不是说我将来就算练成你也能杀我吗？怎么，你怕了？”


    宫女们刚爬起身，闻听差点又跌倒，王爷和明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上去像情侣，却又像仇人。相爱相杀。】


    明姬此时也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他毕竟是凡俗国度的摄政王，让他在宫女面前丢脸，是有点欺负人，而且还是在他安排歌舞给自己表演的时刻。


    以她爱憎分明的性子，闻听此等挑衅之言，本该勃然大怒，却难得地强压怒火，只是傲然道，“猫抱子，那魔功确实厉害，可也没厉害到让本宫恐惧的地步。希望你能成为让本宫恐惧的存在。”


    “我会的！”李真指着她大声道，“到时候，我会打服你，让你做我的王妃！”


    明姬放声大笑，像是听到蚂蚁向大象求偶一般。笑得前仰后合，胸涌澎湃。


    八个宫女都听呆了。


    看看明姬，再看看李真，心里齐齐想，世上也只有明王这么完美的女神才能配得上王爷这么完美的男人。


    明姬笑够了，看着李真不住摇头，哂然道，“猫抱子，你和小东西一样可笑。本宫答应你，真要有那一天，本宫做你的女人又何妨？按照你那魔功的修炼速度，不过旬月便能过地境。可还是不够快，等你过地境本宫再送你一颗九转还原大神丹。”


    “咹？你说的啊！”


    李真大喜，心想，明姬对自己还是很有情义的嘛。


    被老婆电几下算个毛线，打是亲骂是爱。大神丹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