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夷和李真出现在明姬面前时，明姬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最终点头，“很……很好！”


    她不怎么与人接触，词汇量匮乏，只是觉得和符合“猫抱子”的形象。


    李真对小翠道，“安排一辆马车，我们要去皇城礼宾院。”


    小翠转身出门安排。


    “我们在哪里打？”小夷看看明姬，又看看李真，蹙眉道，“不能城里打，太费钱！”


    一个月前被须弥打坏的宫城现在还没完全修好呢。


    李真道，“北郊是禁苑，人烟稀少，去北郊打。”


    圣图可不是白研究的。


    “对，那里适合打架！”小夷兴奋道。


    李真对宫女道，“去找安公公过来。”


    明姬不喜欢太监，连面熟的老安也不喜欢留在身边，只留下小翠和几名宫女服侍。


    不一会儿，老安趋步进来，看到小夷和李真脸上的面具，不由得一怔，随即躬身行礼，“帮主，王爷。”


    “你去皇城找鸿胪寺卢知远，说我的命令，让他派人把羊生和他的母亲送到北郊皇家禁苑，我要邀请他们狩猎。”


    李真吩咐道。


    这个鸿胪寺卿擅自教导羊生行跪拜礼，拍马屁拍到马脚上，让李真差点下不来台，本想撤了他。但事后一打听，此人在任十几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不贪不争，李真心一软就放过了他。


    “是，杂家这就去办！”


    老安转身出门。


    这时，小翠也进来了，“回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李真整了整衣襟，大步迈出门。


    小夷看看明姬，“老女人你去么？”


    “本宫给你们当裁判！”


    明姬微微一笑，起身。


    小夷笑嘻嘻。


    李真笑眯眯。


    这种等级的对决，明姬确实有当裁判的资格，但公平不公平，只有天知道。


    ……


    不空大师又到了弘毅的僧寮里。


    “摩罗，明王已经带着少宫主和摄政王去约战羊生母子了。你还不走么？”


    不空大师直接对弘毅道。


    弘毅睁开眼眸，停下了诵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他们必经的磨难。”


    不空大师盯着他的眼眸，仿佛通过他的瞳孔看到了摩罗的神念，又顺着摩罗的神念看穿了远在大慈恩寺的摩罗心中所想，哂然道，“庸人自扰的磨难，也有意义？你们的算计，注定如水中捞月。”


    弘毅默然。因为摩罗沉默了。


    不空大师又道，“你们想借助月光宝盒回到过去，抬升法界。呵呵，此物为佛陀亲手所制，如果有那么大的神通，佛陀自己为什么不用它解救亲族？”


    据《阿含经》记载，波斯匿王即位后，向邻邦释迦族迦毗罗卫国强索公主为妃，释迦族嫌弃其血统不够尊贵，却又惧怕波斯匿王的势力，于是将婢女假冒成公主嫁过去。此女后来生下王子毗琉璃。


    毗琉璃八岁时回母亲的王国游玩，释迦族人看不起他，告诉他他是婢女生的野种。幼小的毗琉璃怀恨在心。


    等到毗琉璃即位后，立刻起兵向迦毗罗卫国进攻。佛陀释迦摩尼得知后，拦在大军行进的道路上，施展无上法力，请求琉璃王退兵。琉璃王迫于佛陀威德，答应了。


    然而，琉璃王仇恨心未消，再度起兵，佛陀依旧坐在枯树下等候，琉璃王又半途而退。如此这般，共有三次。


    到了第四次，琉璃王再度起兵，佛陀感知因果之力不可避免，便不再阻拦。


    迦毗罗卫城城破时，佛陀十大弟子中神通第一的目犍连施展神足通赶到，一口袋将全城释迦族人装了回到佛陀面前。


    佛陀只是摇头，告诉目犍连，神通敌不过业力。


    目犍连打开口袋一看，只是一汪血水而已。


    这时，弘毅开口了，“大师，你让摩罗如何信你？”


    这是摩罗的原话，自称问诘。


    ……


    藩客院。


    羊生闻听卢知远的吩咐，看看外面的天空，已近黄昏。


    “夜间狩猎？”羊生明知故问。


    “日间猎物多潜伏隐藏，夜间它们才出来觅食。”卢知远笑眯眯道。


    羊生转头看看羊刃，“阿姆，我陪摄政王狩猎，你在此处等我。”


    羊刃点点头。


    卢知远摇头，“摄政王邀请的是王子母子一起去。”


    羊生冷笑，“哦，阿姆若不去呢？”


    “我劝王子还是客随主便的好。”卢知远叹息道。态度不软不硬。


    “阿生，我也觉得咱们应该客随主便。”羊刃笑道。


    只是她现在头脸斑秃，笑起来有股狰狞的味道。


    “那便走吧！”


    羊生对卢知远漠然道。脸上的恭敬恬淡之色消失，恢复成圣子气质。


    卢知远和羊生母子坐上马车，在金吾卫护卫下，赶往北郊。


    一路上，卢知远感觉到了羊生的态度气质变化，但自己是大唐官员，仕途掌握在摄政王手里，管他什么王子。都不如挽回上次让摄政王落面子重要。


    一路尴尬无言。


    马车出了含光门，一路往北，出了芳林门，到了北郊。


    遥遥就看到周身泛着光晕的明姬站在马车旁，如同神女下界，衬得一边戴着面具的李真和小夷像两个搞笑的。


    李真的面具直眉愣眼，小夷的猫面具滑稽可爱。


    羊生母子缓缓下了马车，看着宿命对手，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卢卿，你们回去吧！”李真挥手道。


    “是！”


    卢知远对眼前的异状视若不见，闻听摄政王的声音，平静施礼，回了马车，在金吾卫的簇拥下离开。


    李真大摇大摆上前，大剌剌一抱拳，用嘲讽的口气道，“猫抱子宁真见过羊生子，命运注定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冥冥中你我总有一次死战，你准备好了么？羊生子？”


    说着，瞅瞅小夷，示意他也说两句。


    小夷也大摇大摆指着羊刃，“老母羊，和我打一场，你放心，老女人不会出手。嗷？”


    说着，瞥瞥明姬。眼神中的意思却完全相反。


    明姬大笑，胸涌澎湃，居高临下看着羊生母子，“对对对，本宫怎会以大欺小。摩罗像只臭老鼠一样躲着，不敢见本宫，本宫只好独自来做裁判。”


    羊生看着李真摇头叹息，“摄政王呀，没想到你为了压我一头，连姓名也要改？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你觉得对我们母子公平么？这难道就是唐人的体面？”


    “你不是也叫巴赫拉姆么？一人分饰两角很难么？”李真哂然。最烦双标狗了。


    “至于公平，”李真看着他，又道，“这个世界何曾有过？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成熟点。”


    说着，将手中的甲马盒子丢在地上。


    羊生从见到李真起，就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甲马盒子，见他扔到地上，警惕起来。转瞬之间，就见盒子变成了一只插翅黑虎。


    李真一跃而上，指着羊生大声道，“老规矩，二对二，为了表示公平和诚意，我让你先出手。”


    羊刃面色阴沉，看着明姬，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的磅礴法力，心头泛起龟兹被她随手一雷击得跌境的大恐怖，闭目，平息，静心，缓缓睁开眸子，沉声道，“大宫主，你真的不插手？”


    “废话真多。”


    明姬不屑地嘟哝一句，随手一指，上空出现了阔达百丈的闪耀笼子，“明光囚笼！”


    咻地罩住四人。


    “明姬，你这叫不插手？”


    羊刃怒道。在对方施展的空间法阵里决斗，怎么作弊还不是由她的心思？


    “本宫是不想让你们打坏这里的花花草草。”


    一抬纤手，将明晃晃的囚笼托到了空中。


    “干得好，老女人！八荒六合逆练分身大法，出！”


    小夷兴奋大喊，八十五道分身齐出，拎着巨锤齐齐砸向羊刃。


    羊刃看着漫天锤影，脸上出现骇然之色，怎么才一个月，小夷的修为竟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己消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