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羊法相！羊角断岳！”


    羊刃连忙使出两道术法叠加，攻守皆备。


    咚，轰隆隆，咚咚咚！


    只见漫天锤子舞动，小夷的分身们一锤又一锤地砸在天羊法相的光幕周身各处，每一锤下去都是荡起巨大波纹。


    蜷缩着罩住羊刃身周的巨大天羊法相面现痛苦之色，伴随着一下下锤击，越来越透明。眼看扛不住了。


    半个多月前，在龟兹延城市令署双方对决时，小夷的分身们碰到羊角断岳就被撞飞，她们的攻击连给天羊法相的挠痒痒都不配。


    那时候的分身们个个神色呆滞，像提线木偶。再看现在的小夷分身，个个神色姿态各异，活灵活现，而且施展的术法也各自不同，竟真的像八十五个小夷活了过来


    小夷的本体抽出两把大王锤，得意地回头瞅瞅明姬，心想，若是我到了太虚天，哪怕第一重天，也能把老女人打得满地乱爬。


    站立虚空的明姬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搏杀。对小夷投来的一瞥还以为她想要自己的肯定。撇撇嘴，“太差啦，小东西，真是丢我琉璃宫的脸！”


    小夷的本体哇呀呀怪叫，拎着双锤狠狠砸在一双羊角上！


    轰！


    一股气浪崩起，明光囚笼微微一晃。


    羊角断岳，湮灭。


    明姬面上稍露赞许之色。但还是微微摇头。觉得小孩子打架一样。


    羊刃面色涨红，嘶吼道，“碎角撞！”


    只见羊刃头上又浮现出两只弯弯羊角，化为无数飞刃向小夷的分身射去。


    叮呤咣啷！


    力散则弱。小夷的分身们像打乒乓球一样把飞刃打开。羊刃憋出了大招，“天羊跪乳！羊首刑天！”


    一个跪伏的白色羊影罩住了羊刃，更小，更凝实。


    一个巨大的羊头瞪着猩红的眸子向小夷直直冲来！


    又是攻防一体。只是已明显处于下风。在龟兹，她的护身法相和撞击在攻打小夷之际，还能护住羊生。现在自顾不暇了。


    小夷拎着锤子再冲，轰轰两锤砸得巨大羊头仰天无声嘶鸣。她也不急，就像猫逗耗子一样就轮锤打着。


    她明明精通术法极多，可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攻击方式。


    羊刃面目狰狞，连连催动羊角撞，使出全力也没能将小夷的分身们如何，元气急速消耗。


    反观小夷，轻松得像是在打地鼠一般。


    再看李真这边。


    骑着甲马上下腾飞。左手发一把飞剑，右手发一根金箍棒，打得羊生应接不暇。


    但也只是应接不暇而已。


    羊生觉得猫抱子的精神力比之上次龟兹大战差了不少，有了上次对敌经验，应付起来不算太费力。


    心知对方对心灵类术法免疫，但还是受灵魂类攻击影响。


    眼角瞥见小夷压着阿姆打，便不再犹豫，“傀儡低语！魂链！魂链！”


    李真神魂像在过电流，再被一道道魂链抽来，心剑便失了准头，像醉汉乱甩剑棍。


    看得外面的明姬直摇头，忍不住出言提醒，“猫抱子，用一把武器。”


    心想，自己的脸都被这两货丢光了。要是瑛子上……额，她不会打架，要是随便换两个琉璃宫的修士也把羊生母子打得满地爬了。


    心念一动，正在闪转腾挪的羊生顿时身形一滞，仰头看向明姬，神情激愤。


    【堂堂琉璃宫大宫主，居然说话不算数。】


    “盘古开天斧！”


    李真大喝一声，一柄莽古巨斧凭空出现，照着羊生的脑袋劈了下来。


    “永夜救赎！傀儡低语！”羊生挺身而立，做了个怪异的手势。


    护身术和替身术双重叠加。


    但马上，他的面色变了。


    他发现，他的傀儡低语瞬移不出去了。光凭永夜救赎，扛不住这破天大斧！


    这才骇然！


    ……


    新射殿马场，弘毅的僧寮内。


    “大师，你让摩罗如何相信你？”


    不空大师盯着弘毅的眼眸，嘴唇翕动，弘毅却听不见。但远在大慈恩寺的摩罗却“听”到了。在心里，有如山谷回响：


    【“索罗亚斯德挑选的路是错的！”】


    摩罗震惊！


    不由自主从蒲团上站起。


    放眼世间，除了被自己种下神念印记的人，谁能在自己心中直接传念？


    这位大师到底是什么修为？


    或者说，这位大师是神佛下界？


    更让他惊惧的是，他说的这个名字，祆教的创始人，索罗亚斯德。


    三千年前古波斯的先哲，圣地以他的名字为名，他是初代圣子，圣地如今的太上长老。


    摩罗的老师。


    经过好一阵恍惚，摩罗问道，“若月光宝盒不能改变过去，那什么才是正确的路？”


    不空大师说的那句反诘，摩罗此时惊惧之下，终于信了。


    “连佛陀用口也道不出正确，只能指出什么一定不正确。抬升法界，本就是一件愚蠢的行为。”


    “请大师指点迷津。”摩罗躬身向兴庆宫方向合十，


    “逆转祭坛，镇压地狱，塞入凡人生魂。地狱道都开始崩坏了，你们还想抬着上哪里？”


    “需要多少生魂？”


    “越多越好，地气不再喷涌为止。”不空大师淡然道。


    索罗没有再问怎么塞入凡人生魂，献祭的事儿，圣地手段多了。


    “大师，圣地以后该走往何方？”


    “老衲只能说，或许找到法王或许能得到答案。”


    “大师，世间世外，茫茫寰宇，如何去找？”


    “法王隐于空间之外，却隐遁不过世间。或许，收纳生魂之时。”


    不空大师漠然道。


    “大师可否告知摩罗真实身份？”


    不空大师冷哼道，“羊生母子快被打死了，你还有闲心问此等无聊问题？”


    摩罗叹息一声，再次鞠躬。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门口守着的广海和尚赶紧合十，“空寂师兄，你要到哪里去？”


    “城北。”


    摩罗身形一闪，原地消失。


    再次出现已在晋康坊外，身形再闪，已在北郊决斗现场。


    此时。


    李真的开天巨斧轰然落下，直直砍上动弹不得的羊生。


    忽然，羊生体内青、红、黄三色神光大放，砰然一声，硬扛住了开天巨斧，在火焰灼烧下，巨斧慢慢消融。


    明姬似笑非笑看着摩罗，“你这只老鼠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