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安距离大雪山上的琉璃宫直线距离大约六七千里。


    太虚天大宗师在域场万里内能感知到一切和自己有关的人、事、物，但在树姥姥这等大能感知里，是真正能感知万里之遥的一切人事物。不管和自己有无关系。


    那是真正的天眼、天耳，先天元灵生来具备。


    小夷的小抱怨，明姬的小报告，自然逃不过姥姥的感知。


    可姥姥又怎会把这些孩子话放在心上。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看向长安，微微摇头。


    “姥姥，怎么啦？”山瑶等小萝莉跟在后面问。


    “没什么。我在想，唐国长安到底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能吸引得我琉璃宫两位宫主都住在那里？”


    “姥姥，你要想去的话，我们陪你下山，去长安，看望少宫主。”


    “是呀，姥姥，我给少宫主攒了好多忘忧果。我们去长安好不好？”


    “我也给少宫主准备了五色土呢。”


    “还有我，我给少宫主准备了好多艮岳玄晶。”


    ……


    小萝莉们叽叽喳喳吵着要去长安，树姥姥瞥了她们一眼，拉长声调道，“不行！哎，姥姥我把你们都惯坏了，看看你们的修为，莫说比乾坤二宫，便是比起其余五宫，也差得太远。还要下山？哼哼。”


    小萝莉们一个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在姥姥的偏袒下，她们修行确实不如别的宫的女修。就像姥姥最疼爱小夷，结果小夷的修为在整个琉璃宫都垫底。


    看着小萝莉们惭愧的样子，树姥姥心头一软，叹息道，“现在长安乱得很，明姬和小夷要是再闹，后果可就不妙了。咱们就别去给她们添乱了。”


    “是，姥姥！”小萝莉们使劲点头。


    山瑶问，“姥姥，你为啥不去帮她们？”


    萝莉们也跟着问，“对呀，姥姥你为啥不去帮她们？”


    “你们以为姥姥我啥都能插手么？”


    姥姥哭笑不得。


    她当然知道长安城发生的所有事情，知道圣地驱动精神灵物释放污染物，知道那个污染物本体在哪里。


    知道索罗圣地的圣主带着那块泥板进入了城，躲在皇家寺院里。


    她也亲眼“看见”猫抱子带着摩罗的徒子徒孙往皇宫赶去。


    但偏偏不能出口提醒，这是天道博弈的规则，连她这种先天元灵都不敢违反。


    ……


    ……


    新射殿偏殿，小夷瞪眼看着明姬打小报告，一脸鄙视，“老女人，你有意思么？”


    明姬傲娇地哼了一声，“你不是经常用这一招么？”


    瑛子在一旁捂嘴偷笑。


    她从来没见过师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还是被少宫主逼出来的。从那天回宫看到少宫主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了这个长相和性格都跟孩子似的的少宫主。


    见她对谁都挺好，唯独对师父横眉竖眼的。不由得好奇，我琉璃宫两位宫主，一个美丽强大，一个聪明可爱，明明亲姐俩，为何偏偏关系这么古怪？


    “还有一件事，老女人，你帮我琢磨琢磨。”


    小夷有心事，一反常态，认真和明姬商量起来，“前些日子，离长安百里的奉先县地上裂开缝隙，喷出黑雾，雾里有阴兵过境。道旁有干尸，那干尸的样子很奇怪。”


    描述了一番干尸样子后，问，“你对圣地那帮家伙们比较了解，你觉得是不是他们干的？”


    “有可能。”


    明姬砸吧着红唇，道，“他们那种地方，什么恶心术法没有？”


    “你觉得，他们又在憋什么坏？”小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惘然。


    明姬嗤笑道，“谋略智计不是你的专长么？你不是说本宫满脑子肌肉么？”


    小夷怔怔地看着她，良久，蹙眉道，“要是团子在就好了！”


    她也是急昏头了。


    从索罗圣地圣主一入长安，习惯了掌控全局的她便觉得局势有点失控了。现在暗流汹涌，自己竟然一点头绪没有。


    怎么布局？


    她很厌恶这种感觉。奈何对方层级太高，只有老女人才拿下。但老女人偏偏又找不到他。


    【无能的老女人。】


    小夷摇摇头，站起来，看着明姬的眼眸，认真道，“老女人，现在局势很严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东西，你要怕就搬过来给姐姐端茶倒水，姐姐护着你！”


    明姬慵懒地伸展腰肢，调侃道。


    小夷晒然摇头，一脸无可救药的失望表情，转身离开偏殿。


    ……


    刚才明姬一时兴起气场大开，毫光彻照兴庆宫上空，几乎笼罩整个长安。


    光芒之盛，还超过前日晚大雁塔的佛光。


    宫里的人都呆呆仰望上空，太皇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上露台观看。心想，这灿烂霞光意味着什么？小高不在，一会儿问问瑛儿。


    长安百姓也仰望上空，心想，前日大雁塔佛光大盛，现在兴庆宫又发出更璀璨的霞光，我大唐祥瑞连连，必将兴盛！


    皇城礼宾院，藩客馆内，羊生和羊刃出门仰望。羊生道：“这光芒是从兴庆宫发出来的。”


    羊刃丑脸上泛起敬畏之色，“这是太虚天大成者的气场神光，出自明姬，她离成神不远了。”


    大慈恩寺，东楼。墙角静室内。


    正侍立在摩罗身边的广海和尚看到上空霞光四起，好奇地跑了出去，站在廊道上看了看，回来报告，“空寂师兄，长安上空霞光大放，比前日大雁塔佛光还亮。你快出来看。”


    摩罗起身，走到回廊，仰头看向天空霞光。怔怔不语，神色复杂。


    明姬，你是在向我示威么？


    据说琉璃宫天境境界划分与圣地大为不同，大罗天仅为二阶，太虚天却有六阶？如今我为太虚高阶，观你即将虹化的修为，难道你到了太虚六阶？


    若非谋划月光宝盒，好想和你放开手对战一场啊！


    【那一晚，我做法让大雁塔佛光大放，你前来大慈恩寺，到底发现了我没有？】


    若是发现，为何不当即发难？


    ……


    李真的皇家车队正行进在朱雀东二街上，李真和不空大师同坐坐一辆玉辇。车队后面是弘毅等三十六名僧人缓步跟随，和周围金吾卫一起前行。


    沿途百姓纷纷散开，驻足观望，但观望的不是皇家队伍，而是天。


    此时，长安上空霞光四射，李真探出头，看了好一会儿，才缩回脑袋，诧异地问不空大师，“大师，长安上空在发光呢，难道又是佛祖显灵？”


    “阿弥陀佛，这是大轮明王发出的神光。”不空大师笑眯眯道。


    “哪个……大轮明王？”李真吃吃道。


    “你认识的大轮明王。你念念不忘想推倒的大轮明王。”


    “啊？明姬？”


    李真瞠目，赶紧解释，“大师你误会了。我和明姬其实有婚姻媒妁之约。”


    “哦？什么时候？”不空大师饶有兴趣地问。


    “黄沙镇，轮回小千界，第二重空间。那时候，她叫红玫瑰。”李真神色认真道。


    不空大师一怔。良久，才挠挠光头，皱眉道，“和老衲说说详细情况。”


    “哎。大师，是这样。当时呢，我不愿意，但是玫瑰她鬼迷心窍，把我当成她的偶像齐天大圣，然后逼我和他成婚，还洞了房……”


    说着，把当时红玫瑰怎么逼婚的情形详详细细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不空大师怔怔看着李真，摇头半晌，叹息道，“阿弥陀佛，摄政王真是好深厚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