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假意投靠
作品:《科举?老子儿孙满堂,遍布朝野》 “爹这是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二郎到底还是跟宋远廷学过一阵兵法的。
除了六郎便属他反应最快。五郎闻言也缓缓开口道:
“爹并非真心要投靠燕王那等刻薄寡恩之徒。
此举,实则是为我宋家,也为七殿下,寻一个最合适的‘挡箭牌’!”
“挡箭牌?”四娘眉头紧锁,仍有些困惑。
再加上她先前被燕王一党陷害,故而打心里抵触跟燕王沾上任何关系。
二郎知道妹妹情绪,忙解释道:
“四妹,你想想,七殿下之事,虽眼下隐秘,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一旦我们开始有所动作,无论是通过你二嫂与宫中联系,还是日后爹真成了七殿下的师父,这些动向,能瞒得过晋王和燕王遍布眼线的耳目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他们发现我宋家既不靠向晋王,也不依附燕王。
反而对一个看似毫无威胁的幼年皇子如此上心,他们会如何想?
他们会立刻意识到,我宋家所图甚大!
届时,晋王和燕王很可能暂时放下争斗,先将矛头对准我们这个‘不安分’的潜在威胁!
我宋家将同时成为两大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
且那时陛下也会怀疑我们的用心,只怕也不会再信任宋家了。
失了圣心,又树了两个劲敌,只怕我们会举步维艰。”
“而若我们‘投靠’了其中一方呢?”六郎接过话来:
“尤其是投靠目前处于劣势、正在禁足的燕王!
在晋王看来,我宋家这是‘走投无路’‘饥不择食’,是为了对抗他之前的打压而做出的‘无奈’选择。
他会轻视我们,会觉得我们不过如此,从而将主要精力继续放在对付燕王上。
而在燕王看来,我们是他落魄时的‘雪中送炭’,虽未必全然信任,但至少在利用价值耗尽前,会视我们为可用之力。
这样,我宋家就从一个独立的目标,变成了燕王阵营里的一个‘附庸’,锋芒尽敛。
得以在两大巨头的夹缝中悄然行事,暗中扶持七殿下!”
大郎听完,若有所思,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有一点想不明白:
“二哥和六弟的分析都在理。可是……为何偏偏是燕王?
晋王屡次向我宋家示好,即便我们拒绝了他,关系也未到水火不容之地。
若我们假意投靠晋王,岂不是更顺理成章?接触起来也更容易些?
难道只因为对燕王是雪中送炭,咱们就要选定燕王?”
这次,不等六郎回答,宋远廷已缓缓开了口,声音沉稳而冷静:
“大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选择燕王,原因有三。
其一,形势使然。晋王如今圣眷正浓,党羽众多,如日中天,他需要的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我们此刻靠过去,不过是他众多附庸中的一个,无足轻重,反而容易被他牢牢控制,难以自主。
而燕王正处低谷,被禁足府中,势力受损,急需外力支援。
我们此时靠过去,是雪中送炭,更能显出‘价值’,也更容易获得一定的自主空间。
危难时的帮扶,远比得意时的追随更让人‘印象深刻’。
其二,人性优劣。燕王此人,刚愎自用,手段狠辣但谋略往往失之于急躁直接,说穿了,就是‘蠢’。
与他周旋,我们更容易把握其心思,加以引导和控制,即便将来想要脱离,操作空间也更大。
而晋王……”宋远廷冷哼一声:“此人表面宽和,内里却精明狡诈,心思深沉如海。
与他虚与委蛇,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可能被他识破伪装,反噬自身!
假意投靠,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等精明之主,只怕弄巧成拙,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燕王的‘蠢’,恰是我等可利用之处。”
宋远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继续说道:
“而这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关乎七殿下被害之事。
根据四娘发现的‘冰心草’之事,为父判断,幕后黑手,十有八九是晋王!”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脸震惊。就连六郎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他虽猜到下毒之事必有主使,却实在想不到父亲是如何笃定幕后黑手就是晋王的。
宋远廷见孩子们困惑,便沉声解释道:
“你们想,燕王母子,德妃出身高贵,母族势大,燕王本人性格暴戾张扬。
若他们真想对付七殿下,会用什么手段?
更可能的是找机会制造‘意外’,或者用更猛烈直接的毒药,力求一击毙命!
这种需要长期投入、缓慢见效、如同温水煮青蛙般阴损的手段,不符合他们的性格和行事风格。
更何况,他们眼界高,恐怕根本就没把苏婕妤和体弱的七殿下放在眼里。而晋王则不同!”
宋远廷目光如炬,继续说道:“他惯会伪装,做事讲究不留痕迹,喜欢暗中布局,慢慢绞杀对手。
这种利用药性相克、长期破坏皇子体质、使其自然‘病弱’而亡的手法,需要耐心和对细节的极致把控,正是晋王所擅长。
既除掉了潜在的竞争对手,又不会引火烧身,完美契合他伪善阴鸷的个性。
我们若假意投靠晋王,根本就没机会插手七殿下的事。
但若是我们投靠燕王,反而可以借此名正言顺的接触七殿下。
到那时,不管是燕王还是晋王,都会觉得咱们接触七殿下全是为了扳倒晋王而已。”
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总算让书房内众人豁然开朗。
大郎彻底信服,叹道:“父亲深思远虑,儿子远远不及。
如此看来,假意投靠燕王,确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既能迷惑晋王,又能借燕王之势暂得喘息,暗中行事。”
怡宁也点头道:“公爹此计大善。只是,如何让这‘投靠’显得自然可信,还需仔细筹划。
燕王虽蠢,但身边谋士不少,特别是那个姓廖的,又坏又缺德。”
宋远廷微微一笑:“此事急不得,需寻一个合适的契机。
燕王禁足,其党羽却仍在活动。只不过,他们费了不少力气,都没能让陛下解了燕王禁足。
只要咱们能在此事上做些文章,还愁燕王不上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