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燕王禁足

作品:《科举?老子儿孙满堂,遍布朝野

    “宋远廷,都已经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


    莫不是想看老夫的笑话?休想!


    老夫便是死,也绝不会向你、向晋王求饶半句!


    我儿在九泉之下,也会睁眼看着你们宋家不得好死!”


    面对夏侯桀恶毒的诅咒,宋远廷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周遭的环境,缓缓道:


    “夏侯总兵丧子之痛,宋某能够理解。


    但总兵又如何认定夏侯狰就是我宋家杀的?


    夏侯总兵可知,若您那公子当真泉下有知,最恨的,恐怕也并非宋家。”


    “呸!”夏侯桀啐了一口:“休要在此巧言令色!


    你不就是为了让我供出燕王,故意说这些的吗?


    我告诉你,**这条心吧。我夏侯桀便是死,也绝不出卖燕王殿下。”


    宋远廷闻言,只觉好笑,他轻轻摇摇头,叹息一声:


    “夏侯总兵一生征战沙场,也算是一代枭雄,为何在朝堂权谋之中,却如此蠢笨?”


    宋远廷上前一步,目光锐利,直视夏侯桀:


    “我且问你,若我宋家当真已投靠晋王,为何要杀夏侯狰?


    杀了他,除了激怒你这手握重兵的边镇总兵,与燕王结成死仇,对我、对晋王有何好处?


    二郎在武举场上光明正大击败夏侯狰,已是扬名立万,何必多此一举,徒惹一身腥骚?这岂非得不偿失?”


    夏侯桀一怔,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发现宋远廷的话竟让他一时语塞。


    是啊,如果宋家是晋王的人,杀了狰儿,除了激怒自己,似乎确实没有直接的好处……


    宋远廷继续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夏侯桀心上:


    “我再问你,那‘幽蓝瘴’来自西南,诡异难寻。


    我宋家的出身想必总兵也调查过了。我们从何能迅速得到这等域外奇毒,并精准地用在令郎身上,还能嫁祸得如此‘恰到好处’?


    甚至能让刑部最初都查不出端倪?


    刑部左侍郎是谁的人,总兵不知道吗?”


    夏侯桀的脸色开始变了,握着镣铐的手微微颤抖着。


    西南……燕王的母族……


    “还有此次军粮之事。”宋远廷冷笑:


    “掐断粮源,再送上有‘白石稗’的毒粮,一环扣一环,直指二郎渎职重罪,甚至欲陷我宋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这等手段,狠辣精准,且对京营事务、粮草调度乃至刑狱流程都极为熟悉。


    总兵久在边关,在京中能有如此能量?


    总兵行事时,难道就没觉得事情意外得顺利吗?


    有些人虽然从未露面,可却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若我所料不错,总兵应当一进京就‘偶遇’过那位殿下吧。”


    夏侯桀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额头渗出冷汗。


    他之前被丧子之痛和仇恨蒙蔽了双眼,从未如此冷静地想过这些问题。


    此刻被宋远廷一一指出,那些被忽略的疑点如同冰锥,刺得他心脏发冷。


    “你……你什么意思?”夏侯桀的声音干涩无比。


    宋远廷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


    “我的意思是,从一开始,令郎的死,到后来针对我宋家的种种阴谋,或许都并非冲着你我两家私怨而来。


    你我,都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有人需要令郎死,来激怒你。


    让你这把边镇的利刃,不顾一切地指向宋家和晋王。


    只是这幕后之人也算错了,因为我宋家从未站队。”


    “不!不可能!”夏侯桀下意识地嘶吼反驳,但眼神中的震惊与动摇却出卖了他。


    他想起燕王当初“安慰”他时那些意味深长的话。


    想起自己行动时那些“恰到好处”的顺利,想起燕王事后迅速的撇清……


    无数画面闪过脑海,拼凑出一个令他恐惧的真相!


    “他为何要这么做?我们夏侯家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啊!”


    夏侯桀仍不愿相信。


    “为何?”宋远廷语气冰冷:“恐怕只是因为他需要一颗足够分量的棋子之死,来点燃战火。


    至于总兵你,不过是把用完即可丢弃的刀。如今刀折了,执刀之人,自然安然无恙。”


    夏侯桀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信念瞬间崩塌!


    他一直以为的仇人,竟然可能只是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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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誓死效忠的燕王,才是真正害死他儿子,又将他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元凶!


    愤怒、悔恨、痛苦瞬间淹没了夏侯桀!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如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燕王!好毒的手段!!”


    看着夏侯桀彻底崩溃的模样,宋远廷知道火候已到。


    他缓缓道:“夏侯总兵,如今真相如何,想必你心中已有判断。


    陛下要一个水落石出,总兵若还想为令郎讨回真正的公道,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该如何做,总兵自行决断。”


    说完,宋远廷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牢房,留下夏侯桀一人在无尽的愤怒与悔恨中挣扎。


    数日后,三司会审。


    当主审官例行公事地讯问时,一直沉默的夏侯桀突然抬头,眼中燃烧着疯狂,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不必问了!我招!我全都招!”


    在满堂官员惊愕的目光中,夏侯桀将如何与燕王勾结,乃至过去燕王如何通过他暗中经营河西,结交边将,甚至一些不宜宣之于口的隐秘交易,都如同倒豆子一般,尽数抖落出来!


    他恨极了燕王,此刻只求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供词记录官员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额头上冷汗涔涔。


    这哪里是审案,这简直是在掀朝堂的屋顶!


    这份惊天动地的供词以最快的速度被密封,战战兢兢地呈送到了御前。


    大殿内,一片死寂。


    皇帝看着那份厚厚的供词,脸色从铁青变为煞白,最后化为一种极度失望与震怒的平静。


    他许久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着龙案,每一次敲击都让下方跪着的官员心脏紧缩。


    最终,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传旨。燕王行为失检,即日起于王府禁足思过,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圣旨下达,燕王府大门被御林军重重看守,昔日门庭若市的王府,瞬间变得门可罗雀。


    宋府内,儿女们都十分欣慰。


    可就在大家以为燕王完了的时候,宋远廷却沉着脸,轻声道:


    “哪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