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回京

作品:《修行三年后,四个哥哥跪求我原谅

    他示意凌风呈上一件破损染血,依稀能辨认出国公标识的铠甲残片。


    “崖下冰河湍急,并未找到父亲遗体。但根据现场痕迹和幸存士兵证言,镇国公生还希望渺茫。臣已按军礼为父亲立了衣冠冢。”


    谢凭舟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表现得痛心疾首。


    皇帝看着那铠甲,眼中飞快地闪过复杂难辨的情绪,随即化为沉重的叹息,“唉……谢爱卿为国捐躯,实乃朕失股肱,朝廷之大不幸。朕心甚痛!凭舟,节哀顺变。”


    “谢陛下关怀。”


    谢凭舟低头谢恩,继而语气一转,变得锐利起来,“经臣彻查,已查明刘守义,钱德明二人,不仅贪墨军饷,倒卖军用物资,更胆大包天勾结北狄,故意设计陷害主帅,罪证确凿。臣已依军法,将此二贼及其党羽就地正法,以稳定军心。”


    皇帝微微颔首看不出喜怒,“乱臣贼子死有余辜,爱卿处置得当。”


    谢凭舟再次拱手,声音提高了几分,“此外,臣在查案过程中,还发现监军太监孙有福与刘钱二贼过往甚密,并有重大勾结嫌疑。经查实,孙有福利用职权,倒卖巨额粮草辎重中饱私囊,罪证在此。”


    他呈上了一本精心伪造,却足以以假乱真的账册。


    “臣已将人犯孙有福押解回京,请陛下圣裁。”


    谢凭舟说完,示意殿前侍卫将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孙公公拖了上来。


    孙公公见到皇帝,如同见了救命稻草,哭喊着磕头,“陛下!陛下饶命啊!老奴冤枉!是谢世子他陷害老奴,陛下明察!”


    皇帝看着涕泪横流的孙有福,又瞥了一眼谢凭舟呈上的罪证,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心中怒火滔天,既恨孙有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留下如此大的把柄,更恨谢凭舟竟敢如此咄咄逼人,将事情捅到他面前。


    但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他根本无法包庇。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声音冰冷,“孙有福!你身为监军,不思报效皇恩,竟敢贪墨军饷勾结边将,罪大恶极!来人哪,剥去他的官服,打入天牢候审!”


    “陛下!陛下!”孙公公的哭喊声被侍卫无情地拖了下去。


    殿内一时寂静。皇帝看向谢凭舟,脸上挤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语气变得格外温和,“凭舟啊,此次边关之行,你受苦了。不仅稳定了军心,铲除了奸佞,还查清了靖国公的下落。国公府满门忠烈,朕心甚慰。你虽腿脚不便,却有乃父之风,朕心甚喜。”


    这番褒奖,听起来无比真诚,实则字字句句都透着虚伪和忌惮。


    谢凭舟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无比,低头道,“陛下谬赞。为国尽忠为父雪冤,乃是臣子本分。陛下隆恩,臣与国公府,没齿难忘,定当竭尽全力,偿还陛下恩德。”


    “好,好。”皇帝皮笑肉不笑地点头,“爱卿一路劳顿,先回府好生歇息吧,朕之后自有封赏。”


    “臣,告退。”谢凭舟行礼,由凌风推着,缓缓退出了大殿。


    一出宫门,回到马车上,谢凭舟脸上所有的疲惫和悲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而此刻的御书房内,皇帝谢岚在谢凭舟离开后,猛地将御案上的一套珍贵的白玉茶盏狠狠扫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吓得周围太监宫女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废物,一群废物!”


    皇帝额头青筋暴起,“刘德明!钱守义!还有孙有福那个老阉奴,一个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被谢凭舟那个残废抓住了把柄,真是气死朕了。”


    三皇子谢明翊在一旁连忙劝慰,“父皇息怒,为了几个蠢材气坏龙体不值当。如今谢凛已死,尸骨无存,边军群龙无首,正是我们安插自己人的好时机。至于谢凭舟不过是个坐轮椅的残废,没了谢凛,他还能翻起什么浪花?不足为虑。”


    皇帝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地盯着地上的碎片,“不……翊儿,朕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谢凛死得太过容易,谢凭舟回来得又太巧合。他刚才那副样子,虽然看似悲痛疲惫,但那双眼睛……看得让朕心里发慌。”


    他眯起眼睛,闪烁着怀疑的光芒,“派人给朕盯紧国公府,尤其是谢凭舟。朕倒要看看,他一个残废,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谢明翊神情严肃,朝着皇帝不悦道,“我们派人跟着姜宁,谁知道竟然是假的。谢凭舟倒是个敏锐的,只怕发现了什么才是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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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靖国公府门前缓缓停下。


    相较于离京时的暗流汹涌,此刻的国公府门前显得冷清了许多。


    车帘掀开,一身风尘仆仆的姜宁刚探出身,便看到婆母沈氏竟亲自站在大门前的石阶上等候着。


    不过两月余未见,沈氏似乎清减了些,眼角眉梢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疲惫,但在看到姜宁的瞬间,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眸立刻亮了起来,快步迎上前。


    “宁儿!我的儿,可算平安回来了。”


    沈氏的声音带着后怕,一把拉住刚下车的姜宁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眼眶瞬间就红了,“瘦了,黑了……边关苦寒,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丝毫不顾及周围下人的目光,心疼地摩挲着姜宁的手背,那上面还有长期骑马磨出的薄茧和细微的伤痕。


    姜宁感受到婆母真切的关怀,心中一暖,数月来的奔波劳顿和紧绷的心神仿佛找到了依靠。


    她反握住沈氏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让母亲挂心了。儿媳没事,只是些皮肉之苦,不碍事的。”


    “怎能不碍事。”沈氏嗔怪道,拉着她就往府里走,“快,先进府歇着。我这就让厨房把煨着的血燕窝端来,再让他们立刻准备你爱吃的菜,好好给你补补。这一路定是餐风露宿,没吃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