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抱着一摞市场调研报告闯进办公室时，苏叶正对着王刚和刘云烟日化厂的投产公告出神。


    阳光透过百叶窗切在公告上，“王刚”两个字被照得刺眼，旁边刘云烟穿着旗袍剪彩的照片，嘴角扬着挑衅的弧度。


    “苏总，陈总那让人递了消息过来。”


    赵晴将几张纸和照片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王刚抵押了所有私产贷的款！而且……他跟李梅姐离婚了，是净身出户！”


    苏叶指尖一顿，拿起调查报告细看。


    字迹潦草却条理清晰，标注着王刚贷款的银行、金额。


    照片里，王刚背着手走在前头，脊梁挺得笔直，身后跟着搬箱子的工人，刘云烟的小轿车就停在巷口，车窗半降，能看见她涂着红指甲的手搭在车窗上。


    “光明正大到这份上了。”


    苏叶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王刚为了刘云烟抛妻弃子，连后路都断了，这份“决绝”背后，不知藏着多少算计。


    赵晴忍不住插了句嘴：“那刘云烟不是省油的灯，跟王刚勾勾搭搭好几年，现在直接登堂入室了。”


    苏叶盯着墙上的县城地图，王刚的日化厂和被苏叶用红笔圈着，隔了三条街却像针锋相对的战场。


    “净身出户贷款建厂，这是把所有赌注都压在刘云烟身上了。”


    她手指敲着桌子。


    “盯紧点他们的资金流，我倒要看看，这对亡命鸳鸯能撑多久。”


    赵晴点头应下，刚要转身，就被苏叶叫住。


    “顺便让陈总查查，韩振海最近在忙什么，听说他跟南方来的客商走得近。”


    想到这里，苏叶又觉得这事儿还是亲自跟她沟通的比较好。


    “算了，你先去忙你的吧，这事我来跟陈总沟通。”


    “好的苏姐。”


    “你先跟我去市场考察一下最近的销售情况。”


    苏叶带着赵晴去西街考察原料市场时，正是晌午时分。


    街边的小吃摊冒着热气，往来的商贩挑着担子吆喝，她刚走到一家皂角供货商的摊位前，就听见身后传来娇嗲的声音。


    “哟，这不是苏总吗？怎么亲自来这种小地方，难道是厂子快撑不下去了？”


    不用回头，苏叶也知道是刘云烟。


    那股浓郁的香水味裹着脂粉气，跟周围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她没停手，依旧弯腰翻看摊位上的皂角，指尖捻起一颗闻了闻，对摊主说：“老板，这种品相的给我拿两块。”


    刘云烟见她不理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往前凑了两步，故意抬高声音。


    “苏总，我这厂子刚投产，订单就排到下个月了，要是你那边缺销路，我倒是可以匀点小单子给你，毕竟都是县城的生意人，而且又是老朋友，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该互帮互助的嘛。”


    周围的商贩听见动静，都停下手里的活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探究。


    赵晴气得脸都红了，攥着拳头要上前理论，被苏叶轻轻按住。


    她直起身，侧头看向刘云烟，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刘女士，我的厂子好不好，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还没跟你相好的领结婚证，就敢这么张扬，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句话戳中刘云烟的痛处，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指着苏叶的手都在发抖。


    “你！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


    “我只是提醒你。”


    苏叶拿起摊位上的布包，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做生意靠的是品质，不是靠耍嘴皮子，更不是靠抢别人的丈夫。”


    说完，她对摊主点点头，带着赵晴转身就走，背影挺拔得没有一丝犹豫。


    刘云烟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周围传来商贩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攥紧了手里的手帕，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心里燃起熊熊怒火。


    苏叶，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的日化厂倒闭，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回到厂里，赵晴还在愤愤不平。


    “苏总，刚才你就该怼回去！她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耀武扬威！”


    苏叶倒了杯茶递给她，笑着说：“跟她置气有什么用？浪费时间还影响心情。她越是挑衅，我们越要沉住气，把产品质量抓上去才是正事。”


    话虽如此，她放在桌下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刘云烟的挑衅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清楚地知道，这场商业战，避无可避。


    接下来的几天，苏叶忙着调整生产工艺，推出了一款添加了薄荷成分的新肥皂，试销反响极好。


    正当她松了口气时，陈浩南又给她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韩振海在他所住的县城开了家包包公司，昨天刚挂的牌子。”


    赵晴给两人泡了茶，陈浩南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道：“听说他找了南方的设计师，主打女士手提包，用料和款式都很新颖。”


    苏叶心里一惊。


    韩振海之前就是工人身份，他突然跨界开包包公司，时机未免太巧了些。


    难道是冲着她的服装厂来的？还是跟王刚、刘云烟有关联？


    “他的资金来源查了吗？”苏叶问道。


    “查了，一部分是他自己的积蓄，还有一部分是他现在的老婆给他提供的，没跟王刚那边有牵扯。”


    这个消息让苏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刘云烟刚跟王刚联手开了日化厂，韩振海的包包公司也开了起来，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看苏叶不说话，陈浩南就怕她将这事放在心上，继续道：“好了，你也别多想了，有我在，厂子不会有事儿，销路也不会有事儿。”


    苏叶下班后回来，站在院子里盯着院墙上即将盛开的蔷薇发呆。


    顾寒川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在想什么？眉头都皱成小山了。”


    苏叶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现在王刚和刘云烟的日化厂虎视眈眈，韩振海又突然开了家包包公司，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顾寒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刚那边是贷款建厂，资金链肯定不稳固；韩振海刚跨界，市场还没站稳脚跟。我们先观察观察，看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