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觉得状元郎如何
作品:《被诬科举舞弊?一篇六国论惊天下》 “你这丫头!”清荷气息微乱,脸颊因方才的追逐泛起淡淡的红晕,眸中却盈满笑意。
红绡见好就收,终于将书递了过去,笑道:“罢了罢了,不逗姐姐了。”
清荷接过书,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字里行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看到那首《临江仙》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虽身处风尘,对书中的金戈铁马、权谋纷争并无太多兴趣,可这是陆临川写的书,字字句句,皆出自他的手笔,字里行间透着他的才思与胸怀。
光是想到这一点,清荷的心便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
红绡凑到她身旁,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笑道:“姐姐看得这般入神,莫非是睹物思人?”
清荷白了她一眼,却不否认。
红绡眨了眨眼,忽然指着书道:“我最喜欢这‘连环计’一节,当真是精彩。”
清荷疑惑地翻看目录:“第八第九回?这书今日才发售,你这么快就看到第九回了?”
红绡抿唇一笑:“我不爱从头看,随手一翻,正巧瞧见这一段……”
她兴致勃勃地讲起貂蝉如何周旋于董卓与吕布之间,如何以柔弱之躯行家国大义。
说到动情处,她的眼眸亮如星辰,语气里满是钦佩:“这样的女子,聪慧果决,又心怀大义,陆公子想必也十分欣赏吧?”
清荷看着她痴痴的模样,不禁莞尔,打趣道:“怎么,妹妹也想做这样的女英雄?”
红绡扬了扬下巴,笑道:“若有机会,为何不可?”
清荷摇头轻笑,却也将书翻至第八回,细细读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闺房私话,忽有侍女在门外轻唤:“清荷姑娘,有贵客点名要听您弹曲。”
清荷指尖一顿,眸中的笑意淡了几分。
她微微垂眸,轻声道:“今日身子不适,替我婉拒了吧。”
侍女迟疑片刻,终是退了下去。
醉仙楼虽是风月场所,但清荷、红绡这等名妓,平日里也不过是表演才艺,陪客人饮酒行令、吟诗作对罢了,并无龌龊之事。
红绡轻叹道:“姐姐已许久不去待客,柳妈妈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清荷微微一叹,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不知怎的,自从那日与陆公子……我便再提不起兴致应付他人。”
红绡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这样下去终非长久之计。不如,跟柳妈妈说说,自赎出去?”
清荷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谈何容易?即便柳妈妈肯放人,我们两个弱女子,离了这里,又该如何谋生?”
红绡眸光微动,轻声道:“去寻陆公子如何?”
清荷指尖微微一颤,随即摇头:“我……终究不知他的心意。”
红绡叹道:“姐姐就是顾虑太多。即便陆公子不能娶你回家,咱们也可暂居别处,他若有心,自会来寻你。何必在此自苦?”
清荷眸中情绪复杂。
她何尝不想?
按理说,他都那般对自己了,可见不是不喜欢,但……
红绡见她沉默,也不再劝,只是轻轻靠在她肩上,低声道:“无论如何,我总是陪着姐姐的。”
清荷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再等等吧。”
……
姬琰回到乾清宫时,天色已近黄昏。
今日琼林宴上的闹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唐元湘那副慷慨激昂的模样,江南士子眼中的愤懑,还有陆临川不卑不亢的应对……
“皇爷,国丈已在殿外候旨。”魏忠轻声禀报。
姬琰收回思绪:“宣。”
梁安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大步走入殿中立定,恭敬行礼:“臣参见陛下。”
“国丈平身。”姬琰抬了抬手,直入主题,“今日琼林宴上的事,你怎么看?”
梁安闻言,眉头微皱。
他虽为锦衣卫指挥使,又是皇亲国戚,但行事素来谨慎,从不轻易在这类事上表态,斟酌片刻才回道:“陛下,唐元湘此举确实蹊跷。不过新科进士年轻气盛,或许只是一时冲动……”
姬琰冷笑:“一时冲动?七条大罪句句诛心,文采斐然,连撞柱死谏的戏码都准备好了,这也叫一时冲动?”
梁安支吾道:“这个……臣以为……”
见岳丈这般畏首畏尾,姬琰心中不悦,但也知道对方的性子,便不再追问,转而吩咐道:“朕命你彻查唐元湘近日往来,尤其是与朝中大臣的接触。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
梁安连忙应下:“臣遵旨。”
姬琰又看向魏忠:“东厂也要配合调查。”
魏忠连忙应道:“奴婢遵旨。”
身为司礼监掌印,又提督东厂,他是皇帝真正的心腹,让他协助调查,说明这事轻易不能翻篇。
历经穆宗、僖宗以及先帝三朝荒废,锦衣卫和东厂早已被文官集团渗透得如同筛子,糜烂不堪。
姬琰登基后虽然重整了一番,但也只是勉强堪用,如今才渐渐引为臂膀。
梁安心中一凛。
唐元湘被关进锦衣卫诏狱,如今又要东厂介入,看来陛下是动了真怒。
这次不知要牵连多少人才能打住。
“皇爷息怒。”魏忠小心劝道,“那些狂徒不过是跳梁小丑,我大虞朝还是忠臣多。”
姬琰捏了捏眉心,没有答话。
想到朝中错综复杂的局势,他只觉得一阵疲惫。
大虞立国二百六十余年,积弊已深。
大旱、水患、蝗灾……各地奏报如雪片般飞来,而朝中大臣们却还在争权夺利。
贪腐丛生,军备废弛,国库空虚,这千疮百孔的江山,何时才能重现盛世光景……
他又想起了陆临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如此胸怀天下的言辞,非真正心系社稷者不能言!
更难得的是那份光明磊落。
面对唐元湘的七宗大罪指控,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既不失文人风骨,又处处维护朝廷体统。
尤其是那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简直道尽了为臣之道。
“魏忠,你觉得状元郎如何?”姬琰突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