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知那一百两银子何时给我

作品:《被诬科举舞弊?一篇六国论惊天下

    毕竟世子只是邀请,并未强求,她一个侍女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悻悻离去。


    此时围观的举子们已渐渐散去,四人重新落座。


    赵明德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方才东家相邀,怀远为何不去?”


    “子谦兄可知这醉仙楼东家是谁?”陆临川反问。


    赵明德摇头:“不知。”


    陆临川小声道:“魏国公世子。”


    三人闻言皆是一惊。


    赵明德沉吟片刻,点头道:“不去也好。勋贵与我等科举入仕的读书人终究不是一路。贸然结交,反而不妥。”


    陆临川深以为然:“我也正是此意。”


    柳通插话道:“别说这些了,怀远,方才真是大快人心啊!那些江南举子平日眼高于顶,今日可算栽了跟头!”


    白景明连忙斟酒,举杯道:“陆兄惊才绝艳!来,我敬你一杯!”


    四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白景明偷偷打量着陆临川,心思活泛了起来。


    此人不仅策论了得,诗才更是惊人。


    更令人称道的是,面对江南举子的围攻时,他那番“为天地立心”的慷慨陈词,气度非凡。


    如此人物,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若能与之深交,对自己和家族都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白景明脸上的笑容更盛,殷勤地为陆临川添酒。


    陆临川却有些歉意地说道:“方才一时义愤,将江南文人都贬低了一番。白兄也是南省人,实在抱歉。”


    “陆兄不必挂怀!”白景明连连摆手,圆脸上堆满笑容,“我乃江南商贾出身,本就与他们那些清高的读书人不是一路。今日见他们吃瘪,反倒痛快!”


    众人大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这诗魁都选出来了,不知花魁什么时候才能选出来?”柳通望着楼下喧嚣的人群问道。


    赵明德笑道:“估计快了。怀远一首《清平调》送给清荷姑娘,为其扬名不少。我方才见好几个富商模样的人已经命小厮去取银两,想必是要豪掷千金了。”


    “那等花魁选出来之后,我们再走吧。”陆临川提议。


    “如此甚好。”赵明德点头。


    陆临川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问道:“既是诗魁,不知那一百两银子何时给我?”


    “哈哈哈!”白景明大笑,“陆兄放心,醉仙楼这么大的产业,岂会昧了你区区百两银子?”


    柳通也忍俊不禁:“怀远这是穷怕了。”


    “实不相瞒。”陆临川坦然道,“方才写这《清平调》,本就不是为了和那些江南举子争高下,而是冲着这一百两银子来的。”


    三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白景明好奇道:“陆兄似乎很缺钱?”


    “前番牢狱之灾,我和两位兄长的盘缠都用尽了。”陆临川无奈道,“如今是囊中羞涩……”


    柳通插话道:“可把怀远愁坏了,今日还在会馆憋着写话本呢!”


    “话本?”白景明眼睛一亮。


    陆临川解释道:“正是。我打算写一部以三国为背景的话本小说,赚些润笔之资。”


    “巧了!”白景明拍手道,“我家虽在江南经营丝绸生意,但在京城却也有一家书局。若陆兄有意,我可代为引荐,出版售卖,价钱好商量。”


    他并不认为陆临川能写出什么好话本。


    毕竟策论、诗赋与科举相关,读书人都会下功夫钻研。


    但话本创作是另一门完全不同的手艺,需要长期积累。


    不过白景明精明得很,结交陆临川带来的收益,要远远大于自家书局出版一部无人问津的话本所造成的损失。


    赵明德惊讶道:“子瑜兄家里在京城也有产业?”


    白景明谦虚地笑了笑:“小本经营罢了。白家主要做丝绸生意,在江南略有薄名。书局只是顺带经营,印些时文集子、话本小说之类。”


    陆临川心中一动。


    白家能在京城开书局,想必生意做得不小。


    江南丝绸商多半与海外有贸易往来,家底雄厚。


    若能借这层关系出版《三国演义》,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那真是太好了。”陆临川真诚地说,“既有熟人门路,也省去好多周折,先谢过白兄了。”


    白景明连连摆手:“陆兄客气了,叫我子瑜就行。”


    柳通忽然问道:“子瑜家境优渥,怎会想着去集贤馆校书?”


    白景明哈哈一笑:“我这人喜欢热闹,集贤馆里都是饱学之士,去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再说,校书虽清苦,却能提前看到朝廷要刊印的新书,对生意也有帮助。”


    陆临川闻言,不禁莞尔:“子瑜兄当真是妙人,坦诚直率,令人钦佩。”


    ……


    湖心亭内,夜风轻拂。


    紫鸢垂首而立,声音轻柔妩媚:“世子,陆公子说今日酒过三巡,恐失礼于贵人,想改日备了拜帖再来拜访……”


    秦修远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为笑意:“倒是谨慎……也罢,不见就不见吧。”


    他并未恼怒,反倒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举子更添几分兴趣。


    紫鸢偷眼瞧了瞧世子的神色,见他并无不悦,心中稍安。


    “方才外间喧哗,所为何事?”秦修远忽然问道,目光投向远处的灯火。


    紫鸢连忙将方才的争执一一道来,从顾宣等人的挑衅,到陆临川那番慷慨陈词,再到《清平调》力压群雄……


    她口齿伶俐,将经过说得绘声绘色,尤其着重描述了陆临川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陆公子一人独对江南众举子,字字铿锵,句句在理,骂得他们哑口无言!”紫鸢俏脸微红,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秦修远听罢,站起身来:“妙哉!科扬舞弊案我也有所耳闻,原以为他只是个会写文章的举子,不想竟有如此气节!策论雄文,诗词绝艳,更有这般风骨……我大虞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紫鸢从未见过世子这般激动,一时有些无措。


    秦修远突然说道:“我这就去见见他!”